“王妃,您刚刚那话真是太解气了。”
回春休阁的路上,喜儿一脸得意,“您知道吗?由于太妃喜爱,那表小姐以往在王府可都是一副未来王妃的姿态自居的,这下好了,直接让您给当头浇了一盘冷水,看她以后还敢在您面前嚣张不?”
不敢嚣张?
哼,更嚣张的事情怕是还在后头呢。
冷辞雪脚步还未迈进春休阁的大门,便说道:“喜儿,你现在就去收拾行装,我们今晚就启程。”
“啊?今,今晚启程?”喜儿惊愕不已地看着她。
自家王妃这行事作风也太过于跳脱了些吧?
“对,就今晚,不必声张,半个时辰后,就你我两人出发。”
冷辞雪说完转头,冷不丁发现喜儿惊若木鸡地愣在后面,便又补充道:“你且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以后我再慢慢与你说。”
“是。”喜儿见她神色严肃,不敢再有疑,连忙应声奔进了内殿收拾行装。
夜间动身,非但是为了错开张雨萱的追杀,更是因为她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赶往长灵观。
冷辞雪轻呼一口气,仰头了望夜空,重生以来第一次真心露出了笑容。
风儿,还以为此生无缘再见了,没想到,姐姐竟还能活着见到你。
她的弟弟冷迎风,三年前拜师在长灵观玄隐真人门下,自此便一直在长灵观中学艺。
也因此,幸免于难,是冷家唯一的一位幸存者。
虽说长灵观地处长白山与世隔绝,而且与千岩峰冷家堡相遥甚远,短期内,冷家被灭门的消息不会传到长白山。
但时间长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以冷迎风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冷家被灭,定会不顾一切地前来报仇。
所以她才急于行动,想要在他得到灭门消息之前夺回宝藏,报仇雪恨,以此把他安全隔离在事件之外。
却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有机会名正言顺地去一趟长灵观。
如此,最好不过了。
她知道不日便是长灵观一年一度的“贤子闭关”竞选的日子。
贤子闭关是指长灵观会在一众弟子中选出当年表现最优异的弟子进入密室闭关炼药,期间入选的弟子会与外界隔绝,直至半年之后方可出关。
如果她能趁此机会暗中让冷迎风入选闭关,那她便可以无后顾之忧地报仇了。
半年的时间应该足够她了结一切事情。
……
两个时辰后,换上男装的冷辞雪和喜儿抄小道出了城门。
前方一轮弯月高挂,把城外蜿蜒崎岖的小道照得朦胧不清。
四周很静,只有她们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出。
“王妃,那个长白山在哪里咱们都不知道,而且这四周黑漆漆的,我们该怎么走?”
喜儿迷茫地看着面前一身白色男装,毅然一副清俊公子哥的冷辞雪。
“放心,方才你去置备粮食的时候我已经找人问好了路线了,两日我们便可到达。”
冷辞雪随便找了一个理由,看了一眼一身青衣,身材圆润得连走路都气喘的喜儿,笑着安慰道:
“你忍耐一下,前方不远有一个客栈,我们换马匹上路。”
翌日一早!
军营内的李瑾易还在埋头研究地图,丁赤便匆匆闯进来,一副状似着急,却又不敢打扰他的模样。
“何事?”李瑾易头也不抬地问道。
“那个……王府传来消息。”
丁赤欲言又止,看了一下正全神贯注在研究地势的男人,不确定该不该在这个时候禀报,毕竟以往他家王爷可是正事永远摆在首位的。
“说!”李瑾易微抬眼帘看了他一眼,心思依旧还在手上的地图上。
“昨晚王妃请求去长白山的长灵观为太妃求药,太妃应允了,然后王妃昨晚就独自带着侍婢连夜赶往长白山了。”
丁赤快速地禀了一遍事情的缘由经过,话音刚落便见李瑾易猛然抬头,吼道:“你说什么?她竟然独自去了长白山?”
而且还是夜间动身?
“……是的。”
“胡闹。”李瑾易一手拍在桌面的地图上,剑眉紧蹙。
她想讨好母妃也用不着豁出性命吧。
“把人给我截回来。”他沉声命令道。
“是。”丁赤迅速领命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属下命人迎着官道和旁侧的几条岔路去寻了,可沿途都没有王妃她们的踪迹,也没有人见到过她们。”
李瑾易闻言眸色更深沉了,黑着一张脸烦躁地在账内来回踱步着。
她一个在凌国人生路不熟的姑娘家,不走官道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该死的女人!就爱给他添乱。
“王妃娘娘该不会是跑歪方向了吧?”丁赤一脸担忧,又道:“要不属下再派人从去往其他地方的官道去找一下?”
毕竟姑娘家嘛,没有方向感也是正常的。
李瑾易无奈地闭了闭眼,挥手示意他去办。
丁赤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犹豫片刻说道:
“……属下还发现有另一拨人在官道附近鬼祟徘徊,看着像是张将军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雨萱小姐……”
李瑾易闻言不由眸色一紧,一阵风似的掠向门口,不悦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备马。”
以雨萱善妒的个性,若是让她的人先一步找到人,怕是后果不堪设想了。
一盏茶之后!
军营匝门处,两匹骏马驰骋而出,朝大道扬长而去。马踏之处瞬间掀起了一阵沙尘暴,久久弥漫。
相对于李瑾易此刻着急的心情,已在半路上的冷辞雪可谓是心情舒畅。
前往长灵观的道路她熟悉得很,为节约时间,她走了一条鲜为人知的近道,把官道上需要四五日才能到达的路程直接缩短成两日。
两日后的饷午,冷辞雪和喜儿已然进入沧州境内。
“王妃您真厉害,这么复杂的路况别人只说了一遍,您居然就都记住了。”喜儿敬佩不已地对冷辞雪竖起了大拇指。
冷辞雪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门,低声道:“说过多少次了,得叫我公子。”
喜儿吐吐舌头,连忙笑嘻嘻改口道:“是是是,公子恕罪。小人往后一定记得。”
“他们不都说沧州离盛京挺远的吗?不过也就两日半的路程嘛,能有多远?”喜儿一边兴奋地东张西望看着喧闹的集市,一边吐槽道。
冷辞雪白她一眼,打击道:“若不是你中途老说饿,非得停下吃食休息,我们应该今早就到了。”
喜儿闻言不好意思的呵呵赔笑着。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走进闹市,寻了一家客栈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