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去把那什么珍珠膏拿来,让王妃为姑母治疗。”张雨萱忍着怒火,转身向刘嬷嬷吩咐。
片刻功夫,膏药呈了上来。
冷辞雪上前,煞有其事地把药膏敷在张太妃太阳穴和风池穴,然后暗用内力轻轻为其按摩。
不一会,便见张太妃眉宇逐渐舒展开来,连嘴边都在微微上扬。
与之相反,那位表小姐的眉色却是越拧越紧,那眼睛里的妒恨更是毫不掩饰。
“母妃可觉得好些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冷辞雪停下动作,低头轻声问着闭目养神中享受着的张太妃。
“……嗯,确实是好很多 了,都不太感觉疼痛了。”
张太妃缓缓张开双眼,面露喜悦和舒坦,难得一见的对冷辞雪露出了和善之色:“没想到王妃竟然还有这般手艺啊。”
张雨萱见状气得直咬牙,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光。
“这法子纵使再好也是治标不治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不待冷辞雪回话,她已经上前一把亲昵地挽住张太妃的手臂,身体转动之间有意无意地把冷辞雪挤到了旁侧。
“萱儿听说沧州有个叫长白山的地方,山上有个长灵观,观里有个仙人叫玄隐真人,他配置的丹药啊,那才是医治百病的仙丹灵药呢。”
此话一出,冷辞雪浑身一震,身体制不住地往后晃了下。
——长白山长灵观。
这几个字在她心里激起了一道惊雷,以至于她僵着身体愣在那里久久没回神。
“哦?这世间还有这等仙人?”张太妃惊讶地看着张雨萱。
“可不是,自从姑母犯病,萱儿甚是忧心,派人四下寻找灵药才得知有这么个地方,萱儿本想亲自前往为姑母求药的……可是,却听闻那个长灵观的大门是非一般人能进的。”
张雨萱说着难过地垂下了头,沮丧道:“萱儿身份浅薄,只怕是去了也没用。”
“傻孩子,你有这份心姑母便宽慰得很,这种事情岂能让你一个姑娘家去?”张太妃怜爱的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萱儿自是没有资格前往,但去的若是王妃的话……以咱们炎王府的身份地位,想必那长灵观定会给面子的。”
张雨萱说完看向冷辞雪,嘴角噙着一抹算计的笑意。
张太妃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冷辞雪神色异样,脸色似有些许惨白,以为她是被这话吓着了,脸色不由当场冷了下来。
“我堂堂炎王府,这种事情何须让一个女眷出面?”张太妃语气淡淡道。
“女眷怎么了?就是因为女眷出面那才更彰显咱们王府的诚意不是?”张雨萱即刻反驳,转头向冷辞雪冷嘲道:
“怎么?王妃刚刚那一腔大义凛然的话,难道就只是嘴上功夫?”
“萱儿……”
“儿媳愿意前往长灵观为母亲寻得灵药。”
冷辞雪淡定一言,不禁张太妃还未来得及说完地话被哽住,就连张雨萱都愣住了。
张太妃错愕地看着她,估摸着她不过是之前夸下海口,下不了台才硬撑应下的,再想想她之前因长途跋涉而失心疯的行为,她忍不住开口道:
“你都不知道那个地方距离盛京有多远,而且身体本就弱,就别逞能了,有心就好。”
“儿媳身体无碍,不管路途有多远我都愿意前往。还请母妃恩准。”
她当然知道长白山距离这里有多远了,甚至长灵观是在长白山的哪一处她都一清二楚。
看她决然的样子并不像演戏,张太妃脸色明显有些撼动了。
可她是炎王府正妃,若上山求药之事还要堂堂王妃出面,传出去了岂不让人笑话她炎王府?
想到这,张太妃还是否决了:“此事还是等殿下回来……”
“孝敬母妃,这本就是儿媳应尽的孝道,况且儿媳与殿下同心一体,他政务繁忙,身为妻子为他分忧是应分的。”
冷辞雪态度极为坚决地打断太妃的话。
求不求药的她不在乎,但她一定要争取到这个前往长灵观的机会。
“难得王妃有心,姑母您就别再推辞了。”张雨萱生怕张太妃不答应,连忙附和。
冷辞雪冷冷瞥了她一眼,从她嘴里出来的话,也就唯独这一句让冷辞雪觉得还算中听,没有一种想揍她的冲动了。
“好吧,难得王妃如此孝心,本宫准允了。”
“谢母妃,那儿媳准备一下,明日午后便出发。”
没想到她把时间定得那么紧,张太妃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也好,本宫安排一支护卫队护送你去。”
“谢母妃,那儿媳先退下了。”冷辞雪行过礼就离开。
从紫端阁出来,夜幕已降下。
长廊尽头,张雨萱从另一个出口过来,似是故意地与冷辞雪不期而遇。
她摇姿摆态地走向冷辞雪,笑道:“此去路途遥远,王妃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事可要当心些了,最重要的……是得把药带回来,可别让姑母失望才好。”
冷辞雪冷眼看她,把她那得逞的笑意以及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尽收眼底,对她心底那点小算盘自然一眼道破。
就这点道行,还敢给她下局?
冷辞雪心中冷笑,脸上却笑容清浅,说道:“我可是炎王府正妃,为母妃尽孝,自然是责无旁贷,这王府的家务事,就不劳雨萱表小姐费心了。”
她故意在“表小姐”三字上加重了语气。
言下之意就是:我才是这炎王府的女主人,你一个外人哪凉快哪儿去。
“你……”
张雨萱脸色顿时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指着冷辞雪却咧着嘴巴无言以对。
“本王妃还要准备明日启程之事,就不相陪了,待客不周之处,还请表小姐见谅。”
冷辞雪一副女主人的姿态,说完也懒得看她那张恼羞成怒的脸,直接绕过她扬长而去。
张雨萱抽着气霍然转身,死死瞪着她远去地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却也只能把怒气撒向她身后的红菊。
“你还跟头猪一样杵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将军府告诉我爹爹,让他明日派多些人手去,把人给我在半路做了,记得,一定要把这个贱人的脸给我撕烂了。”她语气阴狠狠地吼道。
“是,奴婢这就去。”红菊被吼地身体一颤,吓得赶紧往大门而去。
哼,贱人,还敢跟我摆姿态,本小姐让你这趟出门有去无回。
张雨萱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冷辞雪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