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简心想,何不趁这会儿功夫,打听一下鲜虞军的情况呢,省得用着了,因为无备而抓瞎。
便问高韧道:“韧哥哥,虎奔营这名字,起的倒是大气,可与燕人军交起手来,胜算如何?只怕甘拜下风吧!”
高韧笑道:“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鲜虞军英勇的很!
“怎么个英勇法呀,他们总共有多少人马?”田简牵上自己的马说。
“总体我也说不准!”高韧从门口石桩子上,解下马绳,牵着马道,走近田简道:“鲜虞军总有五部人马,分左军中右三军,作战时讲究奇正,兵力相合,行走神速,善用奇兵阵,单人擅长马术,可谓虎狼之师。
“燕人军不是也挺彪悍呀,都说英勇无敌?”
“无敌?”高韧道:“燕人军身形上比红毛鬼们彪悍,可单骑这点,却比不上。”
“我看营中摆设,东西也不多呀?”
“虎奔营是先锋军,身穿轻型铠甲,善于长途奔袭,营中辎重、物什自然不多。”
“他们还有什么兵卒战骑呀?”
“还有双翼飞虎营,虎噬鹿营,刺探营,犀牛营,共计四部,每部人马都十分英勇善战,不可轻敌!
“都那么好呀?”
“不是!其中,犀牛营行军迟缓,作战中负责草料勤务,战后物资收敛。”
“听说,战胜后,他们会侵害女人?”
高韧笑道:“小姐你想,虎奔营千里破袭,冒险而入敌营,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抢夺对方女人和财物。”
“呵呵,那你不是明知故问?”
“哼!不跟你说了!”田简牵了马,拉向了一边。
“哎哎,小姐!别走啊,他们抢不走女人,有我们在呐!”
“这还差不多,那你就接着说。”
不说了,我只想从里面找点,珍珠玛瑙送给你!
“送给我?谢谢哥哥好心,还是送给你老婆吧!”
“老婆?老婆在哪?丈母娘还给哄着呢!”
田简给了高韧一个白眼道:“哄就哄着吧,回去后,尿片多给她准备几块!珍珠玛瑙就算了!”
高韧笑道:“你这人,不兴说笑呀?一说就恼!”
不一会儿,众人破门而入,将马牵到了院内。
高韧交待包有鱼说:“跟好小姐,严加保护!不可大意!伤着了胳膊腿不行!溜出一条蛇出来,咬了小姐手指头,更不行!要当宝贝来管!”
包有鱼拱了拱手,开心的说道:“喏!得令将军!一定把田简小姐当宝贝来看,只要小人命在,就能保小姐身安,哪怕小姐再贪玩,也不让她碰破一点肉皮!”说完,从田简手中接过马来。
田简大有受宠之感,迈着轻快小步,逍遥走进院来,避开那两个棺材不看,游走着脚步,四下张望。
果然,正如众人所见,院内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伏兵,一只老鹰受了惊吓,从树上的窝里一跃而出,落到树尖上,呱呱的叫了两声,向着北边天空飞去了。
再放眼院内,除了方才一孔之见外,几乎没有看到什么可用之物,倒是有五六副破旧的马鞍子,堆在一个房间墙外角落里,几乎成了朽腐之物。
高韧、包瓜、包有鱼三人拎着刀,在房间外面搜查了一圈儿,偶尔踹开一两间怀疑有埋伏的房门,探头看一看,未见任何异常,于是,安下心来。
包瓜佯装劳累,仰着身子躺在一块倾斜的战车面板上小憩。
高韧手持马鞭和包有鱼坐在鱼池子边休息,一边谈论着走出树林的对策。
“稍时,还得从这里绕出去!若沿原路返回的话,太费周折了!”包有鱼愁眉苦脸的说。
高韧垂着头,不安分的用手中的鞭子抽打着地面上的雪说:“我也一时苦无良策!”
田简站在一堵墙前,审视着墙上的画面,不知什么人,用炭枝在上面画了一幅画。
原来是三个身穿燕人服的姑娘,在对一个鲜虞军官翩翩起舞。
那军官头上戴着一顶泡角饰帽,清晰的竖着两只帽角,用盏在往嘴里倒酒,脸上皱纹画得很细,一副笑意满怀,春风得意的样子,怀里搂着一个美女,女子拿着一把准备倒酒的铜壶。
田简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地上找到一个烧焦了的木炭枝,在墙上写了一个“滚”字,拍手笑了笑说:“想得倒美!”
不一会儿,转到另一面墙前来,只见上面画着一只狼,呲着牙,简单几笔,勾勒的十分生动,只是狼牙画得太夸张,几乎跟狼须一样长,有点吓人。
田简不愿多看,她也没有看出什么意思来,心想,这能说明你们凶悍?凶悍就凶悍吧,谁怕!
转身来到第三面墙前,墙面上画着一只猫头鹰,足蹬树枝,眼珠子很大,大到象马眼一样。
狄洪走上前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都说女儿心思难猜,老夫猜猜你在干嘛,你在想,墙上是不是画着个好青年!”
田简灿然一笑,转身说道:“我还以为,上面画着一个大美人呢!”
她走到包有鱼面前,道:“走吧,哥哥,陪我到房间里转转。”
小姐,你没见呀,个个房间里都有灰尘,我跟你打赌,黄金宝物,肯定没有!”
“没有?”田简道:“昔日,虎奔营搜刮别人的财物,都弄哪去了?”
“全都转移走了吧?”
“一点不剩?”
俩人说着话,,进到一个房间察看了一番,只觉得灰尘扑面。
下一间房屋里,一样弥漫着灰尘,反多出来了腐败的气息,直觉得霉味很重。
包有鱼,田简呛鼻的打了个喷嚏,捂住了鼻子,在房间里走了一圈,一只脚刚迈过里屋的门槛,便退了回来,说道:“太脏了,下不去脚!”
两人照着一间外观上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松木房屋走去。
进到屋子里一看,发现一把半截的剑,插在墙柱上。
包有鱼拔下来拿给田简看了看。
刀背上已经有了些锈迹,田简在手上掂了掂,把玩了一会儿,觉得只能当个钝器使用,除此并无什么用途,啪地一声扔在了松木地板上。
这是一间硕大的房屋,包有鱼来回走了走,长宽足有四十多步,房内圆柱就有四根。
迎门一堵墙上,挂着一个鹿头标本,下面是个方桌,红松木的桌面闪闪发亮,上面摆放着一个玉帝的泥塑像,栩栩如生。
两边各有一个香炉。满满的香灰撒在香炉的两边。
桌前摆放着两个圆圆的蒲墩,上面蒙着红布。
田简与包有鱼对视了一眼,轻声道:“虎奔营的人,也讲迷信?”
包有鱼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种场面,闭口无语。
田简轻声道:“逢庙拜神,不拜不妥,小鱼哥,点着火,我要拜拜玉帝。”
桌上正有香料,及点火之物,拿来正好,不久点着。
包有鱼拿起蒲墩,用袖子一撸再撸,拂去上面灰尘后,又噗噗两声吹了吹,重新摆好。
田简跪好,双手合十,眯了一会儿眼,道:“无上天尊、度厄天尊,小子名叫田简,请你老人家保佑小女平安!无尚感激,涕零有加!”
说完,嗑了三个响头。
包有鱼识些文字,一下就听明白了。
原来,“无上天尊、度厄天尊”是玉帝的名号,心想,小姐不简单,连平帝的名号都知道。
常言道,有其女,必有其母,估计,尊夫人比小姐还要迷信!
忽然,头上掉下一串灰吊子来,直直落在了田简的肩上,包有鱼上去,田简一抖身子,那团灰吊子便掉了下去。
抬头一看,只见东面屋顶有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一个斗大的大字,上书一个乐字,一时未明其意,转眼一想,笑出声来了。
这时,狄洪突然出现在了门口,说道:“此乃虎奔营乐池将军的房间!”只露了一下头,便走了。
隔着一道门坎,二人走进了里间。
只见房屋中间,放着两张三尺长的方桌,北面墙壁上,挂着一张五行八卦图,一张行军地形图,都是羊皮制作。
田简站在五行八卦图前,仔细端详,不禁眼花缭乱,摇了摇头,闭上眼,只觉得上面星星点点,忽又觉得密密麻麻,睁开再看,什么先天后天,什么河图洛书,个个长得都象是天书。
心想哎呀,娘天,乱!真乱!看不懂,扫兴!
睁眼再看,八卦图上有个落款,上面用鲜虞体写着长风二字,奇怪的是,在落款的旁边,画着一只狐狸,那只狐狸,仿佛站在一面山坡上,正在仰天长啸,样子有点吓人,一个黑色的箭头指上了“长风”二字,田简笑了笑说道:“看来,真象那小子所说,不是一般人呀。”
“小姐,你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这是狐长风的房间。这张五行八卦图,留给神仙们看吧,对我来说,没啥用途,比绣荷花还难。”
田简说着,转了转身,将目光移到了行军地形图上,只倒是十分有趣。
上面画着山形树木,沙漠河流,沟渠稻谷等等不一而足,就连虫鱼鸟兽都有,画得不仅形象逼真,画面也十分古朴,耐人寻味。
“倒是这张鸟兽图,有用些。”田简说:“拿到集市上去卖,怎么也得够大伙一顿饭钱了。小鱼哥,把它摘下来,保管起来备用。
也该拿回去研究研究,看看图上标着什么。
这是个好物件,行军打仗,用得着它。
田简看着那幅图想了又想,越看越觉得,图中景象眼熟。
父亲生家居住的田将军府也赫然在列。
就连自家在燕下都郊外的鹿苑,那五十头梅花鹿,都准确无误的在图上标明了相对应数目。
田简心想,真是可恨,画得还这么清楚,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包有鱼找来了一个圆木凳,一脚蹬上去,去摘地图。
“保存好,这是一幅神秘的地图!”田简说。
不料,却弄出点意外来。
田简上前一看,只见地图的后面,现出一个黑洞洞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