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压抑的空间里,一张旧床垫放在靠墙的角落,床垫上的女人手脚都被绑着,发丝散乱黏在脸侧,表情绝望呜咽声沙哑,面色通红,拼命挣扎,白色t恤上卷,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高腰裤扣全开,能看到紧致小腹下淡粉色蕾丝边缘。
跪坐在她一侧的男人神情专注,居高临下掐着她的腰,一手捏着自己的牛仔裤拉链。
外面雷雨交加,姜帆的注意力都在姜雪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到有人进来,送姜雪来的人肯定的告诉他没人跟踪,如果没有定位,一般人更是找不到这里,所以姜帆才不慌不忙留足了时间。
给他车和钱的男人明确告诉过他,人带到后,随他处置,以后永远别再回深城。
从姜雪被送来到现在,两人手机都没响过,姜雪捆着手脚根本没机会求救报警。
在这里苦等的三天时间,没有一个人进到这片废弃工地,所以姜帆并不担心暴露。想到后面两天要连续赶路,他怕夜长梦多,只想尽快生米煮成熟饭。
在农村人的观念里,有了这层肉体关系,就没了和命运抗争的力气。就算事后姜雪再哭再闹,也只能是他的人了。
“这么刺激,边玩边录,挺会啊!”
两个人的空间突然传出第三个人的声音。
姜雪哭喊到耳朵嗡鸣,根本听不清,还在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
姜帆停顿两秒,咻的转头,六七米外,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唇角似乎还勾着笑。
只是那人面色黑沉,笑意森然惊悚,一双淬了冰的黑眸毫无温度,犹如踏着暗夜突然降临的索命阎罗,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他在度假村见过,当时一直护在姜雪身边,姜帆根本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对视不过三秒,姜帆突然从后腰摸出一把匕首,把姜雪拖到身前,刀刃抵在她脖颈上,自己缓缓退到地上站稳,神情病态又阴鸷,“让我们走。”
姜雪挣扎许久,此刻没有一点力气,被姜帆拖拽着跪在床垫上,垂落的t恤挡住她散开的裤扣。姜帆站在床边,这个高度,他正好可以控制住姜雪的脖颈,姜雪后脑贴在姜帆胸前。
朦胧的视线透过水雾,隐约看到熟悉的身影。姜雪想用手抹掉眼上的泪,奈何被反绑着整个人都被姜帆控制着不能动。
使劲眨了几下眼,眼眶中屈辱的泪水滑落,终是看清几米外的男人。
肖禹笙一身藏蓝色棉麻衬衣,黑裤黑鞋,短发又黑又亮带着潮气。俊美的脸庞此刻除了冷戾没有任何表情,锋锐如刃带着嘲讽的目光落在姜帆身上。
姜雪知道司机找不到她,一定会告诉肖禹笙。但没想到肖禹笙能找到这里来,毕竟,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喉间一阵酸涩,泪意顺着舌根上涌,再次夺眶而出,这次,是委屈的泪水。
明明没有任何关系,但在看到肖禹笙的刹那,姜雪除了感到心安,极力克制的恐惧和委屈翻涌而至。
肖禹笙只在发现他们的那刻快速扫了眼姜雪,随后目光一直落在姜帆身上,薄凉的嗓音不辨喜怒,“想走?可以。”
说着,他缓缓抬手。
姜帆以为他要动手,神情瞬间紧张,钳制姜雪肩膀的力道收紧,匕首紧贴着姜雪修长细嫩的脖颈。
但肖禹笙只是将手伸进裤兜,掏出支票簿和一支钢笔,看着他的眼睛道,“我给你一笔钱,你离开深城。”
姜帆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肖禹笙拔下钢笔帽,垂目书写。
落笔后,笔帽并未合上,抬眼问,“五百万,够吗?”
姜帆本就年少,再加上身高气场和肖禹笙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两人的气势从一照面就高低分明。
只是仗着姜雪在他手里,也知道对方在乎姜雪,不然不会大费周章找到距离市区一百多公里远的郊外,更不会出手就是五百万。
暗暗提气,姜帆道,“我不要你的钱,让我们离开。不然,今天躺在你面前的,就是两具尸体。”
姜帆从站台上离开的那一刻,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要么得到她,要么和她一起死。
手里把玩着金尖钢笔,肖禹笙垂目,似是在认真思考他的话。
“你别......”逼我。
前后不过三秒,姜帆余下的话尚未出口,肖禹笙手腕一抖,带着锋芒的钢笔像离弦的箭一样飙出,直刺姜帆右眼。
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声,姜雪肩上一松,整个人瘫软在床垫上,随即是匕首落地的钝响以及捂着眼睛倒地的姜帆。
易佐从门外闪身而进,迅速上前制服姜帆。
拖着人目不转睛的往外走,擦肩而过时,肖禹笙冷笑了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放弃的。”
易佐对此毫不意外,当看到肖禹笙掏出钢笔的时候,就知道姜帆活到头了。
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肖禹笙站在原地深深吸气,才勉强压下胸腔里的怒意,快步上前收起还在录制中的手机,走到姜雪面前,将她轻轻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解开绳索的束缚。
手腕是麻绳绑的,挣扎太久,已经勒出紫红的伤痕。
姜雪呆呆地蜷缩在床垫上,看着肖禹笙一步步走近,看着他给自己松绑,再小心翼翼的撕掉她嘴上的胶布。
男人一言未发,下颌线紧绷,狭长的黑眸中还残存着尚未退去的戾气与怒意,动作却是极尽轻柔。
胳膊僵硬到无法动弹,手肘也磨破了皮,姜雪张了张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浑身颤抖的厉害。
看着女孩惨白惊恐的脸庞,肖禹笙内心犹如针扎般刺痛,自责和懊恼一股脑涌上心头。
解开手脚上的束缚后,肖禹笙伸手捏住姜雪t恤下摆。
姜雪尚未从惊恐中回神,条件反射陡然一个激灵。
察觉到她的异样,肖禹笙眼中冷意尽褪,嗓音轻柔,“别怕。”
说着,他拽着布料往下拉,完全遮挡住她裤腰后,才贴着姜雪的后背落座。
宽厚的大掌轻轻按揉着她的肩关节,避开肘部的伤,抓着她的胳膊前后活动了一下,肖禹笙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温热的触感很快缓解了肩膀的僵硬,姜雪背对着肖禹笙,系好裤扣,沉默摇头。
揉了会儿肩膀后,肖禹笙又绕到姜雪身前去查看她的脚腕。
脚腕是用衣服绑的,没有勒伤皮肤,却也泛了红。
姜雪曲着腿垂着头,肖禹笙本想出声安慰几句,一抬头,看到膝盖上潮湿一片,大滴的泪珠顺着姜雪脸颊往下滑。
肖禹笙心头一紧,眉骨微沉,拇指指腹轻柔擦过她眼角,嗓音又低又缓,“是不是擦破皮的地方很疼?回家我给你上药。”
肖禹笙不说还好,这一说,姜雪泪水涌得更凶。
肖禹笙沉默两秒,心里叹了口气,把人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去拿了床尾的斜挎包后离开。
直到坐在车上,开出去很久,姜雪僵硬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下来,才确信自己真的获救了。
肖禹笙还保持着抱她的姿势,一只手臂搂着她纤薄的背,一手轻轻按揉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拢在自己臂弯里,姜雪坐在他腿上低头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大约十几分后,肖禹笙察觉到胸前衬衣一片湿热,蹙眉按下前后座挡板后,盯着面前的发顶看了两秒,抬手捧起她的脸。
平日里软甜明媚的脸庞此刻布满泪水,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盯着虚空中的某处,迷茫又痛苦。
热泪顺着女孩的下颌打湿宽厚的掌心,肖禹笙喉间一紧,心头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长发,一下下轻抚,肖禹笙把人搂紧,低低柔柔温声轻哄,“没事了,都过去了,是我大意了,没护好你,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从惊慌恐惧中缓缓回神,姜雪想到爸爸妈妈,想到自己的身世和家庭,想到姜强东父子带给她噩梦般的经历。
为什么爸爸不能陪她长大?为什么妈妈得不到善待?为什么她要承受这样的人生?
听着耳边温和熟悉的安慰声,姜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又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怕是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吧?
如果离开这个世界就能见到爸爸妈妈,死亡,也未尝不是解脱。
肖禹笙看着女孩难过隐忍又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默默流泪的模样,胸口闷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