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她了,这家伙的脾气就像蛮牛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于是闵柔只能认命的重新布置好陷阱。
“你看你看!我就说有吧!”
没想到还真有傻鸟上当!
一前一后飞来两只一大一小,灰扑扑的鸟儿,好像不是麻雀。
个头大些的那只谨慎的朝着竹篾中间的诱饵靠近。
“咿?后头那只怎么不动?”
却见后头那只鸟儿竟是缩着一只脚,显然它的脚受伤了。
前面那只鸟的叫声有些悲切,原来它早就看出这是陷阱,但为了后面那只受伤的同伴,或者是伴侣。
它明知道是陷阱,但仍是不惜涉险,啄食陷阱中的饵料。
忽然想起来当年外婆为了凑齐她的学费,不惜将已经愈合的骨头忍痛再次打断,为的就是将事情闹大,能找黑心矿主讨回血汗钱!
那是闵柔爸爸遇矿难事故的赔偿金,外婆去讨薪被打伤了。
为了要回赔偿金,外婆只能选择这么做。因为不闹大,人家根本不理会她。
就像新闻里农民工为了讨薪,爬上楼顶以跳楼威胁,讨回血汗钱那么心酸。
只可惜她出息后想报答外婆,她已经不在了。
不想承认,她被两只鸟给感动的眼泪鼻涕直冒。
“闵柔,你怎么了?”
明月奴看到闵柔这家伙忽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的肝肠寸断。登时吓得伸手替闵柔擦拭眼泪。
“放它们走吧。”
闵柔哽咽的说着。
“好好好,你别哭啊,不就是两只鸟儿吗?”
这丫头自从脑子摔破之后,整个人都变的不大一样了。
“走走走,我带你抓鱼去!”
二人任由那两只鸟儿在啄食,带着竹篓子和渔网出门了。
“前几天我在这水草里头放了几个鱼篓子,咱看看有没收获。”
闵柔心不在焉的将渔网撒到河里,盛夏之时,鱼儿最喜欢猫在阴凉处。
这一网撒下去,不一会儿就网上来许多指头粗细的小杂鱼。
还有些许小河虾扑腾其间,这些鱼虾个头不大,而且杂鱼刺多,处理起来麻烦,村里人最多网一些喂鸡喂鸭。
家里的油可比这些杂鱼值钱多了,即使炒菜也不敢放太多油,就更没有几个人会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拿金贵的油来做酥炸小鱼干。
明月奴放的鱼篓子里头只有几个臭田螺,她沮丧的挽起裤腿,就跑到一旁的浅滩里头翻石头。
石头底下藏着河蟹,就是捉起来费劲。
到溪边的野桃林摘下几个泛红的野桃,就着溪水简单洗洗,闵柔边吃桃,边哼着小曲。
这些野桃虽然个头不大,模样也丑,但味道却甘甜清爽。
见到明月奴这家伙一个人在浅滩里孤零零的摸螃蟹,于是闵柔也挽起裤腿,一起瞎胡闹。
浅滩的水映着蓝天白云,呼吸间都是水草的味道。还混着清新的青草香。
闵柔惬意的伸了伸懒腰,岁月静好,这种日子让每一个毛孔都觉得舒畅。
她学着明月奴的样子,将长满苔藓的石头轻轻的搬开,很快就发现下面有螃蟹。
于是她快速用手抓起放入竹篓里头。
“哎呦!明月奴,我手,手,断了断了!”
“哈哈,笨蛋,你要把螃蟹壳的两侧拿起来或者抓一侧的后两条腿。”
“哎呦我去!来打水仗啊!”
天边的挂着火烧云,衣衫都湿了的闵柔和明月奴勾着肩搭着背,跛拉着草鞋,背着鱼篓把家还。
心中若无大千世界,生活就天天雷同,若能从平淡中看出热烈,就算是日落,也有一万种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