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想啊想,便想到了之前在锦官城的时候,还多亏了苏玉颜她才能够拿回被杜一清谋划走的那把铜钥匙,还有很多的消息也是因为有了苏玉颜好才能够在第一时间之内拿到。
所以对于她,苏芷是还有着几分香火情的。
“三妹妹近来事忙,这都没有休息好吧”!苏玉颜一副心疼她的模样。
苏芷点点头:“赵晋出事,我少不得要忙乱几分!”
“你真厉害,别人家都是男人在忙前忙后,你却能够自己出手……不像我……”苏玉颜低着头,紧紧攥紧着长到腰间的长发,勾来勾去的打着结玩儿。
苏芷叹息一声,没说话。
要是可能的话谁又愿意出事呢?
苏玉颜又道:“想想我们姐妹三人,除了大姐姐如今还在珠山镇里呆着以外,咱们姐妹俩都已经在这京城之地住了这么久,但平日里你事多,而我又要看着孩子,竟是都没有什么时间和机会坐到一起来谈谈心!”
“嗯!”苏芷心里并没有多少兴趣,但还是看在苏玉颜曾经帮过她的份上安心地坐着应付了一声。
“十二年了,看到你从之前那个模样变成现在这般,你看看你除了变瘦了,模样儿竟然还与十多年前一模一样,这皮肤还是那么温清如玉,紧1窒,哪里像我,这眼角都已经冒出来了鱼尾纹。”苏玉颜颇有感触地摸着自己脸上的皱纹叹息。
岁月似乎对眼前这个女人特别的温柔,这么多年了,她没有变老,多的只是经历。
要不是今日时机有些不合适,她真想问问她平日里到底是怎么保养自己的,年轻谁不喜欢呢?
但今日她却是来求情的!
“二姐姐……咱们是姐妹,今日找我有何事相商?你有什么事不如直说!”苏芷事忙,等不及再听苏玉颜继续说下去,便直接问了出来。
“我……我也是怕你为难,这才……”试着想要用以前的事情来赢得几分勇气。
“你是为了杜一清的事情吧!”苏芷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苏玉颜红了脸:“我……我知道他犯下了很严重的错误,我是救不了他了,但是我希望三妹妹你能不能放过孩子还有杜家的人!”
苏芷挑眉,没想到这苏玉颜倒是看得清楚。
但是天地良心,她可从来都没有要对付杜一清以外的其他人。
老少妇孺何其无辜,岂能因为他一人而跟着遭殃。
别人是什么样儿的她不清楚,但她是决计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过苏玉颜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是不是说明了什么问题?
“杜一清的罪名至今尚未公开,大姐姐怎么就这么说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苏芷随口问道。
苏玉颜脸上一红,嗫嚅着:“我……我也不想知道的,可是……可是我想了想,我以前好像的确有看到过一些东西。”
苏芷紧了紧眉头,这事儿好像靠谱。
“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看看是否能够向皇上求个情!”
“杜一清他……他好像跟玉叶公主有过来往,两个人……在家中书房见过面,还……曾经有过那方面的关系……”苏玉颜说得很是隐晦,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了半晌,苏芷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
“那方面的关系?合作经商还是……”
她怎么没有听明白呢。
“唉,不是,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们在书房里胡来,我也是后来派婢女去收拾的时候才……听说的,便进去查看了一下,全是一股子腥味儿……这对狗男女……
三妹妹,你看看他就是那样对我的,家中小妾成群,通房遍布,他却还……还将别的女人带回家中书房……
所以我求你,你不管怎么样收拾他都行,只要……只要不要动到我们娘仨!”
苏玉颜也很是直接,她的说法大大的出乎了苏芷的意料之外。
她原以为苏玉颜是放不下杜一清,所以特地寻到她这里来为他求情,但没想到,她居然是来落井下石的。
“你这样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可知道要定罪就得要有证据,你可有他们通女干的证据?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当作是证据的?”
其实苏芷想要告诉苏玉颜的是他们俩个在书房里乱搞,那充其量也就是两个人的品性和私生活作风不好的问题。
其实说起来都是小事情。
毕竟这大明朝的公主什么的,其实私底下都养着好几个面首,只不过事情都没有闹到明面上来罢了,反正驸马爷不举,官不究!
所以苏芷最想要知道的是这两个人有没有什么书信往来,然后是否可能会有提到别的事情。
“有,我有他们的证据!”苏玉颜从袖中摸出一大沓纸张,上面有糊成一团的,有叠得整齐的。
苏芷连忙扯开一张看起来。
“啧啧……”苏芷脸颊一红,这是一封情书呀,应是杜一清写给玉叶公主的。
那信中将玉叶公主夸成了一个仙女,还附上了一首情诗。
看得苏芷叹为观止,啧啧,不要脸!
苏玉颜更是看得眼圈泛红,鼻子里鼻涕横流,嘴里则是在不停地骂着杜一清这个渣男。
偷吃就算了,还不擦嘴。
“这都是全部了吗?”苏芷翻看了一下,好像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应该不是全部,我还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平日里他做什么要紧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跑到那个外室那里去!”
“外室……嘶,这个杜一清他每天那么忙,要周旋在那么多势力之间,居然还有这么多时间寻花问柳!”跟公主勾搭成女干也就算了,毕竟两个人之间有着互相利用的关系,但是他怎么还搞出来一个外室了。
苏芷表示这个消息大大地震惊了她。
毕竟有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一直在调查他的情况的人居然丝毫都没有察觉到。
可想而知,她前期针对杜一清的工作调查是真的很失败!
“二姐姐可知道那个外室养在哪里?”
说起这个,苏玉颜突然一下子哭出声来了:“就在……就在杜府的隔壁!那个天杀的没良心,他让人在后院的墙壁上破了一个洞,安排上了一个小门,直接可以通到那个院子里!”
自己的丈夫偷吃不擦嘴也就罢,居然还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那二姐姐是不允许他纳妾吗?”苏芷心神一动,感觉好像自己快要找到根源了,她的心有些激动起来,连忙问起苏玉颜关于那个外室的细节来。
“怎么不让他纳妾?我一个弱女子,又不如三妹妹你聪明,也没有什么经商的本事,如 何能够管得住他?”
如果真的能够管住的话,那么他们杜府的后院里也不会有十来个有名分没名分的小妾了!
“那二姐姐可以带我去吗?”
“当然可以,我今日来找你,除了向你求情以外,就是想要带你去看看,我不知道这些信函是不是能够完全定他的罪,但是那个贱人那里说不准有也不一定!”苏玉颜说着腾地站起身来,立刻就要拉着她前去。
“大姐姐勿急,我先安排人过去守在那里,免得她跑了。”
“对,对,对,就得好生守住了!免得那贱女人闻风而逃!”苏玉颜一脸认同,连忙把具体的地址说出来。
苏芷安排一番与她一起上了马车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苏玉颜交代的地址,只见先行离开的云柏已经站在一栋灰墙青瓦的房屋前了。
大门掩着,透过那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站着她的人。
“人抓住了?”
“对,抓住了,幸好夫人动作快,让咱们来得早,不然她就要溜走了!”
“嗯,抓住就好!”苏芷迫不及待地就要进去瞧个仔细。
却听得云柏小声提醒着:“夫人,小心些,这个女人是个番邦女子,手上有着功夫,还会玩蛇儿玩毒,极是危险,为着制服她,咱们还折了一个兄弟!”
“怎么呢?”苏芷一听,心神微动,连忙冲进去,只见地上倒着一个全身漆黑的侍卫。
她摸了摸他的鼻息与动脉,叹息一声,她终是来晚了,蛇毒已经攻入心脉,这人没救了!
“给他家人一份厚厚的安葬费和安家费……终是我们……负了他!”
“夫人放心,已经安排下去了!”云柏也有些难受。
不过说起来也是这位兄弟太过于冲动了。
原本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把这宅子给围起来,只要不让里面的人冲出来就行。
他为了抢功却非要往前冲,结果惊动了里面的人,惹得她发怒便狠下了心扔出毒蛇。
而他又不知道轻重,没有提防,这才被那毒蛇一口咬中,失了性命!
听说毒蛇之事,苏芷对于此时被关屋内的那位女子好似有了一份熟悉感。
她四处看了看,耳尖轻动,仿佛还能听到空气中那“嘶嘶”的蛇吐信子的声音。
她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止住了脚步,挥手让他们把人弄出来。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子,高鼻深目,皮肤发黄发黑,头上扎着数股小脏辫,那衣着倒是大明人的装束,不过只看这一张脸,苏芷便一下子认出了她,惊呼一声:“是你!”
“哼,大明人苏芷!”那人也是大惊失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想到这里便是大明都城,而苏芷的家就在京城,在这里遇见她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而她也早就有过这方面的联想,所以在短暂的交锋过后,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你便是杜一清养的外室?他养得起你吗?还是说你堂堂一个南诏的国师长女竟然就落得靠着一个小小官员的份上了?”苏芷心中对她怒意奔涌,忍不住就出声调侃她。
“你……你,我落得如今这下场还不是你在其中谋划,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南诏的王后,何至于沦落至此,窝在这方小院之中。”
“哼,帕萨莎,你自己扪心自问一下。当初的你的确是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也能够过上你想过的生活,但是你失去那些东西,却并不是因我而起,一切都是你,是你小肚鸡肠,容不下我一个异想女子,非要在石林对我出手,后来吃了亏又不肯长记性,还与人合伙伏击我……
你都那样对付我了,我要是还能够放过你,我怕不是个人了,而是神了。
大约只有神才能有那样大方的时候!”
这世间总有这么一些人,对于自己悲惨的遭遇从来都不会自我反省,而只会粗暴地算到别人头上去!
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都归咎于别人对于他们暴行的反抗。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他们对人出手,那人都不会还手的话,岂不是傻子?
“你……我说不过你!而且我现在又落到了你手上,要杀要剐都随便你!”
帕萨莎倒是个干脆人,噼哩啪啦地把狠话就甩了出来,看似好像一切都要交给苏芷来办,但是苏芷却也没有漏看她那双惊慌的眼睛里对于生的向往。
哼,骗谁大义了。
其实她不用看她也知道,越是她这样小心翼翼地潜伏着藏着的人就越是害怕被杀,就越是对生有着无法理解的执着。
她想活,那就好!
“搜搜她的房子!”苏芷挥手。
同时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来,让云柏先行上去,将它撒在这房子的四周和屋檐处。
这药粉一撒下去,里面那搅得人心烦的“嘶嘶”声一下就没有了。
“啊……你……大明女人,你……你个可恶的女人,你之前就害死了我的小青,现在又害死了我的小绿,小白,小金,小银!”
帕萨莎跳起脚来,扬起巴掌眼看就要落到苏芷脸上。
却突然被一只更加有力的大手给握住了。
“住手,你敢打我们家夫人,我就要你死!”青离突然用力,将她手腕捏得“咯咯”作响,吓得她脾气还没发完就立刻哭着求饶起来。
“放开她吧,没有了那些蛇的帮忙,她就是一个空架子!”苏芷让人搬了两张椅子出来,拉着苏玉颜在院子里坐下,然后一脸笑意地看着瘫软在地的帕萨莎,指挥着云柏等人赶紧去搜屋子。
她已经感觉到了在这间屋子里所能隐藏以的秘密。
不管怎么样,今日抓倒这帕萨莎也是一个很大的收获了。
一个原本就自带秘密的人,真是好样儿的。
她现在很好奇一个从未来过大明的帕萨莎,还有一个从未去过南诏的杜一清,他们是如何搞到一起的。
而且像帕萨莎这样一个自认为高贵,心气儿又骄傲的女人她是怎么甘心情愿变成杜一清的外室的?
就如她自己所说,她曾经可是一个要做南诏皇室王后的女人!
就算再自甘堕落也不至于就委身于杜一清了吧。
他除了那张脸还有点看头,稍微装了一些诗书以外,还有什么可看之处。
听着里面翻箱倒柜地翻来翻去,帕萨莎的脸越来越黑,但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女人手上吃亏了,就如她爹爹拼尽全力将她送出南诏的时候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再自以为是地去招惹这个女人,她不是人,是他们南诏人所信奉的神人,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招惹到她呀!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是谁告诉你的?”
苏芷眨眨眼睛,听着帕萨莎这话,她有一种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不过她现在有更好的主意:“你不是自我感觉很聪明的吗?不如猜猜看!”
“我……我猜不到,谁能够想象得到你们这些狡猾的大明人!”帕萨莎一脸哀怨。
她在这里躲了这么几年,平日里还算低调,也不怎么出门,虽然她也未必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干,但是却从未想过要主动再去招惹这个恶毒的大明女人。
“这屋子是谁的,便是谁说出来的!”苏芷意有所指。
“杜一清……不,不会的,他发了血誓,他如果说出来的话,他会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你还真相信男人发誓?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叫做男人的话可信,母猪都能上树!”
“噗嗤……”青离笑喷了。
苏玉颜却是一脸惊讶,那什么什么,他们老家有这样一句话吗?她怎么不知道?
而帕萨莎却是一脸自如地道:“我们那里的母猪还真能上树,曾经我与父亲一起上山打猎,我们打死了一头公猪,那母猪便死命追在我们身后,就连我们上树了,它都还气得来扒树。
差点就要爬上去了……”
苏芷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拜托你,你那是野猪,我说的是家猪,好啦,谁跟你亦真亦假这什么猪不猪的事情。你自己想吧,你这躲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找到你,却突然在他被抓后就找到了,你心里难道就没点子笔数吗?”
“笔数?那是什么?”
“嘿,我呸,就问你心里难道不知道猜测吗?”
“你跟他所做的一切勾当我都已经查明了,证据也都已经在手上了,看在你目前没有人命案子犯到我手上,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把你跟杜一清所谋划的一切都交代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第二条,负隅顽抗下去,然后我用手段翘开你的嘴,到那个时候你还是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不过要是那样的话,我不会饶过你!等待你的只有死亡!你晓得的,我可以逼死你一次,也可以逼死你第二次!你自己考虑吧!”
苏芷双手环胸,做出一副我很有时间很有空的表情。
帕萨莎只犹豫了一下立刻道:“好,好,好,我说!我什么都说,可是你真的会放过我吗?”
父亲说得对,这个大明女人不是她能招惹的。
苏芷心头大喜,给起更真诚了两分。
“当然,你知道我的为人,虽然对你手段百出,却从未骗过你!”
帕萨莎细细地想着在南诏时候的事情,这个大明女人说得好像很对。
她不能再招惹她第二次了,第一次的代价太过惨烈了,她赔上了自己,赔上了做国师的父亲,也赔上了家族……
只是她突然转念一想,既然她曾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现在她又为什么要在能够将她丈夫推倒的时候说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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