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懒得出门。实在不想出去走动了。”
就和Frank互相对视一眼，再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搞得其他客人都不明究竟。
却也会跟着傻笑。
“Frank，今天又准备去哪儿玩呢？”
用眼角的余光瞟到Frank要出门去。
Bon就暂时放下电脑。
冲着Frank打了一声招呼。
“也算不上是玩。就在旁边的SMCity逛逛。”
“怎么每次都说要去那里？”
的确如此。
Frank差不多就把去SMCity游荡，当做了自己每天的例行公务。
加上现在找一个律师的事情，还没有半点的着落。
一直留在酒店里面，也不会有任何进展。
他要是不出去走走，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像这个Bon一样，每天窝在床上玩电脑吗？
那可是他学不来也做不到，更坚持不下去的。
但是Bon这一次，却好像是有些想歪了。
大概是看到Frank略微有点兴冲冲的表情吧。
实际上那可不是什么兴奋。
而只是Frank急着要出门而已。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去见什么朋友吧？对不对啊？你们就是约在SMCity见面的吧？”
然后Bon就意味深长地笑了。
的确。
在宿务这里的种种文化现象当中，所谓的朋友，当真要算是最具魅力的那一种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总是具有着无限丰富的可能性。
一直地让人浮想联翩。
“唉，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
“你大可以直接约她来酒店这里啊。都不用你自己出门的好不好？”
“你看我这样，不就是每天躺着酒店床上，等那些女孩子送上门来的吗？”
Bon又满脸得意地指指电脑屏幕。
“你看，这些天，我可都是在网络上，审查过了无数个女子啦。”
怪不得这家伙每天都是须臾不离电脑嘛。
原来就是在网上聊天啊。
居然还大言不惭说是什么审查。
Frank都觉得那样的行为，很是有着网络诱拐和诈骗的嫌疑。
接着Bon就又要邀请Frank看那些落网的女子。
但Frank马上就婉言谢绝了。
那也没什么好看的。
而且，就Bon的品味来说，那也不会有什么新意。
成为其目标的，不过就是些单身母亲。
再不就是那些失足少女，或者贫困少女了。
Frank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觉得Bon这样的做法，既不道德。
又不健康。
但这样的话，他是怎么都没有办法和Bon说的。
与其是闹个楼上楼下不痛快。
像之前那个小胖子一样的，见面都有些气鼓鼓。
还不如就远远地避开。
只打一个不痛不痒的招呼就好呢。
“看来这段时间，是把你给憋坏了，现在终于是忍不住，要去释放欲望了吧？”
突然Bon就冲他眨了眨眼睛，很是暧昧地说到。
Frank反应过来，赶紧就是连声否认。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可能在Bon看来，那就更加是欲盖弥彰了吧？
不然的话，他还用得着这样扭扭捏捏吗？
不过，Frank还是应该感激人家的了。
最起码，Bon是没有怀疑过他的取向问题吧？
“别这样不好意思嘛，更是用不着这么着急就否认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需求的话，也还是再正常不过的啦。”
Bon继续促狭地说着。
“换了是我，早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不然的话，那倒会显得不正常。”
“唉。只可惜我还是老了。要是年轻上一些，也要是像你这样，天天都出去花天酒地的。”
Frank只好是陪着笑。
任凭对方念叨。
却不会点头。
搞不清楚这家伙现在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是在炫耀？
还是缅怀？
或者是袒露心声？
然而Bon却突然直起身子，凑近Frank。
满脸神秘地说到：
“唉，年轻人，我告诉你。其实这附近，还有个地方会更适合你的哦。”
“唔，那可真是个好地方。”
“我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去光顾。而且每次都会流连忘返。”
Frank就好奇地问到，
“那是什么地方？另外一家购物中心吗？哦，你不会说的是那家新开的Robinson吧？”
“去你的，怎么就知道什么购物中心啊？都说过了，那购物中心并不见得很好很适合你的。”
说到这里，Bon顿了一顿。
还拿眼睛瞪了一下Frank。
完全就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恨铁不成钢的愠怒模样。
Frank就只好乖乖地闭上了嘴。
马上换成了洗耳恭听的顺眉顺眼模样。
没办法。
难道他还能够和老年人计较什么吗？
“那就是在卡本大市场附近。其实就是在市场里面啦。”
“整个市场，只要有旅馆的地方，都算是。”
“那里的性价比就真是很高。一般来说，就是单次三百菲元的费用。”
“你想想，这已经算是最最便宜了吧？这样的价格，还能够上哪儿找去？三百元，不过就是七八米元而已。”
我勒个去。
Frank还真就被惊到了。
真那样的话，大概是连三分之一的冰淇淋价钱都不到。
“不过，那房费什么的需要你自己另外付。”
“但是，那里面的钟点房可都是随处一抓一大把，简直不要太方便。”
“只是你一定要记得，如果真去了那里，那房费是一定要单独交的。”
“这是他们那里的规矩。任何一家旅馆都是需要单独付房费的。”
“不然的话，那旅馆门口，还有街道上面的保安，可就会是要来狠狠教训你一场啦。”
“而且，过后你还是得要补交。”
“以前我可是见过不少想要逃交房费的年轻人，给修理得服服帖帖的。”
那样的年轻人，可能就是在说Bon自己吧？
只是听起来，好像那也不大可能。
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一家旅馆，是先不用交钱，就可以住进去的吗？
大概是有的吧。
之前这家酒店，那睡在自己下铺的哥们，还当过什么呼叫中心的主管，不就是欠下一个多月房费，然后就逃之夭夭了吗？
不过，Frank不想和Bon求证那其中的细节。
也不想听对方继续拉拉扯扯地描述下去。
只是淡淡地，也是礼节性地回应了一句。
“老天爷，那么便宜，肯定情况很糟糕的吧？还有，卡本大市场那边，听说从来都不怎么太平的。”
其实这也是很简单就可以想象得到的。
大致Bon口中说的那些人，个个都是憔悴萎靡，糟糕透顶的样子了。
——Frank倒也是挺尊重她们的。
毕竟人家也只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
但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
“不一定。虽然理论上是说，一分钱换来一分的享受。”
“但是，也还会是有例外情况出现的。”
“比如，要是你运气爆棚，遇到了一个还很不错的目标，只是来临时客串一两次呢？”
Frank摇摇头。
他才不会相信这样的说法呢。
而且，他的运气，就是从来都不好的。
要真是照Bon的指导去了哪里，大概百分之百都是会触礁的。
更何况，他现在是很有些不耐烦。
都准备结束这样不太干净的对话，马上走开的了。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挑三拣四。是不是还对生活和现实，心存着幻想啊？”
“那也没什么。就去Mengo广场吧。”
“虽然是贵了不少，但应该可供你选择的对象会更多一些。”
Frank很坚决地摇摇头。
“不去。”
想当初，他可是和Jackson天天在那边的街道上晃荡。
还时常被Jackson那样的危险分子给诱导。
但最后他都是坚持住了自己的底线。
从来就没有尝试过那样的恶行。
现在又怎么会因为Bon这样的老头子，随随便便说上几句，就会改变主意，丧失操守了呢？
“为什么啊？Frank，你这样就不太正常了哦。”
“怎么会不正常？我倒是觉得，正儿八经地保持着自己的准则，时刻不忘洁身自好，才是真正的正常。”
“好吧。你当然是可以有自己的准则的。但是，难道你就不觉得太死板，也太无聊了吗？”
“不觉得。事实上，我反而认为，你那样的做法太无聊，也根本就没有意义。”
“呵呵，要和我这个老头子谈什么人生或者生活的意义了吗？告诉你，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那生命其实什么都不是。”
“不至于吧？”
“好吧。就算它是个东西吧。但却怎么都不会是个好东西。只是个狗屁东西。”
说到这里，Bon的表情好像是有些愤懑。
更是有些伤感。
还有一些厌烦。
也不知道Bon是不是就受过什么重大打击。
居然要如此的蔑视生活。
正要顺口安慰对方一句。
Bon却突然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模样。
“Frank，不用想得太多。你要这样想，不管怎样，至少自己是会得到一种确定性的满足。这样的想法，不就是很好很完美了吗？”
鬼才会得到满足。
还会觉得什么什么完美呢。
Frank心想，自己是连避之都唯恐不及的。
怎么还可能从中收获半点的愉悦？
不过，像是自己这样一身正气，三观极正的人，怎么都是会抵抗得了那样的邪恶诱惑的了。
但是，他也真还是有些想不通。
“难道我看上去，就是很饥渴很寂寞的样子吗？”
Frank又觉得这个Bon的思维，或者思维方式，还真是来得奇特。
——如果只是为了满足肮脏的欲望，而做这种肮脏的事情。
嗯，同时又还要贪图便宜。
那结果，铁定了就是要换来更多的各种不满足。
还要承受无数的风险。
以及会是要背负着沉重的道德枷锁。
那样到底还会有什么意思呢？
估计根本就是一种心理扭曲和变态的象征吧？
唉。
想不通。
真是想不通啊。
“可不就是吗？你的脸上，不就大大地写着寂寞和空虚那样的字眼喽。”
“告诉你吧，我曾经在那边遇到过一个年轻人。”
“因为那房价也挺贵的，他就每周集中出去释放一趟。”
“而且为了更省钱，他是去一趟就要做个好几次，直到精疲力竭为止。”
“啧啧，你看看，就是那个时候的年轻人，才会是如此的生猛吧？”
“当然了，他也还是很幸运的。——至少，还没有把自己憋坏或者折腾坏。”
这多半也就是Bon在说着自己的往事了。
估计也很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Frank就只当是个笑话那样听了。
而且，还是一个让人非常尴尬的笑话。
这都算是什么事啊？
两个大男人聊着这样很是私密的话题不说，又还要提到那些不洁净的方式和渠道。
当真他就和Bon熟悉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再说了，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和对方，探讨自己个人生活的实际状况。
只不过，在Bon所有的胡言乱语之中，总还有一点是真的。
那就是宿务的物价，真心蛮高的。
这也算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说起来，这宿务城，比起马尼拉，也是便宜不了什么的。
无论食物，商品，还是酒店住宿，或者其他各种服务的价格。
大概唯一便宜一点的地方，就在卡本大市场了。
但是，所有的本地人，还有全世界来这里的游客，都知道那里不过就是廉价货物充斥的地方。
正如Bon所说，那里几乎什么都更加便宜。
连欲望或者欲望满足的代价也同样如此。
但那里就是没有什么安全和舒适可言。
而且更加不科学的地方在于，到了最后，客人就会发现，贪图便宜的唯一后果，就是得不偿失。
不说什么购物中心了。
就是Bon提到的Mengo广场，也就要好上很多。
至少人家那里还有警察通宵蹲点守夜。
那些酒吧餐厅，按摩店快餐店什么的，也都还像模像样。
又还到处都是，开得密密麻麻。
当然那里的消费也很高。
Frank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一个冰淇淋小球，最小的那种。
都可以卖到一百八十菲元。
那么，其实想起来二者也还是成本差不多的事情。
——不管是Frank之前自诩为是有着真爱，或者是为着真爱而生的约会。
还是Bon他们美其名曰为欲望的释放。
好像还真是没有太大的区别。
尤其是如果单单从那经济的角度来看的话。
算算吧，那食物，房费。
还有交通费，网络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