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没有离开过包,先是给叶海潮那边打了一个电话,简单的寒暄后,我说我找到了林远,要找王鑫磊。
我说过,大平头的那条命,我会给王鑫磊一个交代。
叶海潮听到这个消息,声音微微提高几分,先是叫人去喊王鑫磊。
随后又问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我告诉叶海潮,这件事出在我这儿,我自己能解决。
让王鑫磊把他那大发面包车开来就好。
和王鑫磊接上话后,我让他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这里准备好了,人来就行。
他只说了一个好字,让我等他两个小时。
当时的路况,两个小时从省城到弘阳镇,我真担心王鑫磊开翻。
挂断电话后,我叫来徐争,让他把刘达等人找来。
自己出门,再次散了一圈烟,告诉来建房子的匠人,最近大家都辛苦了,给他们一人发十五块钱,先回家休息几天,要开工的时候我再去请他们。
在他们一片林老板大气,谢谢主人家的声音中,我应付一会儿,才彻底清静下来。
徐争也在这时候,把刘达,徐谢,曾可三人叫了过来。
这段时间在弘阳镇瞎混,也有不少人,跟在我们手下,叫我一声大哥,不过那些人都只是街上混的小混混。
并不属于我这个团伙的核心,我办事的时候不可能带上。
林远,徐谢,刘达,曾可,李东伟,李奇伟,徐争,白脑壳,我林冬夏。
林远也就不说,没意义了。
剩下的李东伟兄弟,跟着林远父母去了,徐争我肯定要带上,林远这件事,他的态度很重要。
剩下的三人中,我犹豫又是犹豫,最后将徐谢留下来照顾白脑壳。
“徐谢,有老板打电话给我,我要带人出去办事,应该要耽搁十来天,你能把家看好吗?”
徐谢这段时间也没闲着,累得够呛。
听到我这么说,立马回道,“要得,大哥你放心出去,我会把白哥和家都看好。”
我深吸一口气,心中即便是再是犹豫,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依旧化作一句平常不过的嘱咐。
“好,一天别乱跑,也别到处耍,听到没得。”
徐谢扭了扭脖子,“大哥,你放心,我巴不得天天在床上睡着。”
我轻轻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徐谢屁颠屁颠的跑去烧水,估计是准备洗澡了好好睡一觉。
徐争等人没有问,我要去干什么。
我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等着,一个多小时后,电话终于响了起来。
刚刚响起一声,立马接了起来。
连喂都没有说,直接喊了出来。
“是我,林冬夏。”
如我所愿,电话那边响起的是李东伟的声音。
“大哥,我们到文县了,我哥看着他们的,我在邮局打电话给你。”
“我们在这个桥下面等你,他们估计今晚不走,在招待所住下来了,可能是等人。”
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随后又立马提神,不敢让自己松懈。
“他们有发现你们两个吗?”
李东伟吸了吸鼻涕,“怎么可能啊,大哥,这天冷得要死,我和我哥裹得跟狗熊一样,亲爹打个照面估计都认不出来。”
“一路上也有不少,和我们一样骑着摩托车去文县的。”
我长出一口气,说了一个好字,让他们在那桥下面等我。
挂断电话后,徐争轻声问道,“是不是要出发了。”
徐争性格古怪,但这么多年沉淀下来,即将奔三,他也变得沉稳起来。
加上他原本就是性格怪,不是人傻。
所以白脑壳能猜到,我这是要去办林远,他应该也能想到。
我摇摇头,“在等等。”
又过了差不多四十来分钟,王鑫磊终于到了。
他估计是因为上一次,林远出问题搞怕了,没敢信我,就自己一个人来。
反而带了四个人。
他连车都没有下,脑袋探出窗户来,大喊一声,“林大哥,准备好没得。”
我提着包上了副驾驶,“下次喊林爹爹,阴阳怪气的一天。”
我看着方向盘,有些意动,“我觉得上次我学会了,要不给我开吧。”
王鑫磊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这次不行,这次要办事,容不得给你耍。”
“事情做成了,我把车留给你,你一个人要怎么耍怎么耍。”
“现在这满满的一车,你刹车和油门踩错开飞出去,一家吃一天,吃席都要吃半个月。”
我以前还没发现,王鑫磊这狗日还挺幽默的啊。
“好了,不扯淡了,人在哪儿。”
“文县。”
听到我说出地址后,王鑫磊出发。
这大发面包车,在蜿蜒的山路上开始盘旋起来。
开出去遇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王鑫磊一脚刹停。
“往哪边啊?”
我愣了愣,这才想起,他是外地来的,估计文县在哪儿都不知道。
文县市省城市区下辖的一个县,距离不算太远。
我一边给他指路,一边回头看向修到一半的房子处。
在那里,有我刚刚修好的鸭场,还有白脑壳,我现在最重要的一个兄弟。
白脑壳,你可千万不要怪我,拿你的命去耍啊。
他一天躺在床上,又能自己下地,拉屎拉尿都不需要人。
顶天一天吃两顿饭,给李奇伟老爹说一声就好。
但我依旧把徐谢留在他身边,还留了四把枪给他。
我告诉徐谢,我要出去十几天,但实际上,我最多两天就会回来。
我害怕我跟楚江海一样,明明手下的兄弟叫自己大哥,但个个都向往许牧野。
在事情没有个定论之前,我不敢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我要去办什么,都没有和他们说,刘达和曾可上了车还是一脸茫然。
为了白脑壳的安全,我应该将徐谢带在身边看着,让他没有半点和人联系的机会。
我这个团伙当中,如果说我是灵魂,是首脑,那么白脑壳就是核心成员。
叶海潮要立我这个招牌,许牧野要把我踩下去。
我身边带着人,还有王鑫磊,徐谢也不知道我去哪儿。
白脑壳带伤在床,我牵了电话线,徐谢真有二心,一个电话的事情。
除了摆平我,剩下对我最大的打击,也就是办了白脑壳。
……
我努力让自己呼吸平稳,在面包车转过最后一个弯,弘阳镇消失在后视镜中的时候,我闭上了眼睛。
人心最是不可揣测,从决定试探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煎熬的开始。
白脑壳,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