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1982年的中秋节。
(本书春夏秋冬等季节都是按农历算)
我妈身体逐渐好了起来,在中秋节的前一天,给我和白脑壳,徐争都做了一件新衣服。
徐争显得很开心,要不是我猛踹了他几脚,估计他都要跟我一起喊妈了。
当时的经济以及物质方面,养不起那么多脱产者。
务农的人口,占据绝大一部分,所以即便中秋节不放假,大家也都停下手里的活,开始准备过节。
(中秋节放假是从09还是那一年开始的,具体记不清了)
当时传统节日十分热闹,柳巷镇那条平日没有多少人的破大街,也在今天挤满了人。
吃过午饭后,在我和徐争的请求下,我母亲答应陪我们上街走一走。
白脑壳对于这些方面,很是懒散,去或者不去,不用征求他的意见。
他随大流。
即便是在我最困难的那几年,王雨携势归来,瘤子和陈强联手围剿,刀疤下手办我。
只有白脑壳一直与我风雨同舟,我依旧觉得,他的存在感很弱。
但往往是这种不引人注意的人,关键时候才是最要命的人。
我母亲还叫我去对面,楚江海家,叫走了楚家老二和他母亲。
虽然我和楚江海玩到一块去后,楚家嬢嬢不怎么待见我。
但始终还是抹不开我母亲在这儿的面子,和我们一起去街上。
才走出几步来,陈上云也一甩一甩的走来,准备叫我一起上街玩。
我母亲和楚江海母亲在前面,带着老二。
我们几个男人在后面,一边抽烟,一边聊些有的没的。
上一次和弘阳镇那个土匪,干过一架之后,周围所有声音彻底消散。
楚江海接扔了三捆炸药,双方动了十几条枪,搏命的架势都摆出来了。
没有弘阳镇那个土匪的实力,跟我们叫板之前,他最好考虑清楚。
白脑壳突然拉了一下我,示意我往后看去。
“怎么了?”
我顺着白脑壳的指引,看到两个男人,与我们背道而驰,向着我们来时的路走去。
“这两个人不是镇上的。”
我深吸了一口烟,还没说话,陈上云率先说道,“白哥,可能是下面村上来柳巷镇过节的人吧。”
我皱了一下眉,这显然不怎么可能。
我们住的地方,是一大片人家户,并不是临街。
就算是下面村子的人,过节来柳巷镇玩,也是在那条大街上。
而且这两人弓腰驼背,好像是隐藏外力的东西一样。
看他们两个去往的方向,恰好是我家的方向。
我犹豫了一下,但听到我母亲的催促,想到她好不容易出门一次,也就放弃了跟过去看看的心思。
我跟上我母亲,但白脑壳不停回头,似乎有种放心不下的样子。
我也感觉怪怪的,所以对白脑壳说道,“你带着他们两个回去看看吧,今天大家都去街上耍了,不要遭贼了。”
“我枪放在什么位置的你也晓得,不行就拿出来放身上,别被人拿走了。”
白脑壳估计等的就是我这句话,我说完之后,他都没有回答,直接冲了出去。
我示意陈上云和徐争,跟着他去。
虽然感觉有些不好,但我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就在我把老二裤子扒了,弹他小鸡鸡的时候。
我家那方向,传来一声闷响。
我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连招呼都没打,直接放开拼命捂自己小鸡鸡的老二,撒腿就往我家那边跑去。
我母亲和楚家嬢嬢,看到我这么着急,也只能跟着回去。
我母亲身体不好,还要带着裤子被我扒了的老二,远远落在我身后。
我撒腿狂奔回去,一股浓厚的灰尘,弥漫楚江海家。
陈上云焦急的站在外面,进退不得的样子,就差直接站在门口跳脚了。
我快步走上去,捏住陈上云的两边胳膊。
“怎么了,白脑壳和徐争呢!”
陈上云看到我后,稍稍镇定了一点。
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反过来抓住我的一双手。
“大哥,炸药,炸药,有人往楚老大屋头扔了炸药。”
我看着院子当中翻腾的烟尘,一阵心凉。
这种土炸药的威力,不可小觑。
要是楚家嬢嬢和老二没有跟我们出去镇上,就在这屋头,不被直接炸死,也得被这冲击波冲出内伤来。
“白脑壳和徐争呢,他们去哪儿了。”
陈上云不是个吃刀口饭,走刀背的人,特别是上次跟土匪冲突,屁股被打过一枪后。
他的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了。
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从那次之后,自己从我身边淡出。
除了平常来找我玩,再也不主动开口提什么混不混的事。
我接连摇晃了他好几下,甚至都想给他一巴掌的时候,他终于镇定了一点。
指着另外另外一个箱子口,“他们去追那两个人了。”
灰尘弥漫,有些都进了我嘴里,我呸了几声。
将陈上云往外推,“你去拦住我妈还有大哥他妈,让他们先不要过来,再去找大哥。”
也不管陈上云有没有听清楚,我飞快回到自己家中。
将压在箱底几个月的手枪,拿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没做任何遮掩,就这样提着手枪追了出去。
当时道路便不是很好,能够走偏三轮的宽敞道路很少,大部分都是小路。
所以我没有选择开车。
幸好我对周围的道路比较熟悉,知道唯一一条可以出镇的路。
那两个人不是柳巷镇的本地人,扔了炸药肯定是要往镇子外面跑的。
果然,顺着出镇的道路,我撒腿狂奔了一会,已经可以看见白脑壳和徐争。
至于出镇那两个人,他们已经被白脑壳和徐争,一人一个,压在身下。
他们寻错了对手,徐争距离神行太保,只差脚上的两张符纸。
半天干了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他们两个怎么可能跑得过徐争。
我冷着一张脸走过去,白脑壳和徐争还在和压在身下的两人缠斗。
白脑壳吃了身材小的亏,快要被翻盘了。
所以我最先去了白脑壳那边,滑动枪膛将子弹推上膛。
枪这东西只要拿出来,大家都会理智一些。
那人不敢再动,老老实实的被白脑壳压在身下。
我一言不发的走过去,枪口抵在他脚踝凸起来的那块骨头上,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随后又是徐争那边压着的那个,同样没有任何犹豫。
在徐争压住他之后,我用手枪打烂了他的脚踝。
“白脑壳,徐争,起来。”
“来,你们两个再动一下,手动我打烂你手腕,脚动我打烂你脚踝!”
“动啊,老子喊你们再动,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