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小伤,根本不碍事。都是他们大惊小怪地非要扛我回来。其实我是可以骑马回来的。”元夕委屈的申辩着。
“白,你不知道啊,那边有个老大的天然花园,开满各种漂亮的花,饶是我活了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品种呢。”
“唉,要不是他们非把我弄回来,我一定要逛够了再说。”
“不过是脚踝肿了一点点,明天就会好的。庄,明天早上还去那里看花,你早点起来。”
......
“别说了,很开心是吗?很骄傲是吗?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拿别人当回事儿。”
白隐忍了半天的怒火终于发了出来,特别愤怒地第一次开口吼她。
元夕一脸不在意的样子从根本上激怒了他,清俊的眉眼间全是腾腾的怒火。我这边心都要操碎了,你还乐得够呛,也太气人了。
说的正欢的元夕怔住,笑容像被冰封了一样僵在脸上。两年多了,这是他第一次吼她。于情于理,她都有些接受不了。
前生老爸老妈就她这一个独女,比眼珠子还要珍贵。男朋友也是把她当祖宗一样惯着,就没有人这么吼过她。
虽然她确实有点小错,那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让她难堪吧。
笑容和眼睛里的神采忽地退去,她尤其脆弱的红着眼圈儿低下头,心里酸酸的不舒坦。
白最看不得她落寞的样子,要心疼死了。人是他惹的,倒不知道怎么哄她才合适。毕竟,他是首领,刚吼完就贱沓沓的去哄,忒没面子。
首领不说话,别的人更不敢随意插嘴。
一时间,二十几人的场地,一片诡异的安静。
“我要回去了,庄,你不用扶着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元夕打破安静,拖着伤腿走了。
白懊恼地低咒一声,目送着她离开。
刚才离得远他看得不全,她肩上的擦伤从前到后很大的一片,暗红色,似乎还在往出渗淡黄色的液体,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元夕回去后让珍给她抹了点药,就侧着身子躺下了。
她回想着刚刚有些惊险的一幕,方才明白,只会骑马是不够的。如果她的身手好一点儿,完全可以自救而不受伤。
看来,是时候把太爷爷教她的那些东西全部拣起来。
累了好久,想着想着,她有点迷糊了。
“宝,对不起,我不该吼你。”
白的轮椅停在她的木屋门前,望着侧躺着养伤的宝,白的眼睛有点发热,心尖滋儿滋地抽着疼。
“听说你受伤,我吓坏了。宝,我不是有意吼你,我是气你不知道照顾自己,让自己受伤,气你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宝,别生我的气。以后还是少骑马吧,太危险了。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
元夕没有应声,白有些讪然。咽下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摇着轮椅离开了。
他咽回去的那句话是,“我一样活不下去。”
元夕侧耳听着他的离开,心里也不好受。白的心意她知道,可是,她不能回应,更不想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她不能给他什么,自然也不想误了他。
接下来的两天,元夕老老实实地在家养伤,没有出去乱走。白着人给她送来一只很小的红色小鹿,软软萌萌的,朝着她软软的叫,稚嫩的声音把她的心都叫化了。
做为回礼,她亲自做了套兽皮衣裤送给他,同时邀请白来她的院子吃晚饭。
原始社会物资匮乏,饶是她绞尽脑汁,也不过是那几样东西来回反复的做,也没什么新意。但若是宝亲自张罗做的,那就截然不同了。
晚上的时候,白穿着新得的衣裤由东推着来到她的院子。心里是怎么也压不住的喜悦,双眸月光明亮,清幽如水。
一顿饭宣示着二人的冷战彻底结束。
“白,你长得很好看,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母兽才能收服你。”元夕吃高兴了,兀自感叹着,却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话题该有多么尴尬和危险。
白缓缓笑了,他靠在椅学上,姿态闲雅,舒眉朗目,却掩不去眼底的那份彻骨的寂寞。
“早就找到了,只不过,她从不想收服我而已。”
他说的很小声,小到近乎自语,元夕却耳朵很尖的听到了。她没有应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与其说什么错什么,不如什么也不说,装作没听见。
装驼鸟是她新近练出来的必修技能之一。
“啊,白,今天的汤味道不错,你喝一点。”元夕夸张地说着,亲手盛了一碗汤递给白。
白没什么胃口,刚才都是勉强吃下去的,只是不想让她担心。看着那碗汤,只觉得胃里翻涌,不断的有东西想要冲出来。
一直静静站在他身后的可见了,怕他吃得太多一会又难受,张嘴就想拒绝,被白用手势制止了。
他细长的手指端起汤碗凑近嘴边,浅浅的啜了一口,眉头稍聚后又散开,唇边浮上一抹笑。他抬起风光霁月的眸色看着元夕,“味道真的不错,还是你做的汤最好喝。”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刨除他皱着的眉和抚在心口的另一只手,一切都是很好喝的即视感。
可担心地张了张嘴,却没敢把话说出口。
吃过食物,按照元夕的安排,还有赏月这个环节,却不想白以有事情要处理为借口走了,背影甚是匆匆。
原始社会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吃过食物,绕着部落走几圈消消食,已然是月上中天,该睡觉了。
元夕的木屋经过几次扩建,现在俨然是个小型套间。外面庄住,里面大卧室元夕夕住。这样安排,元夕夜里有什么事,庄也好直接照顾。
刚开始的时候,白对这个持极度的反对意见,为这差点和庄打起来,和元夕也闹了个急扯白脸。
后来还是庄为了息事宁人,亲自请白和他一起沐了回浴。回来后白沉着俊脸,默认了二人同居的事实。
元夕在床上自己烙了会饼以后,抱着自制的青草兽此拼接材质的兔形抱枕睡了过去。
睡意朦胧的时候,仿佛听见外间有人说话。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向来浅眠的她醒来。
“这么晚了什么事啊,宝都睡着了,明天再说不行吗。”
来人声音压得很低,却好象非常着急的样子,语速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