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会死。
身体像被揉皱的纸团,一下子瘫了。
与这一闪念几乎同时,有谁用手把我向后猛拉。
鳄鱼的巨腭,没有咬到我,而是咬到了把我拉开的止西佳城莉的肚子上。
“咝……!!”
止西的脸,痛苦的扭曲着。
在鳄鱼还没来得及完全咬住之前,她往后跳开了。
“……………………”
女人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止西佳城莉。
腹部已经染得通红的止西佳城莉,忍着痛回眼瞪着。
“真不敢相信,冠以混沌之名的吸血种,竟然会以这种无聊的游戏做开场白呢。简直像个让人恶心的恶梦呢,肖佳莲。”
“同感,我也没想到呢,会有‘捕杀真祖的遗族’这样乱来的一个祭奠,而自己居然会被抬举来做这个血祭的执行者,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呢。本来那可真是我的噩梦呢。”
这个叫做肖佳莲的女人,静静的垂下手去。
大衣恢复原状,鳄鱼的嘴也跟着消失在大衣之下了。
女人的视线收缩,现在他的眼里,只有止西佳城莉了。
被止西佳城莉救下来,现在站在她身后端着小刀的我,又变得可有可无了似的。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在我之前的执行者,应该是连伤都没有伤到你就被你杀了,难道是哪里弄错了么?现在你的存在规模,脆弱得可怜。简直比一介死徒还要差很多。
……难道在我之前被无仇者教会的人袭击过吗?吸血鬼真祖公主止西佳城莉。”
“…………………………”
止西佳城莉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女人还是用他没有感情的双眼,凝视着止西佳城莉。
“………难以理解呢。可以伤到你的概念武器应该屈指可数吧,而持有那些武器的也只有无仇者监狱教会的那些杀手。
难道说埋葬机关的杀手也有人来到这种极东之地吗?……应该也不会吧。”
女人的双眼,剑也似的直了。忽的转过身。
“总之,现在是我的运气了。不管你变得这么衰弱是因为什么,趁现在毫无疑问胜机是我的,你的首级,我要了。”
“嘶——”举起小刀,准备接下女人的攻击。
……可是,
女人说出那句台词后,却向电梯走去了。
丢下‘你的首级我要了’这种话,自己却悠然的走进电梯,就这么退场了。
“……唉?”
彻底不明白,现在是在怎么回事啊!?
刚刚的女人的事、袭击我的黑狗的事、还有整个宾馆那种噩梦般的现实也是,
完全搞不明白了。
“宫……斗。”
咚、止西倒在我身上。
“啊……”
伤得很重。虽然血已经止住了,她的脸色差得要死。
……这个伤,就是数秒之前为了救我才会有的。
“你这家伙……为什么那么做?”
“……恩、看来,是有点天真了呢。那种情况,本以为救了宫斗,自己,还能轻松…避开的………不愧是宫斗呢,被你杀的伤,看来、不是那么简单呢。”
止西就这么死忍着疼痛,象在讲什么笑话样的,傻笑着说。
“傻……”
……看不下去。
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
明明是为救我受的伤,明明受伤的原因又是因为被我杀过。
为什么还能这样讲笑一样说着,傻傻的笑出来呢!
止西靠在我身上,双眼沉沉的合上了。
“…………等等、你不要闭上眼啊、傻瓜!……振作一下拜托!……你不是自己都说,你是在晚上就不会死的吸血鬼吗……!”
“………话是那么说,可我、好像到了极限了呢。”
“……说什么呢!”
“不好意思、宫斗,把我弄到公寓去好么……”
止西的体重,没了知觉似的,唝的全压过来了。
“……等下、你给我等下好么……、怎么会…”
这样随随便便一个人去死的话、让我怎么办才好呢……
“噢喂……!”
呼喊着静静闭眼的止西。
“……呼—”
有呼吸,太好了,听起来,就象是满幸福的微微鼾声似的。
太好了…………………………虽然,好像是白担心一场了样的。
“………把你弄到公寓去……”又放这种随便话给我。
不过话说回来也没办法,再留在这种血洗过的宾馆,天明了会怎样想都不用想。
“咕…………”
头疼还没有停。不管怎么说,我这边也是相当累了呢。
“……止西佳城莉的公寓吗……啊啊、是那里、想起来了。”
虽然只去过一次,地点却清清楚楚地记着。
……那此地也不要久留了。
我抱起止西,匆匆地出了宾馆。
街上的天色微微发亮。
幸亏还是谁都没有起床的凌晨,这样到止西的公寓,一路上就不怕会被谁见到了。
“……这样啊、原来如此。”
那一身酒红色的家伙为什么会撤退,原来是因为这个。
天边逐渐泛出霞光,
不知不觉,天……就要大明了。
单看外表的话,止西公寓的房间,看不出半点‘有吸血鬼在住’的样子。
……初来的那次,身心都在对止西发狂似的,完全没有留意房间如何,这次回过头来仔细看着,还真是个跟平常人家居全没什么不同的房间呢。
“……连报纸都有订全了。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嘛,这个家伙。”
摇摇晃晃的把止西放到床上躺好。
“哈——啊”自己也坐在床上,大口的深呼吸。
时间刚好就到六点了。
窗外已经亮了,可天还是阴着。
“………对了,窗帘、不拉上不行呢。”
硬逼着倦得快动不了的身子站起来,拉上房间里所有的窗帘,又坐向床上。
咕咚———屁股坐到一半,膝盖忽然一软,躺倒在床上了。
“……啊啊、真的累到这个地步了呢,看来……”
就这么难看地躺着,没了骨头样的,起都起不来。
也是啊……,仔细想想的话,昨天一天,整晚没睡,水米未进,这样子也难免。
更糟的是……戴着眼镜,头疼也没有停,脑子里的神经被疼痛搅拌得象浆糊。
“……ア止西……伤得、怎么样呢……”
出血看上去是止住了……毕竟是七零八落还能自己复活起来的家伙,……看来也不用多担心了。
“……我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