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始,宫情小姐可以作为特例走读。”
“…………嗯,那就是说每天会来往在这里跟学校了?”
“是,不过像今天这样傍晚回来的情况,就十分少见。
宫情小姐直到晚饭时间都有私人课程安排的关系,回家的话至少要七点。”
“私人课程————那是,干什么呢?”
“像今天星期四,本应该是有练习小提琴的课程的。”
“——————哎”
“平常的话,宫情小姐晚饭之前是不会回来的,所以,宫斗少爷有话要和宫情小姐说的话,就请在晚饭后吩咐姐姐去请就可以了。”
————那么,就此告退了,宫林鞠了一躬,离开了。
“小提琴、私人课。”
算什么啊,这个。
又不是哪里的大小姐,还需要应付这种麻烦事......
“…………等下,本来就是标准的大小姐了,那家伙。”
对啊,宫斗的妹妹,现在的宫情,已经是个标本般纯粹的大小姐了。
这边记忆里的宫情,是那个总是老老实实,总是带着不安的眼神跟在我后面的,那个小我一岁的妹妹…………那时那个,老不说话,就算是想做什么都不敢开口的弱气,总是因为害怕被父亲宫久训而终日提心吊胆的女孩子呢。
“————说的也是啊,八年,真的会变得面目全非呢。”
八年,就像自己变成了今天的宫斗,宫情也变成了今天的宫情了。
八年,很长。
目前走过人生的一半那么长。
而且正是由孩子变成大人的重要当口,这种时候,我却不在这里。
“………抱歉哪,宫情。”
如果这八年都在一起该有多好啊。不知怎么了,自言自语地嘟哝着道歉的话。
房里只有自己一个,在床上横着。
八年未归的家,
八年不见的亲人。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是别人家似的。
“………哈啊。今后会怎么样呢,我…”
我几乎是不出声的喃喃念叨着,就这么合上了眼。
.........奥乌。
波浪般涌动着似的,好像听到了什么。
噢…呜。
像是远远的什么东西在长嚎似的。说是野狗,可不该这样子啊,又尖…又刺耳。
噢…呜。
耳鼓作响,难道是什么野兽在叫月吗?
噢......呜。
————不祥的气味,不知从哪里散发出来。野兽的咆哮,引得我阵阵头痛。
噢......呜。
没完没了的声音。
噢...呜。
噢...呜。
噢...呜。
噢...呜......
“…………啊啊啊,你有完没完!!”
睁开双眼。
窗外不知那里的狗正汪汪地叫着。
看下钟,是夜里十一点钟。
看样子不是邻居在吵。
“可恶,这样让人怎么睡嘛。”
刚刚野狗般的长嚎,像是从围墙附近传过来的。
反正这样下去也睡不着。这么吵的话,宫情他们也会睡不安稳吧。
屋里就只有自己一个男孩子,还是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好像,是在屋子右手那边吧…”
拨开窗帘,确认下外面的情况。
房间外面,粗茂的树影,枝上泊着的是,……青色的鸦?
暗夜之中,进入视野的一切应该只带着混沌般模糊的黑才对,可是眼中,青色的影,的确格外分明。
“…………………………………………”
青色的乌鸦,简直闻所未闻。
仿佛全然不含意志,机械透镜般的鸦的眼睛,像是往这边盯来。
咕啊————
发出呵欠般的叫声,鸦倏地飞走了。
“……………这是,怎么了?”
脊梁微微的发冷。
野狗般的长嚎变本加厉了。
噢...呜。...
“………………………………”
怎么回事呢,这个让人发狂的声音。
与其说吵得人心烦,简直像下意识的厌恶,只是听着心脏就开始猛跳起来。
“好—————好烦人!”
换上制服,从房间奔出。
噢...呜。
回荡在夜里的长嚎声。
声音,确实是从屋的右手那边传来。
“……………………”
不知怎么,喉咙…发干。
环绕着宫家的高高围墙下,是隐没在黑暗中的夜路。
忍着喉咙中的干涩,向着野狗们聚集的地方走。
到了。是声音发出的源头。
“………………唉?”
噢...呜。
长嚎声,明明依旧没有停。
长嚎声,明明依旧没有停。
可是,那里一只野狗的影子都没有。
立在那里的,只有一个人影。
孤零零地抗拒着黑暗的街灯下,立着一身黑色的男人。
长嚎声,就从男人身边传来。
—————可是,没有野狗的影子。
男人相当的高大。
铁板样结实身躯的男人,背向着站在面前。
“————————”
喉咙,好干。
噢...呜。
野狗般的嚎声震动着耳鼓。
寒夜的空气,紧紧的撕扯着皮肤。
不是说因为什么哪里怎么样了,明明,全然没有原因,
可我就象在陷进海底一样,呼吸,还有身体,都沉重得怕人。
可怕,这个词唐突地出现在脑海中。
咕啊。
头顶传来呵欠般的叫声。
青色的鸦,啪飒地落到男人肩头上。
平白地,鸦不见了。
“………………呃?”
错觉吗。
鸦像是突兀地消失在了男人黑色的轮廓里。
那一身黑色转过了来。
乳白的街灯下,男人的身影,简直象只有黑色的影子本身。
漆黑的一团。
那团黑色里,只有纯粹理性的双眼,像不带感情的凶器,闪着寒光。
“……………阿”
无法呼吸,
不过,幸亏不过,男人的眼,完全无视了我。
“不在、这里吗”
那一身黑色影一样转身离去。
直到那黑影完全隐没,呼吸才渐渐恢复过来。
“哈————哈啊,”
大口大口的吞着气,
回过神来时,已经听不到野狗般的长嚎了。
回到房间。
宫情她们好象没有醒过,受不了那狗叫声的看来只有我一个而已。
“—————咕”
怎么回事,
头,又开始作痛。
“咦……………为什么,为什么身子…在抖呢?”
手指,抖个不停。
全身,象在被千刀碎刮般地哆嗦。
脊髓,象是被人抽了出去再换成冰柱灌进来,冷得要命。
“——————”
猛地一晕
…………又是贫血吗,
意识象擅自掉向了地面,
突然,看到了不祥的东西。
“怎么——————”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