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一幅美丽的画——除了头部以下完全不见这件事以外。
“啊......”文亦飞用手捂着嘴,拼命忍耐想吐的感觉。
不,他是只能这么做而已。他只是站着,拼命压抑要从嘴里涌出的各种东西。
“你是来替师傅报仇的?真是有心,阿凯有个好弟子啊!真令人羡慕。”
黑大衣青年从电梯里定了出来。
脸上的笑容像是把人工做出来的东西贴在脸上一样。
“正如你所见,你的师傅死了,不过还不算完全死了哦。
他还有意识,还有可以听见外界声音,并理解那是什么的机能存在,这是我的慈悲心喔,是慈悲心。
虽然他造成我很多的麻烦,但我起码还知道要尊重死者。我打算让他再多活一下。”
穿着黑色、带着不详的黑色的青年,往文亦飞的方向走去。
如同恶魔般自然的说话模样,彷佛忍耐诱惑而动弹不得的圣职者。
“你问我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光这样我还无法完全发泄。
只是将他杀死,无法让我长年受到屈辱的愤怒平息,我得让他更了解什么是痛苦才行。
啊,不对不对,这样会让你误解的,我并不是想让他知道“痛苦就是这样”喔!因为对只剩下一个头的人来说,肉体的痛苦是很琐碎的问题吧?”
说完,青年就把手指伸向拿着的头颅,然后将手指插进她已经断气的双眼中,血淋淋把眼球拿了出来。
随后从手中放开,将装着夏振凯脑袋的玻璃容器重重的摔在地板之上。
青年走向无法动弹的文亦飞面前。
“看,就算这样他也不会呻吟。
但你放心,痛觉还是有的。
虽然阿凯很会忍耐所以不会说什么,但眼睛被挖出来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很痛很痛吗?痛到令人想哭吗?你认为呢?既然是弟子的话,应该能了解师傅的感觉吧!”
文亦飞没有回答,他的神经已经快要烧断,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事物了。
黑大衣的青年很满足的看着他。
“哈哈——不过啊,这一定只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痛苦吧?
老实说,与其痛苦我还比较想让他悔恨。
像这样子变成只剩头颅,对阿凯来说一定是难以忍受的屈辱吧?
但我还准备了更高一层的屈辱,所以我需要你,你知道自己培养的东西被破坏掉,那是什么感觉么?
而且那东西就在眼前,让自己一边体会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无力,若是我的话一定无法忍受,就算只杀了破坏者也会不甘心。
你知道吗?这男人一直无视我,恨我恨到想杀了我。
真是太棒了,还能有更棒的复仇吗!
虽然直接下手的一击被肖佳莲抢走了,但这个我怎样也不会让给她。”
黑大衣的青年毫无表情地跟他的头颅说话——接着突然地,用两手抓住原本丢弃在地板上的头。
“在我知道阿凯有弟子的时候,我实在太高兴了,从那时开始我就盯上了你。
要恨的话很别恨我,去恨你师傅吧。
放心,我不会只让你下地狱的——我不是说,这个头就算这样还是活着吗?不过……”
青年“黑”的一笑,就像用上拼命的力气一样用两手压碎了头颅,像是苹果一般,曾为夏振凯的东西碎落到地面上。
“看,这样就死了。”
青年有如要填满大厅一般笑了起来。
文亦飞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开始跑着。
眼前夏振凯变成一堆肉片的光景,让他仅存的理性也断了线。
文亦飞不是往外,而是往东边的大厅跑去。
现在的他完全想不起来那是一条死路,只是——看在他没惨叫的份上,还可说他真是了不起吧。
“好了,要落幕了。你等着,我马上去追你。”
青年停止了笑声,开始悠闲地追着他。
那双沾满鲜血的手也就保持那样,边走边在地上落下红色的水滴。
?
地下下水道有如迷宫一般,理所当然没有什么照明,只有污水流动的声音,让人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即使这样,诸葛明海还是一手拿着文亦飞准备的下水道说明图,一边走到了目的地。
那里有个通往天花板的窄小洞穴,他关掉变成一点光源的手电简,开始攀爬墙壁上的梯子。
爬几公尺后就碰到了天花板,他把螺丝起子插进被当作天花板的下水道口,在变大的空隙里插进扳手,然后用力撑开盖子。
圆形的铁盖“咯朗”一声掉到地上。
地下停车场的情况,漆黑到无法了解。
诸葛明海先把放有工具的皮袋丢进停车场里,然后拿着谨的短刀爬了上来。
“.........”
停车场里没有光线,诸葛明海静静地看着周围。
……感觉有点不对劲。
明明是偷偷进来,却完全没有可能会被发现的危机感。
地下停车场有多宽广,诸葛明海无从把握起。
这里连光亮都没有,只有蒸汽声回响着,让人不知到底是宽是窄。
“蒸汽的声音?”诸葛明海突然一阵昏眩。
明海知道,这股黑暗、这个空间的味道。
不对,不是知道。而是像现在一样,很切身地感受到。
......我……回来了……?
身体不断的发抖,“卡答卡答”的怪声在脑袋里来回着。
诸葛明海
不自觉地环顾了四周。这里很热。
只有铁板烧红的声音,和岩浆般的光线可以倚靠。
周围的墙上排列着很大的壶,地板上布满了细长的管子。
一个人也没有,只能感觉到蒸汽的声音以及水的沸声……像他平常感觉的一样。
“.........”
诸葛明海沉默地走了起来,
身体很重,已经越来越接近极限了。
在房间中央的铁板被烧得通红,铁板上会定期洒水,而水则化为蒸汽消失在房间天花板上。
天花板上有好几层管于,管子吸入了蒸汽后,就会沿着墙壁把如同空气般的东西送到周围的壶里。
“......哈哈。”
明海无力地走近了壶,
刚好是人类头般的大小。
里面放了不知是什么的一块东西,像被泡在实验室的福马林里一样,轻轻漂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