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出来的,很明显吗?”
云淳安虽然没有过分掩饰,但是他自认为自己表现得也并不明显,这才短短一日,这人居然看出来了。
他内心不得不有些佩服这人,再加上这人刚才猜到把脉的事情。
“大抵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作为局外人看得很清楚,你的眼神里透出着炽热。”
阮画眠点了点头,的确挺明显的。
所以她近日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也在处于当局者迷。
但是最后她又仔细想想,她大抵只是把过多的朋友间的相处当成了暧昧,所以才会当局者迷。
“追我喜欢的女子,谈何容易,而且我现在才知道她与你那二哥有婚约,那我这样不是在拆散他们。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云淳安很早就知道九安姑娘了。
但是他一直没跟她搭讪,也是近日里来到了南安城,他才大胆了起来。他心里的想法是,先当朋友,先把关系变好。
可是现在知晓她有婚约,他却不知道该不该后退了,如果她能幸福的话,他可以接受那个人不是他。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若是问问周老的话,他会给你的答案的。”
阮画眠走到了周老的面前。
本想说什么恳切的话,但是周老点了点头,眼神坚毅,示意她安心。他虽然在一旁处理账务,但也是听得他们交谈这件事情的,他心里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有的事情不去做是真的会后悔,当你暮年之时,你孤身一人,行将就木,你看着自己年少喜欢的人过得不好,到那时才是真的遗憾。”
周老他自己此生便有这般后悔的事情。
年少之时,不顾他人劝阻;白发苍苍时,独自悔恨。
在隔间的两人,已经谈论了几句了,阮观寒是来解除婚约的,他幼时便知道自己有这桩婚约,他也是一直是想要解除的。
但是一直都不知道那位的行踪,便也没有办法。
而前几日,他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来信,信上则交代了这位与自己有婚约的姑娘的行踪。
但是前几日还在处理大理寺的一些事务,耽搁了好些日子。他昨日派人来此查看了一番,这才今日前来解除婚约。
“当年虽是口头婚约,可还是有玉佩为证。既然要解除婚约的话,那玉佩还是换回来,才算彻底解除婚约。”
卫九安看向对面的阮观寒,眼神平淡,看不出喜忧。
这桩婚事她没放在心上,她去了尼姑庵的母亲之前是极为在意的。
“玉佩我并未随身携带,改日再来归还。”
阮观寒顿了片刻,抬着眸子,又道:“既然婚约的事情解决了,那就谈谈我四妹的事情吧,她是生了什么病,能够治好吗?”
那人到底还是自己的四妹,他也知道往日里这四妹生病的事情,但是常年都是体弱多病,他也没太在意。
今日见她出现在医馆里,定然也是想要治好自己的。
“阮公子不知道?”
卫九安微微怔愣,这人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会医术吗?也不知道这家医馆是他妹妹开的吗?
“府内请过的大夫都说并无大碍,长年累月所留下的病症,然后自小身体比常人虚弱。这些年四妹一直在她外祖家,我也没见着,她回来了之后又是那般样子,便也没太了解。”
阮观寒这话不假。
四妹打小就不跟府上的兄长们亲近,然后去年回来又是那般唯诺,自然很难了解。
而现在四妹虽然变换了性情,可到底还是有些生疏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的症状,只是身子虚,这些年一直病着,所以需要调养一番。”
卫九安想了想,没说实话。
很明显,这位太傅府的二公子是不知道阮姑娘开医馆的,那么就是阮姑娘可以隐藏的,那她自然也不能多嘴。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这太傅府的二公子虽然看着温润如玉,但是实际上也没有那般亲和,他没有特别关心自己的妹妹。
这番交谈到此也就结束了。
二人走出隔间之后,便见到那两位在一旁杵着。
“我还要在此为阮姑娘诊治,阮公子在此并无益处,而且你事物繁忙,还是早早回去为好。”
卫九安抢在阮姑娘前面急急地说了句,她见阮姑娘在外面等着面上破有几分焦急之色,想来也是在担忧这件事。
“如此也好。”
阮观寒点了点头,他也是想着离开的,这医馆地处偏僻,来此找寻就已经耽搁了许多时辰。
仔细想想,四妹为何在此诊治,应当是这是离容王府极近的。
“四妹,父亲在家里很是念叨你,若是近日无事的话,回去看看父亲。”
阮观寒临走之时又叮嘱了句。
父亲的心思很难猜测,这几日他已经有些恼怒,前些日子他又受到了靖远侯的弹劾。按理说,父亲与靖远侯自然是没有仇怨的,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弹劾。
所以父亲就将此归结到了那一日赏花宴上,料定赏花宴上大抵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太傅既然如此想念我的话,自己出门前来容王府便可见我。容王宽宏大量,性情温和,不至于会将阮太傅拦在门外的。”
一提到阮籍,阮画眠嘴角的笑意登时收了起来。
这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她差点都忘了那渣爹。
送走阮观寒之后,她们三人也松了口气。
“我与太傅府二公子还有太傅关系一般,让你俩见笑了。”
阮画眠颇为无奈,这关系不好都摆在台面上了。
“他还不知道你开医馆的事情,只是以为你来此治病的。”
卫九安此前一直觉得自己孤苦,母亲早早离去抛弃了她,而父亲也没了。可是现在见到阮姑娘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还算不得太苦。
她之前也听过这位的传言,但是她觉得传言一类的大抵不可信,便没有深究。她当时觉得这位都已经与皇子有婚约了,那自然过得不会很差。
如今自己倒是看明白了。
“挺好的,这二公子面上温润,内里却没有那么敞亮,你和他的婚约这件事情还是要慎重。”
“他是来解除婚约的,待归还玉佩之后,婚约彻底解除。”
卫九安的话落在了阮画眠的后面。
她此刻也说不上自己的情绪,没由来的有种解脱感,即使她不在意婚事,可是她也是不愿意面对深沉复杂的人。
阮画眠点了点头,看向了在一旁杵得像竿子的云淳安。
眼里的欣喜要不要掩饰一下,也太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