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烟只觉得甚是惶恐,我与那人不熟,他是相府公子,我只是暗卫,且不说身份配不配。更何况青烟志不在此,我不信情爱,我曾立志终身为容王府效力。”
青烟站起身子,腰板挺得很直。
她之前见过容王府里的人物名册,以为那位还是忠厚老实,机警聪明的,如今一看的确是机警聪明,只不过用在她身上是徒劳的。
“那也好。”
阮画眠点了点头,支持青烟的想法。
……
午后的医馆,仍旧没有多少患者。
阮画眠和卫九安以及云淳安三人得空在隔间的圆桌上喝着茶,聊一些医馆的事情。
“近日里医馆运行还行,但是不得不加强防范。毕竟医馆刚开的,会触及到他人的利益。”
阮画眠在开医馆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医馆将会面临的那些威胁。竞争对手总是会有的,而且她这样的定价方式便是吸引了其他医馆的患者,总有医馆会眼红的。
“那昨日的那个找麻烦的人,需不需要我来处理,我在南安皇城里还有些势力。”
云淳安盯着这两人,目光真挚。
他既然选定了这家医馆,自然是要帮助这家医馆的,而且最重要的便是九安在此处。
阮画眠和卫九安同时望向了云淳安,目光里都带着质疑。
“我没过问你的身份,我觉得你若是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坦诚相待,正如同我也没说过我的身份。”
阮画眠也知道以这两人的能力探查到她的身份也不难。
而且她每日也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
“你是未来的容王妃,医术如此高明,容王的病症真的没法子医好吗?”
云淳安自打九安开始进入这家医馆的时候,他就将一切都查明白了。他手底下的人行事极为迅速有力,还查出了别人不知道的。
容王的病症,他当年也看过,但是也没有法子医好那位。
而且药王谷的那位老谷主都没有法子给那位续命。
“有也是只是七成把握,中毒太多,毒性过深。你当年亲自把的脉,怎么不知道有没有法子呢?”
阮画眠试探性地看向云淳安,愈发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你怎么知道我把过脉?容王连这个都告诉你了啊。”
云淳安此次并没有掩饰行踪,那位知道他来了京城也是在情理之中。可是他没想到那位居然连他的身份都说了出去,那位对这位阮姑娘是真的好。
“对。”
阮画眠点了点头,极其自然的神情。
“阮姑娘的身份我一早就是知道的。”
卫九安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女子,她神色极其淡然。
“我来此也只是为了行医济世,可云公子你百般接近,又提及容王,莫不是对那位容王殿下心存不轨?”
卫九安又接着道,联想起昨日里自己看见的,她心里便有了这样的猜测。她昨日里正好看到他跟一个手下交谈,说是派人监督容王府,注意一切动向。
她昨晚还没办法肯定,今日的这些却落实了这个猜测。
“怎么可能?九安,你不能以如此大的恶意来揣摩我啊。我与容词景乃是旧交,当年还一起闯荡江湖呢?”
云淳安顿觉委屈,好不容易与九安搞好了关系,一下子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瞪了一眼对面的阮画眠,昨日是因为她,今日还是因为她。
太委屈了,这人怎么如此像自己追妻路上的绊脚石,云淳安在心里默默腹诽。
“闯荡江湖?你们俩。”
阮画眠登时竖起了耳朵,她好像听到了很重要的东西。不是他们两人关系多好,而是那位还闯荡过江湖,她只知容词景在战场上名声很大。
所以她急急地插了句话。
“你不知道啊,那他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云淳安不由得面露困惑,开始质疑这人不知道他的身份。
“来人咯来人咯。”
与此同时,传来了周老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了隔间,听得格外清楚。
“来人了,出去看看。”
阮画眠站起身子,看向了开着的隔间门。想到了什么,又浅笑着云淳安说了句:“你不告诉我,我自然是不知道的。刚才你为他把脉那事是我猜的,他还没跟我说起这些。”
的确是她猜测的,这位在医术上也很高明,而且还有自己的势力,那自然是很厉害的医者,在江湖上自然有名气。
当年容王中毒重伤,自然是请遍了天下厉害的医者,也可能会包括这位。
至于为什么用“还没”,是因为她觉得容词景会告诉她的。
他们三人到大堂看的时候,正瞧见了来人的背影。那人听到脚步声,自然也转过身。
“二哥,你怎么来啦?”
阮画眠站在原地,诧异得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认错了。她刚才还说怎么看这背影,有一些熟悉,原来是二公子。
所以她直接脱口而出“二哥”,这里也没外人,这两位是知道她的身份的。
“我是来找卫姑娘的,商量婚约的事情。”
阮观寒立在原地,看向了对面中间的那位女子,她应当就是自小与他有婚约的卫九安了。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未施粉黛,好似清水芙蓉一般,这般相貌胜过南安城里的大多世家贵女。她身边站着的男子也是一袭白衣,面容清俊,飘然若仙,如此一看,这两人站在一起就仿佛天造地设一般。
“哦,那你俩去隔间商量。”
阮画眠点了点头,掩饰住了心里的诧异,淡然地让这两人去隔间商量事情。
看这二公子的神情,等他们两人商量完之后,自己就得与他解释了,挺麻烦的。
“不用了,我觉得在此处商量就挺好的。”
卫九安摇头,能商量什么事情呢?无非就是退婚或者行使婚约之类的,与她而言,没什么意义。
嫁谁不是嫁,她遵循自己母亲的要求,也尊重对面那位阮二公子的想法。反正她向来孤苦惯了,这件事情上她不去探究自己的想法了。
“去隔间吧,婚约的事情还是得细细商量的。”
阮观寒用眼神示意自己那四妹带他去隔间,他此时的确有许多困惑,但商量婚约更为重要。
待那两人进入隔间之后,阮画眠才看着站在原地里的云淳安。
这人竟然走神了。
但是仔细一看又不是,这人神情竟然还有几分悲伤,流露出几分委屈的感觉。
“你既然喜欢九安的话,那就大胆追求啊,要不然错过了真的会抱憾终身。”
看着这人的神情,再联系到这人平常看九安的眼神,阮画眠霎时间便想明白了。
虽然才短短的一日,但是那眼神回想起来属实是不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