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城内各个帮派内的当家们风声鹤唳，斧头帮的三当家死了，还有游龙帮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两人惨死在密室一般的澡堂中，等发现时已经是在半天后。
街边一家寻常的小餐馆内，吴峥吃着饭菜，一盘青椒鸡蛋，一盘炸鱼块，饭店里像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突然一个身穿粗布衣服的人走了进来，虽然嘴上有胡子，但这人皮肤过于白皙，活像个富贵人家的贵公子。
只见这人看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吴峥身上，走过去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在桌前。
吴峥抬头一看，不由摇了摇头：“你这伪装水平，不太行啊。”
柳舒瘪嘴，刚准备和他吵上两句，不过想着正事要紧，便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而是低声道：“最近城里的风波，是你搞出来的吧。”
说实在话，吴峥的业务能力让她有点惊讶，特别是斧头帮三当家被他搞死这件事，着实让她有着不小的震撼。
眼下她来找吴峥，实际上是想让吴峥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毕竟千金难买心头好，她挺喜欢吴峥这个人的，并不想看到吴峥死。
谁料吴峥继续埋头吃饭，间隙里道：“没有，这事儿和我没关系，你懂吗？”
柳舒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愣，随后面上露出笑意：“懂，这种事我自然是懂的。”
说完，她把一个钱袋放在桌上，让吴峥小心点，便快步离开了小饭馆。
此时在二楼上，一个面色阴厉的男人正盯着离开的柳舒，藏在袖子里的枪几次抬起，最终柳舒走到他视线之外后，才不甘心地收起。
转而，他将目光落在吴峥身上，看着桌上柳舒放着的钱袋，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
漆黑的小巷中，枪声骤响，吴峥捂着手臂，连忙钻到角落里，看都不看后面，把腿就跑。
后方男人眯起眼，快步去追。
一路追赶，吴峥额头满是汗珠，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被发现。
突然，脚步声传到前方，传回来的声音不对，他眯起眼看，发现这里是一条死巷，围墙很高，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翻不过去。
他牙关紧咬，当机立断，身体贴着墙躲到了电线杆后。
时间一点点过去，有脚步声传来，声音不紧不慢，似乎对方知道他在这里！
“不用躲了，这条路我比你熟。”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手中的枪笔直对准电线杆。
吴峥手里捏着枪，知道既然死路一条，不如放手一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连开数枪。
啊一声惨叫，男人倒在了地上，他心中狂喜，连忙伸手准备再开几枪。
谁料这人竟然骤地抬手，枪声响起，他手腕被子弹击中，枪掉在了地上。
他惊恐万分，然而还来不及思考，眉心出现了一个弹孔，失去意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吴峥发现自己死后还能留存在这个世界上。
男人抢走了他身上所有钱和武器，径直离开，而他在男人刚才躺着的位置来回查看，确定地上有不少弹痕，证明自己打中过男人，可那个男人并没有死。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很神秘，似乎有着不是人的东西活跃在其中。
同时，随着死亡时间的增长，他发现自己脑袋里多出了一些记忆和情绪。
柳舒家中，装修是西式风格，吴峥缓慢飘荡，从窗户进入。
突然房门被打开，柳舒双眼红润，似乎要哭。
月牙尾随其后，低声道：“小姐，世事难料，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柳舒瞥了她一眼，咬着嘴唇道：“我没有难过，你想多了。”
月牙连连点头，随即去给她拿茶点。
吴峥飘到柳舒身前，歪着脑袋看她，心中低语：“原来做鬼是这种感觉，活人看不见。”
说着，他把手伸过去，在柳舒面前摆了摆。
柳舒没有任何反应，然而就在他准备收手时，柳舒却抬起了脑袋，茫然看着眼前，沉声问：“谁？”
他愣了一下，看到一旁桌上有水杯，飘过去用手指沾了水。
柳舒的床单上，有一部分是灰色的，如果用水写在上面写，能够显现出来。
他飘到床单前，正准备下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停止，如同一尊雕像立在空中。
许多事情在他脑袋里打转，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就在他发愣的功夫，他指尖上的一滴水掉在了床单上。
柳舒骤地扭头，看向床单，发现水滴散开，不由抬头去看天花板。
这时月牙端着茶水和点心走了进来，发现柳舒盯着床单，不由古怪道：“小姐，你看着床做什么，累了？”
柳舒摇了摇头，指着床单上即将消失的水滴印记：“你看，这里平白无故多了一滴水，我怀疑……”
月牙皱起眉头，吴峥在一旁也歪着脑袋，脸上露出笑容，想知道她会说出个啥子来。
“我怀疑，吴峥就在这里，这是他的眼泪。”她煞有其事道，还用右拳锤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左掌。
此话一出，吴峥差点摔在地上。
他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明白这里就是幻境。
月牙舔了一下嘴唇，快步到茶几那边放下手中的餐盘，小跑着到了柳舒膝前，半蹲下来，捂着她的手说：“小姐，我觉得吧，或许我们可以找个道士来送送他。”
柳舒摇头，心里感觉很没找落，她知道吴峥还在这里，不过鬼神之说毕竟是封建迷信，两者相互冲突，导致她自己都觉得没这个必要。
严格来说，吴峥只是一个她才见过几次面的外人而已。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自己和他很熟悉，还能发生点什么，没想到他……”柳舒鼓着嘴，样子格外好看。
吴峥干咳一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月牙端来的咖啡上。
下一秒，月牙正准备开导柳舒，就看到床单白色部分慢慢显现出三个字：我还在。
两女目瞪口呆，第一反应便是吓得跳到一边，身体瑟瑟发抖地看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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