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冷眼看着理查德，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你在耍我？”
理查德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力量没有被限制，如果我是你，至少把我的实力压制到和你骑虎相当的程度，心里才会多一丝安全感。”
说到安全感这个词，他语气放缓了许多，不是很有底气。
吴峥挪了挪腿，想要站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起身，而是将双手摊开：“既然如此，那你动手试试。”
看吴峥如此挑衅，理查德眯起眼，手几次想要抬起唤出武器。
空气都像是凝固了，窗外有热风吹进来，叮叮的金属碰撞声也随之传来。
吴峥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该死”，身体紧绷，随时准备跃起逃走。
这金属碰撞声因为周围的时间被放缓了，听起来很慢。
只要理查德机灵点，一定会发现这一破绽。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理查德只是感觉这外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古怪，并未发现深层的原因。
毕竟吴峥的观念先入为主，知道时间放缓了，这才听到其他的声音后，十分敏感，第一时间知道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可在理查德这边，他听不出来。
“可以动手了吗？”洪远洋传音给吴峥，感觉到形势不妙，想要先下手为强。
看理查德迟迟不动手，吴峥心中一喜，回应道：“先等等，他还没有发现。”
洪远洋没再问话，捏着武器的手里冒出汗水来，眼睛死死盯着斜上方。
他和鲁王爷正在吴峥和理查德所在房间的正下方，使用了特殊的结界，屏蔽了自身的气息。
下一秒，吴峥知道自己要握住主动权，干等着理查德做什么，他见招拆招，总会有接不住的时候。
不过就在他准备继续发问时，鲁王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之前他已经得知，尸王不可能被消灭，但他心里还抱有一些念想，想从尸王身边的人口中知道更多情报，寻找战胜尸王的办法。
“我想多知道一些尸王的情报。”他回应道，眼睛中不带多余的情绪，看着理查德，没有急着说话。
鲁王爷沉吟片刻，补充道：“实际上我是想建议你，把这西洋僵尸拿下之后，我们再盘问也不迟。”
吴峥立刻否定：“这可不一定，他如果真的知道内情，在说出来的时候就会被尸王用禁制整得魂飞魄散。”
这一点鲁王爷也想过，但他就是没看懂吴峥现在的举动，如果只是让对方放松警惕，使用障眼法，那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问一些尖锐的问题。可吴峥不仅问了，还在紧逼着理查德交代一些机密出来，这明显是不明智的。
鲁王爷感觉现在形势还好，且自己在暗处，如果对理查德动手，能占据很大的优势，便沉声道：“你悠着点，不行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动手。”
吴峥没再回应，而是快速思索怎么让理查德心服口服地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鲁王爷的提议也不是不好，至少他可以省去很多口舌。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在“第一线”上，如果理查德识破他的计谋，必然会毫不留情地下手，到时候鲁王爷只怕也没办法第一时间护住他。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尸王经常活动的范围，否则别怪我下手太狠。”他站起身来，气势十足道。
说完，他根本不去看理查德，而是走到了窗边，看着天边的夕阳。
理查德左手上，不停用食指掐着中指的第一个指节，心里有很多想法在乱窜。
一个声音不断在大喊：“砍他，为什么不敢砍，他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而另一个声音则十分平静，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封你的力量，就是想让你犯错，上次被尸王逮到的教训还没尝够吗？”
……
两个声音，两种人格，自从上次被尸王擒拿，命悬一线之后，他就出现了这种名为“人格分裂”的病症。
若是寻常人，很容易被这两种矛盾的人格带入混乱中，但作为吸血鬼，自身的实力能够给自身带来安定。不过他也打听过，这种情况并不是他一个人独有，在业内有一个新的名词来形容，叫“心魔”。
很快，两个对立面的人格争辩地声音越来越大，让他感到头昏脑涨。
“你们别吵了，烦不烦啊！”他在心中暗自道，眼中已然一片血红。
吴峥此时正用余光观察着他，见他如此反应，心里顿时没底了。
“难道要对我动手了？”吴峥脑袋里冒出这个念头，身体往窗户那边靠。
等会儿若是理查德真要动手，他就第一时间跳下去。
突然窗外有飞鸟掠过，身形极慢，像是一个气球被人用一道看不见的绳子牵着。
吴峥心头一紧，连忙回头看向理查德，同时把身体挡在窗前。
可就在他视线对上理查德的瞬间，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理查德正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边，只是眼睛正在小幅度移动，显然不是在看他。
“给我死！”
空气爆裂开来，屋内一切都被掀飞。
吴峥直接往窗外歪身体，借着汹涌而来的气浪飞了出去。
人在空中，他催发力量推着自己快速接近地面。
不过此刻的时间在他感知中依然很慢，理查德的大半个身体也已经飞出了窗户，手中有一把冒着暗红色光华的匕首。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你真是好样的！”理查德脸上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脑袋中的阴云全数散去。
吴峥看着他，脸上也露出笑容，目光盯着他身后。
看吴峥如此淡定，他心中有些不安，快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身后什么都没有，他立刻明白过来，自己又被吴峥耍了。
“你死定了！”他把头摆回来，嘴里大吼。
人没了，吴峥不见了。
他脑袋左右转动，身上的力量也发散出去，快速寻找吴峥的下落。
正在这时，一个窗户中闪过人影，他牙关紧咬，立刻在空中翻身，钻进了那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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