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那郭炀难道不是俩鼻子俩眼睛俩耳朵俩嘴巴啊?”秦一生觉得好笑,便问起了守庚神,“大靖都快烂完了,我造个反也很合理吧?”
“他还真不是,这郭炀啊,也来我这里延寿过,我见过,人家目生重瞳,先天一副武神骨,你比得过他么?何况人家的先天寿元可比你来的更加悠长,我打眼这么一瞧,他今年二十四岁,少说还能再活一百年,更不必提他还有道根,再加上那么多资源供给,延寿五百年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说,这郭炀的武夫之路和道修两相兼修,你想要造反,他御驾亲征都能一人将叛军平定。”
秦一生抿着嘴,表情神似便秘,有些话梗在心口,又梗在喉头,想说却又说不出来。
“同样都是二十四岁,你连五年都活不到,惨。”守庚神还在那里补刀,“我看你也无半点修炼天赋,也就是这灵魂异于常人,甚至还要有所超出,可是就是活不长,残···”
守庚神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秦一生连忙说:“啧,你别废话了吧,赶快给我把延寿的程序走完,完事我回家,在你这待着真鸡掰闹挺。”
“可以,但你要看完你的判词,先天命格以及后天命格,你已经看完了判词,该看先天命格了。”守庚神好像一个严守岗位不近人情的保安。
但秦一生有些问题:“命格也分先天和后天?”
“分啊,所谓先天命格,便是指你生来便有的命格,命由天定,而后天命格则源于你的选择,有些先天命格不凡之人,也会被后天命格所拖累,好比命格至佳可却遇上命格轻贱之人,又同其联系紧密,便会被拖累,被这后天命格拖累导致一生郁郁不得志也大有人在。”守庚神解释道。
秦一生闻言,随口这么一说:“哦,也就是说,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是吧?”
守庚神没有回应,只是催促道:“该看你的先天命格了。”
他也没回话,就又凑近了那宝盆之前,看着水面。
先前的判词已经褪去,转为了另外的字迹。
“一樽淡酒酌命空,生死还看造化功;而今运缺难自由,何言无情却白头。
求梦求安心不遮,长吟残句掩烂柯;生来愁人死愁鬼,难解人间道忽溃。
难,难,难,难,难如登天揽月归,难,难,难,难,难同彻地九泉回。”
秦一生又如何发现不了这是一首藏头呢?
这诗的藏头却是【一生如何求长生】,而后便是,难,难,难。
“连老天都不让你长生啊,你活着,就是在给老天找不痛快啊···且在看看你的后天命格吧。”守庚神有了些许惊讶。
秦一生则是面无表情,伸出了手,将水搅浑,却无半句言语。
不过这先天命格被搅浑后,宝盆中倒是泛起了一阵异彩流光,自那流光之中却又有诸多异像。
龙鲤跃江意争渡,树上松鼠吐丹朱,春蚕吐丝自囚茧,金蝉脱壳鸣夏雷···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而后却是自这金光之中浮现五言韵诗。
“生涨命世才,一应由汝栽。
琴为己道棋,书图造化笔。
嗅闻不瞧仙,洞观看世间。
巧翻天下叶,长生易实切。”
初为判词仅押韵,中为七言藏头,末则五言藏中。
“命由己造不看天,易。”这下守庚神也看出来了,又是一生惊叹,“好家伙,你活着还真就是让老天爷不痛快,这下真坐实了。”
可秦一生只是看着这首藏中诗若有所思,但他现在看不穿,只是总感觉,这首藏中诗透露了不少东西。
不说第一句,光说第二句,“图”为实相图,为自己的神通,“笔”与“书”或许对应的则是自己刚刚新得到,但是还没来得及取名的笔。
棋与琴尚不知晓,因为棋琴可能大约在冬季吧?就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这一句或许讲的是【琴棋书画】。
后面的“洞观”指大罗洞观,“闻”则是指兜玄耳,“嗅”该是和鼻子有关,这一句已经说到了眼耳鼻。
只是最后一句的前半句有些看不懂,“长生”指的应该是长生录。
“这个盆子有点东西啊。”秦一生略微感叹,然后话锋一转,“现在可以给我延寿了吧?”
“可以是可以,就是有点不太敢,可是这不敢之中还有一些小小的悸动,有点忍不住给你延寿,但我却又不敢。”守庚神这个时候倒是和先前那严守岗位的态度截然不同了起来。
“怎么说?”秦一生疑惑的问着守庚神。
守庚神思索片刻,斟酌了一会儿便说:“你活着就是给天找麻烦,如果我帮你延寿了的话,天或许就会降罪于我,可我却又想试一试违逆天意,你说这可咋整吧?”
秦一生听了以后被逗乐了:“那我走?”
“你不能走。”守庚神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你不想给我延寿那就不延寿了呗?怎么还不让我走了?”秦一生挑眉问道,看起来也并不是很在乎这三瓜俩枣的延寿时长。
毕竟他所得已经并不少了。
守庚神仍旧侧躺:“你不能走,你走了的话,我之神职便未能对你起效,无法为你起效我便不算为守庚神。”
“那你给我延寿啊?”
“我不敢。”
“那你放我走啊?”
“你不能走。”
他和守庚神之间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
“不是吧?你怎么也和那个要命的破书一样搞逻辑死锁这一套?”秦一生颇为苦恼。
他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也很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守庚神看起来比较正常,可是从逻辑死锁这一套来看,又有点像人工智障一样不知变通。
他的大罗洞观能够看得出来,守庚神似乎在突破自己的“现有逻辑算法”。
倒还真的有点人工智能内味了。
秦一生心中颇为奇怪:“难道所谓的香火神···都是一群‘人工智能内核’?”
他不清楚,但是守庚神好像已经突破了。
“我想了一下,我觉得哪怕违逆天意,也不能违逆自己的神职,所以我来给你增寿,你且站在此地,不要走动。”守庚神无心的占着秦一生的便宜。
可是秦一生却眉头紧锁,十分认真的问道:“你所谓的增寿,原来是这样么?”
“啊?你有什么问题吗?”守庚神语气里有了些许不满。
可秦一生仍旧坚持:“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需要了。”
他顿了顿,又说:“那我走了,我不打扰。”
“你不能走,你不能走。”
守庚神语气猛然强烈,再三强调了起来:“你不能走!”
这一片虚境,猛然闭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