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得到自由的谢流年看着那背影,面上遍布阴翳,眼神愤怒的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这贱人怎生变得如此?
果然和那贱夫一对配。
谢流年最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阴翳被愤恨代替。
废物!
就不该听她的,什么破棋。
折了半条命,握紧的权利也被割走。
想到这,谢流年心里的愤恨更加,无法发泄。
拽着一旁大的蒲团就往外面抛去。
却没曾想修剪的美观的指甲刮到了地面,掀开半条缝隙。
蚀骨的痛,精神的折磨,无一不熬磨着他。
手中的佛珠狠狠的往地上一砸,四零八落的崩开,往四处滚轮,响声在这寂静的佛堂内久久未散。
可是这些还不足以,不足以让他消气。
木鱼,梆子,佛像,所有能砸的全都破碎不堪。
伴着一地狼藉,狼狈不堪的人最后瘫坐在地上,冰凉的地面此刻如同他的心脏!
这一步棋!
错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心狠了。
本来那些过往都该胎死腹中,可是……
颓废坐在地上的人眼中迸裂出一抹疯狂,被逼上绝境不顾一切的疯狂。
*
易萌萌奔波了一天,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空闲,可是望着那悠悠灯火,又出了神。
她从前就知道,这世上踩高捧低的是常象,尤其深宫。
可是……
可是她以为自己只是几天的冷淡不会有什么的,不会的!
然,人心终究是不可测的。
而这不可测,对她来说便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想着那躺在床上的人,易萌萌的心在这暗夜中就一阵阵的痛,以及轻而易见的庆幸。
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原本差一点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可是就凭今天这些事,君青雉自打苏醒以来头一次认清了这深宫的规则。
再清晰不过的。
想起当自己对帝王提出所要的补偿时,那素来冷硬的面孔上一瞬的怔愣,君青雉就不可欢喜的笑了。
带着丝丝讽刺,以及他自己也看不清的情绪笑了。
管他什么不正常,管他什么惊恐彻骨,管他什么入了骨髓的颤抖!
手中有权才是牢靠的。
这是他从一开始就要明白的不是吗?
“君上,药好了!”
轻轻的声音带着沙哑,恭顺道。
君青雉发散的思绪收回,看到了那泛着苦涩的热气腾腾,伸手接过。
入了唇,是意料中的苦和涩,可他的心却再没有如此放松肆意过的时候了。
不会再凭借着帝王缥缈不定的‘垂爱’而于这深宫中拥有一席之地。
也不会再因为那忽然远离的而从天坠地。
只要握紧手里的,他以后的路怎样走,都不会再像一个宠物,仰人鼻息!
可以拥有自己命运的能力,就算此刻微弱,可是一点一点,终会汇聚为溪流,湖泊,大河,最终流向无际的深海!
一切都是时间来看!
就算半生流离斑驳,没有什么好运道,可只要种下一颗种子,就算身处沙漠也会茁壮成长。
没有任何一种生命是不渴望阳光,不渴望生存的。
置下剩下残渣的药碗,捻起一颗蜜饯,而将将抵在唇边,又迟疑了一下。
最终张了口,甜意滋生,席卷了唇齿间的苦涩。
看着那一小碟蜜饯,君青雉轻声吩咐道。
“小白呢?”
“呃,君上,周御医说了您的伤不能……”
熟知自家君上是什么性子的六合大着胆子劝阻,可是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你只管去寻它便可,其他无需多言,本后自由分寸!”
懒散的声音虽然倦意深刻,可依旧迫人。
经久不见仿若消失的上位者之压在这一刻又重现,宛若常在。
六合咬咬唇,还想在说什么,可这些终究被无言压了下去。
轻轻福身,一声乖顺的回答后便扭身而去。
君青雉看着那背影,失声笑了笑,有些无奈,可是目光在触到那碟小蜜饯时便柔了万分。
仿若盛满了水,细细流淌。
易萌萌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可是眼睛却亮晶晶的。
‘略儿砸,你说我要是明天办砸了可咋整?’
没错,她此刻很大方的,完全不吝啬的抛开了五万个点点来了一场三分钟的深刻交流。
嗯!
就是这么壕!
就是这么大气满满。
满满……个鬼子啊!
艹!
要不是自己心里实在没谱,她至于把这五万点点肉包打狗一去不回。
狗?
当然是狗略子。
说出来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呃,等她有能力,不对啊,她现在就有能力了啊!
想起那把亮晶晶的大刀,易萌萌就来了劲儿。
‘小略子呀,想不出来办法的话我就很苦恼了哦~’
喵的,叫你回回小尾音,我也会,还颤颤的小尾音。
爪子安顺的在大刀上摩挲着的易萌萌笑嘻嘻的看着对面亮了不少的团子。
刚想给它睡了几觉醒来就开始胆肥的宿主一个雷击套餐尝尝的系统看到那不知名的大刀,暗搓搓吞咽一口唾沫。
算了,算了,它现在能力还不足,还要修生养息,这么费体力的活就不干了,不干了!
对宿主老实施高压政策也不好,还是松弛有度些。
松弛有度好呀!
呀的让它牙痒痒。
【宿主,你只需要按照轨迹正常进行就好,还有人设不要崩塌一切都是完美的。】
听到低沉的声音,易萌萌呲呲牙,摸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大刀的爪子好不欢乐。
奴隶翻身把主做的滋味真爽。
啧啧啧~
大刀呀,她的命根呀~
美滋滋~
喊了这凶器儿砸的滋味真好受。
还有儿砸事事都让自己顺心,真爽!
按照方才的话里行间的猜测,易萌萌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那个呀,儿砸,让你自己休息好,不要能量什么的,你要多长时间能不睡觉。’
看看,她就是这么好,就算以前被略略略坑的死沉死沉,也不会咋地虐待它。
这个世界上这么好的阿爸还多么?
还多么?
易爸爸摇头晃脑,撸着不存在的毛胡子:不多了,真的不多,只此一家,别的没有。
没办法,父爱,就是这么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