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儿有些窘迫,自小到大,除了待她如己出的舅舅,她还没正式接触过陌生的男子,在气势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她心虚地往后退却数步。
气势完全无视媚儿脸上的犹豫,只一瞬间,已走到她身前三尺外。
他穿着一袭雪白的锦袍,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穂绦,上系一块淡黄玉佩,风吹袍扬,看上去颇有几分出尘的飘逸洒脱。
媚儿定下神来,多年秉受的深宫教养促使她脸上露出了一抹优雅的笑意,白袍男子带着探究和惊艳的眼神打量着她,温润如玉的脸上浮起浅笑:“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一个女孩子,最好不要来这里。”
媚儿倔强的摇摇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抬眸望着远方,道:“我有我的使命,我是必须要来的。”
媚儿顺着他的眼光望向前方广阔的旷野,十七岁的她,在风中莞尔一笑:“我也有我的使命啊!我也是必须要来的。”
白袍男子看着她纯真优雅的笑容和眼内那抹隐约的落寞,微笑道:“你怕不怕?”
“不怕!”
“好,那你跟我来!”
他走上前,一把执起她的手:“前面是一个极端凶险的山谷,里面匿有很多奇巧诡异的机关,你敢走进去吗?”
媚儿有些发懵,俏脸腾地染上一层晕红,笑话!凭什么要我跟你走?
她用力挣脱着他禁锢着自己的手,可他手上的力度运用的极是巧妙,她的小手就这样被他霸道而又优雅地掌控着,她仰首望着他,急道:“我不怕,你先放开我。”
他明亮如星子的眼眸内一片潋滟晴光,笑道:“你若不怕,就跟我进去。”
“我为何要跟你进去?我要进去,就一个人进去,你放开我。”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脸带愠色的姑娘,她恼火起来,飞起一脚,用力向他踢去。
那人轻巧一个转身,电光火石间已把她的双手扭在背后,他吃吃低笑着:“姑娘家以温婉为美,怎可如此粗鲁?”
他以暧昧的姿势紧贴在她身后,很近,醇厚干爽气息环绕在两人周围。
媚儿顿时花容失色,结结巴巴道:“你,放开我,我又没惹你。”
他的手指在她腕上一收一放,状若戏耍:“你刚才踢我了。”
这人不厚道,她气急败坏下又一脚往后踢去,怒道:“刚才那脚没踢中,你现在站好了,让我好好踢一脚,这才叫我踢你了。”
他呵呵而笑,侧身避开。媚儿拼命甩动着手臂,想将他箍住手腕的爪子挣开,他猛一用力,另一只手悄然下滑:“别乱动,否则我要抱你的腰了。”
她拼命往后退缩着,逃避着那只爪子。
后面是他厚实的胸膛!
慌乱中舅舅苦口婆心的说教如天籁之音在耳际响起:“打不过就逃,逃不掉就服软,明哲保身是王道。”
与郎共舞风光旖旎,与狼共舞险象横生。
我遇上的是狼,不是郎。
眼前亏吃不得。
她乖乖停了下来,回头瞟了一脸坏笑的大白狼一眼,撅起小嘴道:“我不动就是,你放开我。”
恶狼向她掀了掀眉毛,揶揄着说了一句:“姑娘生气的样子挺好看的。”
他的眸光肆无忌惮地流连在她嗔怒的脸庞上,似是惊叹又似是痴迷,媚儿刚才斩杀青龙的威风已是荡然无存,她别过头,羽睫抖动了几下,剪水双瞳内已泛起波光粼粼,呜呜哭道:“你欺负我,你是头......大狗熊。”
他愕然道:“我弄疼你了吗?”手一松,放开了她,并向旁边退开几步。
媚儿向前跑了几步,俯身拾起一块大石头,转过身用力掷向他,怒道:“混蛋,我扔死你这个混蛋!”
他微微一笑,袍袖一拂,将石头荡向一边,他一脸无辜地望着正在捡石头的小姑娘:“你刚才不是说不怕这里凶险吗?那为何怕我?”
媚儿有些愣神,手里的石头还来不及扔出去,他已施施然向她走近,她抱着石头惊慌地往后退着,大声嚷道:“停,停,站住!”
他哦了一声,以一副卓尔不凡的造型停在她面前,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放浪不羁的微笑,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
媚儿气恼地把石头扔在地上,她挪开眼光,不敢和大白狼眼中灼热的火光对碰,嘴里却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我不是怕你。”
他唇边笑意深深,低声道:“那你为何要逃?”
她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会,仰起头,绷着小脸道:“你太无礼,不像正人君子。”
他纵声大笑,大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姑娘,这里不是玩耍的好地方,快回家去吧!”
他越过她,径直向前面走去,媚儿有些踌躇,垂眸看着被他拿捏过的手腕,刚才用尽吃奶的力也挣脱不开,满以为腕上会被烙下一道红印,可是?皓腕如雪,细滑如常。
她俏立在地上,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色身影,他走得慢悠悠地,仿似在欣赏风景,她抿抿唇,深深吸了口气,慢吞吞的跟在他后面。
我本来就是要朝这个方向走下去的,这里的风景我还没有看够呢?她揉揉眼睛,默不作声地追逐着前面那团若隐若现的白影,我不是跟着你走,我是自己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