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剑上下同时夹击,直逼要害狠狠刺来,云生险中取巧,左手剑鞘格挡,右臂递出卢雨,恰时飞身,斜出横踢。
鸣山全身部心灌注于手中双剑,放胆递出一招双飞燕,因从未有人躲开过他这招,所以他全心全力皆在这一狠招上,也因此毫无设防,待他反应过来,撤剑回防时,青靴似锤,狠砸于心口,他被迫后退。
云生一击得逞,也不恋战,瞬时收腿,并借力稳落于乌桕背上,蓄势待发。
鸣山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形,狠招被毁,他愤怒难当,挥剑狠杀而来。
双方再一次搏命相击,招招狠厉,誓要一决高下!
这厢杀气弥漫,那厢,双方主帅却是纹丝不动。
萧洵盯着稳如泰山的赫连长泽,心下生疑,赫连长泽的这个新侍卫,到底是何许人也?
怎么他这么多侍卫,且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看了这许久,他发现,这姑娘身手不凡,狠厉凌人,招招掐准时机要害,鸣山那招双飞燕都能化解,如此,真是不简单。
“你那个侍卫不错!”萧洵率先出口。
赫连长泽冷眉冷目,闻言,礼让一句,“多谢赏识!”
“哈!还真是蹬鼻子上脸!我不过是面子上一说而已,你却当了真!”萧洵一句话出口,青釭也随之而出。
青光乍现,剑气逼人。
云生正接住鸣山的双剑,余光瞥见青光大显,心下生急,疾呼一声“主子”。
就是这分神的功夫,鸣山狠滑一剑,险些刺滑穿云生咽喉。
赫连长泽暗里早有准备,霎时接下萧洵那一剑,却闻得她一声惊呼,余光瞥见她险些被刺,于是低吼,“信我!”
信我,莫要担心,莫要分神!
萧洵不过是想验证一下自己心里所想罢了,刚刚冷不防出手,一探便知。
既然如此,他知晓了,这是一对有情人儿。
萧洵策马狂笑,他不紧不慢地回身,持青釭遥指向对面的赫连长泽,朗声道:“原来是你女人啊!”
赫连长泽闻言,面容不改,心下却是道一声糟糕,一时不防,着了道。
萧洵善于攻心,此刻又被他识破,若是他有意使云生分心,那便危矣。
云生心里生急,闻得他说“信我”二字,当即定神。是以,厮杀之际,最忌讳分心分神。
她即时凝神,狠厉出招,全力以赴。
萧洵笑得张扬,既然是有情人,那就不怕寻不出破绽,他青釭一转,横扫出击。
寒霜出鞘,一剑回扫,剑刃相击,青白一片,寒光交织,寒意慑人。
如此交锋数十招,彼此不分上下,那个女子再也没分神片刻,萧洵心思生疑,是真的彼此信任默契?还是无暇他顾?
他有意绕到鸣山那边去,这也正合赫连长泽之意。
马踏人来,自成一体,合而攻之。
双剑左右合围,云生被困其中,避之不及,唯有硬扛。
坐下乌桕嘶鸣,云生飞身离马,于空中腾翻,错开双剑,并脚垫剑尖,借势后空腾跃半步,顺势下压回击,直逼鸣山后心。
鸣山攻势急猛,回收不急,腾地后空翻越,已然避之不及,千钧一发之际,青光已至。
青釭横挑卢雨,寒光四射,剑吟似飞洒落雨。
这一刻,云生才领会卢雨之名的微妙,声幽雨落,寒意四起。
云生趁势斜扫,逼退青光,她胆气剧增,直逼萧洵咽喉,丝毫不顾身后紧随而来的双剑。
纵使萧洵,也被她这破天胆识所震撼,随即,持青釭狠劈。
云生要的就是他这奋力一劈,她于半空腾跃,虚晃一剑,左手出掌,将马上之人横扫出去。
寒霜紧逼而来,迫使鸣山撤回双剑,全力回击,给云生腾出空隙。
就是这空隙,那厢两人已经下马激战。
萧洵没想到此女子还有这声东击西一招,闷声吃了这一掌,五脏六腑恰似移了位,他狠狠压下心腔剧痛,抬剑斜刺横扫。
青光横扫,卢雨回劈,双剑相击,雨落龙吟,青光迸溅,寒光肆意,恰有碎心之势。
横扫竖砍,霎时间已过数十招,双方越战越勇,云生顾忌左臂,有意引至混战,这心思,跟赫连长泽不谋而合。
萧洵跟鸣山携手,三剑齐来,赫连长泽有意挡在云生左前侧,率先出击。
云生怕萧洵寻出破绽,趁此空隙,借力腾跃,似展翅鸟羽,挥刺卢雨,剑意似雨滴激射,将鸣山双剑狠狠逼退。
云生于半空后翻,双脚狠踢,将鸣山踢扫出去。
为给鸣山腾息,萧洵持剑狠劈,以此引诱云生回身救主。
云生救主忧急,弃了鸣山,持剑回身相护,卢雨挑开了狠劈的青釭剑,又是一阵龙吟雨落,交织成声。
赫连长泽心急,她怎么这么轻易就中了对方的圈套,他趁机出言警告,“别管我!”
云生心知自己中了圈套,但她不会不管他,是圈套又如何?狠杀便是!
她就此抬剑,直逼萧洵,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引诱鸣山救主。
哪知鸣山识破了她的伎俩,弃他主子而不顾,双剑紧逼赫连长泽。
寒霜奋力回击,剑吟席卷,似霜冻秋草。
双剑威猛,赫连长泽只接得住一剑,不得不俯身避开横扫而来的另一剑。
云生急中生智,弃要害,退其次,趁势回撤卢雨,卢雨回撤途中,轻敲萧洵右臂尺神经根。
萧洵忽然觉得手臂一麻,青釭脱手而出,从半空划出一道半弧线,狠插于地。
反转如此之快,鸣山始料未及,他不得不撤回救主。
萧洵呆了半瞬,随即忍住麻木之感,抬指吹哨,他的坐骑应声而来。
云生招架双剑,乌桕也奔她而来,她飞身上马,欲丢了鸣山趁势拿下萧洵,擒贼先擒王之理,她深知。
萧洵飞身上马,策马俯身取剑,赫连长泽早已拦住去路,趁他捞剑之时,递出寒霜。
萧洵刚探手触碰到青釭,便觉寒光已至,他急中横仰,躲开要害,却是肩头一沉。
寒霜刺进皮肤,闷呲一声,萧洵不可置信地瞧着刺入肩头的剑,随即,怒意暴走,抬剑横劈。
鸣山心惊胆战,狠出一剑后,弃了云生,奔主而去。
云生紧随其后,抬剑就追。
萧洵受了一剑,怒意暴走,抬剑狠劈,赫连长泽接招不稳,连退数步,方才堪堪稳住身形,与此同时,鸣山从后偷袭已至,前后夹击,危急至极。
云生忽地暴走,斜身猛滑出去,长腿一扫,铲倒了报仇心切的鸣山。
鸣山就地翻滚,霎时间,两人展开生死较量,穷追猛打。
就在这须臾间,闻得惊天动地般的山呼海啸,早在萧洵抬吹哨时,北燕大军已动。
千钧一发之际,云生抬眸,还好,我方大军也来了!当头一骑遥遥领先,直奔她而来,是荀泠!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容得她片刻思索。
云生嘘呼一声,乌桕即来,她飞身上马,踏马直冲萧洵,萧洵随即撤剑后翻,就这个当口,云生为赫连长泽争取到了飞身上马的时间。
这厢双双上马,那厢,萧洵跟鸣山也已齐齐骑上坐骑。
萧洵肩头有伤,渗出不少血,即使他身着红褐色战衣,左肩处也因流血染湿,深黑一片。
大军来袭,鸣山有了依歇之靠山,放心守在萧洵一旁,并出口问了伤势,“主子,如何?”
萧洵怒意满腔,他只觉得屈辱,他摇头,狠声道:“小伤,无碍!”
由于刚刚出掌太猛,云生左臂已经剧痛至麻颤,先前肩伤渗血,幸好她有所准备,一身黑衣,渗血也看不来。
虽然她眉眼依旧,面容不改,但她微微起伏的呼吸引起了赫连长泽的注意。
刚刚趁机刺中萧洵一剑,此刻,赫连长泽战意澎湃,但他余光瞥见云生有些急促的呼吸,心里了然,她肩伤触发,甚是危急。
他驱马将她拦在身后,以己之力,主挑鸣山来势迅猛的攻击。
云生趁机估算了一下时间,大军即将相接,就这须臾空档间,是拿下对方主帅的最佳时机,也是此战唯一时机。
她策马疾驰,从赫连长泽左侧斜驰出去,意往萧洵,赫连长泽瞬时明了她的主意,策马护航于侧。
鸣山打马横冲直撞,云生左突不过,眼看捉住萧洵无望,索性一剑挑了鸣山的双剑,卢雨剑如蛇纠缠一般,死缠住鸣山,鸣山渐渐落了下风。
赫连长泽本为护航,此刻云生恋战,他亦无可退,是非成败在此一举,若是拿不下萧洵,萧洵的四十万大军怎可放过他以及他身后将士?
赫连长泽打马直冲,萧洵瞬时也明了对方的意图,毫不退让,策马而来,两两相向直撞。
也就是这个当口,海啸震地,山呼宣天,刀剑相撞,大军相接。
马嘶鸣,扬踢踏空,赫连长泽跟萧洵的坐骑撞击在一起,两骑双双跪地,又齐齐奋力起身。
良机已失,不容多虑。
云生死咬住鸣山不放,侧耳闻得风声,箭矢直冲赫连长泽的位置。
云生怒意肆起,横眉怒目,从乌桕侧腹取下长弓,搭箭直冲那人。
厉恩携大军来袭,见萧洵落了下风,便意取赫连长泽的性命。
荀泠持剑赶上来,挑开了那一箭,护驾于赫连长泽左侧,他只微微抬眼,就瞥见云生只身拉弓,一箭射中了对面“萧”字大旗。
大旗应声而倒,山呼撞击海啸,士气霎时震响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