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与叶嫤之间的确是有了隔阂,只是他还是相信,叶嫤能亲口对他说害怕,能在他面前毫不掩饰的表露出脆弱模样,便证明叶嫤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他,甚至依赖他。
瞬时,待怀中被叶嫤的体温天明后,他莫名烦躁的心,也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安稳了下来。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摸叶嫤的脑袋,心中的疼惜感越发强烈,待默了一会儿,再度极为诚恳认真的出声,“嫤儿,近日这些所有的不快,我们都忘了可好?我从来不曾想过会伤害到你,但从今以后,但凡能让你不快之事,我再不会去做,可好?”
叶嫤深吸一口气,并未立即言话。
待与慕容景一同僵持沉默半晌后,她才强行按捺心神一番,低低的应了一声。
若是能忘,她自然愿意选择去忘,只是心头已然生出来的隔阂究竟要何时才能彻底消却,她自己也不确定。
她也不愿为了这些事而在这节骨眼上与他置气,便也愿意顺他的心意答话,只是也只有她自己知晓,她的这句应话啊,掺杂了太多的复杂与怀疑,绝非坦然诚恳的发自内心。
慕容景满目释然,俊美的面容越发的柔和开来,手臂越发将叶嫤拥得紧了紧,似如失而复得一般正要宽慰道话,却是嗓音未出,不远处突然有名副将快速靠近,待刚站定在他面前,便紧着嗓子道:“皇上,方才据探子来报,如今大岳国相的大军正朝这边来,离我军已不足两里地了。”
慕容景眉头微皱,沉默一会儿,才缓缓将叶嫤松开,缓道:“嫤儿,大岳国相这回该是来者不善。我先送你回帐子休息,你在帐中好生等我可好?”
叶嫤缓道:“皇上且去忙要事吧,我等会儿自己回帐篷便是。此番身在大昭大军里,我不会出什么危险,皇上不必亲自相送。”
她语气认真。
奈何慕容景却无心让叶嫤单独回帐,仅稍稍皱了眉,正要坚持相送之际,叶嫤微微一笑,再度适时出声,“皇上先去忙要事吧,我这儿无需你担忧。”
眼见叶嫤极为坚持,慕容景到嘴的话再度噎住,终是妥协下来,缓道:“外面风大,你也莫要在外面逗留太久,早些回帐休息才好。”
叶嫤缓缓点头。
慕容景不再耽搁,这才抬脚离去。
整个过程,叶嫤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幽远复杂的凝落在慕容景那略是清瘦的脊背上,直至他彻底走远不见,她才稍稍回神过来,面色也全然沉下,满目清冷。
她并未选择及时回帐休息,而是转身过来,朝面前那座帐篷迈去。
这回,守在帐篷外的几名兵卫不敢再拦她,皆纷纷垂头下来,静立当场,不敢造次。
叶嫤一路往前,脚下莫名有些发重,则待掀开帘子进入帐篷后,入目的,则是满地鲜血,狰狞不堪。
鼻子里,有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而地上,霓凰公主与瑾黎斜躺一起,两人十指相扣,个个都满脸是血,双目紧闭,脖子上,刀口狰狞,鲜血不止,模样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