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这话一出,便见自家帝王的脸色蓦地阴郁开来。
苏晏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想来又是自己多言了。自打自家帝王怀疑自己对叶嫤上心之际,便已对他苏晏格外防备,连带当初为他苏晏赐婚,也是想彻底斩断他与叶嫤之间的所有情丝。
只可惜,他苏晏虽倾慕叶嫤,但绝不会真正表露,也不会亲手撕破这张纸,倘若叶嫤能与自家帝王幸福,他苏晏可以将心底所有的情丝碾碎,再无杂念。
“不过是皇后闹了些别扭,待她心情好后,朕再见她也不迟。”待半晌后,慕容景才幽幽出声。
他脸色并非友善,双眼中有烦躁之色翻涌,待嗓音落下,便端起了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
方才胜了一仗,然而他心中却无任何欣慰与激动,如今更是烦闷的,是处理与叶嫤之间的关系。
只因如今的叶嫤,竟也变得如此妇人之仁,甚至不惜为了保那些敌军之命,刻意与他作对。
在他眼里啊,往日那面对敌军而杀伐果敢的叶嫤,早已不在,如今剩下的,只是一个容易被裴楠襄与瑾黎等人蛊惑的凡俗女子,她如今会仁慈,会担忧,会害怕,但往日那些所有的英勇与临危不惧,所有的果敢与冷狠,皆不复存在。
这,还是他认识的叶嫤,是他一心钟意的叶嫤吗?
思绪至此,心境越发有些杂乱,手指也抑制不住端起了一旁的酒壶,开始大肆饮酒。
眼见他心情不好,苏晏也不敢多问,仅犹豫一番,才委婉相劝,“皇上还是少喝点酒,等会儿还有庆功宴,皇上莫要醉倒了。”
慕容景自嘲而笑,“若是真能醉倒,那就好了。这人一醉了啊,一切的愁绪,皆可消却了。”
苏晏怔了怔,脸色微变,心有诧异。
自家帝王与叶嫤之间的情爱之事,他苏晏这个外人,终究是不能插手的,只是眼见自家帝王如此忧愁,心中也染了几许惆怅,待沉默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再度劝道:“倘若皇上此际是因皇后娘娘而心生愁绪,倒不如直接去见见皇后娘娘,将一切之事说开。微臣以为,皇上与皇后娘娘伉俪情深,又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感情已然坚不可摧,是以,皇上与娘娘之间,许是只是些误会罢了,待当面将误会说开,一切便迎刃而解。”
慕容景稍稍停住手中的酒壶,冷笑一声,“如今之事,倒不是什么误会。只是立场不同,在意的不同,一切,便顺理成章的有了分歧,也有了隔阂。”
苏晏眉头一皱,正要再劝,却是嗓音未出,慕容景先他一步再度出声,“苏晏,你说一个女人若是突然心性大变,由最初的为你考虑而变得处处牵绊于你,再也无法与他一道同路,你说这些,可意味这那女子已然变了心?”
他嗓音低沉至极,也透着几许隐约的脆弱。
曾经经历过顾明月的背叛,如今面对叶嫤的改变,心中终还是惴惴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