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墨忍不住问:“小姐要钓什么大鱼?”
不得不说,自打自家小姐与汾阳王世子情断,便如换了个人一般,性情大变,连带说出的话都古里古怪,让她浑然琢磨不透了。
“京都的商场之上,我爹最是忌讳谁人?”叶嫤缓步往前,平静而问。
芷墨绞尽脑汁一想,顿时反应过来,“是楚家。”说着,脸色越发而紧,“小姐,你可是想将铺面卖给楚家?听说那楚老爷极是狡诈,小姐在他面前可能会吃亏,再者,若是老爷知晓小姐将铺面卖给楚老爷,定会恼怒的。”
将铺面卖给楚家,自家爹爹自会生气。只可惜,亲情对她叶嫤来说,极是薄弱,再加之与平乐王的约定压在头顶,她叶嫤只能如此来寻找出路,毕竟,她叶嫤也是想活着的。
“我爹不会顾及我生死,是以,落到我手中的铺面,我也不会顾及我爹的意愿卖出。再者,楚老爷虽狡诈,但我无意与楚老爷直接接触,只不过,是要与楚老爷家的长子合作罢了。”叶嫤沉默片刻,终是道了话。
试问这世上什么事能让她最快的成长亦或是最快的富裕?那当然是……将那滩烂泥扶上墙来。
天空如画,红云团团在空中交织,偶有一束霞光自云层泄下,方巧照在了那悦宾楼的楼顶,片片琉璃瓦反着金黄的光,极是绚丽。
叶嫤与芷墨刚站定在悦宾楼门前,便有小二出门热络的将叶嫤二人迎了进去。
叶嫤点了三个小菜,与芷墨坐于二楼雅间,待小二传菜完毕,便朝小二道:“不知贵楼的凌轩公子可在楼中?”
小二微微一怔,落在叶嫤面上的目光顿时古怪,待将叶嫤仔细打量片刻,犹豫一番,才略微试探的问:“不知姑娘是哪个楼子的姑娘?若我家公子有欠你银子的地方,我们掌柜的可直接为姑娘结清。”
叶嫤眼角一挑。
楚家大公子喜流连风月,想来常日也有不少青楼的女子前来问楚凌轩结清银子,才惹得这小二下意识的将她也当做了前来讨银的风尘之女。
且楚家家大业大,各处产业皆是生意极好,独独这旗下由楚家长子经营的悦宾楼生意极差,月月都入不敷出。
芷墨顿时恼羞成怒,“你浑说些什么呢!我家小姐可是平……”
“芷墨。”叶嫤及时出声,待芷墨噎住后话,她目光才再度朝小二落来,“我并非是来讨银之人,不过是有桩重要的买卖要与凌轩公子谈,若是凌轩公子在楼中的话,便望你去与凌轩公子带个话。”
小二半信半疑,又见叶嫤的装束的确不像风尘之人,便也稍稍而信,转身离开。
则是不久,小二去而复返,“这位姑娘,当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家公子如今不在楼中。姑娘您看……”
是吗?
若是不在楼中,这小二方才又如何要去为她传话?指不准是楚凌轩确定不了她的身份,是以不敢来见。
叶嫤也不打算耽搁,稍稍起身,便往屋门行去。
当初与许明渊闲游之际,路过这悦宾楼时,便曾见过楚凌轩在悦宾楼三楼的阳台处被楚老爷揪过耳朵恶骂,此事在当时还惹得一阵舆.论,只道是楚老爷老奸巨猾,商场之上春风得意,只可惜却生了个败家嫡子。
是以,若是不出所料,此际那楚凌轩定窝在三楼。
小二本以为叶嫤听得自家公子不在便要离去,正待释然,不料叶嫤出门之后,便直接顺着门外的楼梯朝三楼登去,小二吓得惊唤了一声,急忙追出,哪知被芷墨抬手推得老远,待得他要继续朝楼梯冲来,芷墨已是壮着胆子吼道:“你,你若再敢冲过来,我就,我就叫非礼了。”
叶嫤借了机会迅速往上,片刻之后,便顺着三楼楼梯口的珠帘进去。
此际小二眼皮大抽,被芷墨唬得死死的,又见叶嫤已是没了踏楼之声,急从心来,忍不住就扯声大吼,“不好了不好了!公子,有个女人上你三楼来了。”
这吼声可不是盖的,焦灼之中透着尖锐,极其刺耳。
叶嫤眉头一皱,足下越是往前,哪知这三楼并无任何隔间,目光顺势朝前一扫,便方巧见得前方珠帘之后有一池温水,温水正稍稍冒着热气,水面铺着各色花瓣,而那池子里,正站着一个来不及用衣物蔽.体的男子。
叶嫤双目抑制不住圆瞪,整个人僵住。
那池中的男子当即反应过来,慌乱的抓着池旁的衣物掩住身子重点部位,焦灼之中惊慌而喊:“快来人,有个登徒女要占小爷便宜!快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