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猛?
这二字可不是什么好话,她叶嫤并非虎背熊腰的恶女,怎当得起凶猛二字。。
“王爷过奖。”
她低垂着头,无心与他纠缠,仅是淡漠应话。
他则兴致大好,继续道:“今日之险,你本可让茶杯直接摔地,何来要摔到太子身上?你就不怕太子当真杀你?”
“太子有意害死妾身,妾身岂能不反击?”叶嫤目光沉寂,丝毫不畏。
“反击的结果,便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亦或是被太子杀了,爱妃不觉得这反击的代价有点大?再者,倘若本王不放水,二十板子下来,新伤旧伤一起,爱妃怕是也得丢了性命。”他兴味盎然的道。
叶嫤缓道:“刀已横在脖子,岂还能真正认命。便是孤注一掷皮开肉绽,也得先让太子也尝尝苦头,如此,才算公平。再说,妾身终究是王爷的人,一损俱损,王爷再怎么都会救妾身不是?”
他面色微动,瞳中微光萦绕,落在叶嫤面色的目光稍稍凌厉,却又片刻之后,勾唇笑了,“爱妃倒是个可人。”
叶嫤不卑不亢道:“王爷也是个通透之人。”
两人下意识对视,目光仅汇得一眼,便已神色各异的双双挪开。
“爱妃聪慧伶俐,让太子在爱妃面前吃了亏,本王瞧着倒也喜欢,但此事仅得一次,下不为例,倘若日后爱妃胆敢在本王面前露得锋芒,有意算计本王,那时候,本王可不一定有今日这般好脾气的放过爱妃了。”
他默了片刻,慵然柔和的朝叶嫤出声,脱口之言则是威胁重重。
叶嫤垂头,心头清明。
这厮说着算计二字,想来自然也是明白她今日拉他下水营救之意,只是,此人终究不曾拆穿,她自然也无多加说明其中厉害关系的必要。
仅是按捺心神一番,低沉无波而道:“妾身知晓。”
他轻笑一声,这才慢腾腾的起身,懒散离去。
日子再度恢复平静。
叶嫤烫伤太子之事,也彻底如过境之风一般,转眼便散。
平乐王再如往日一般,不曾来叶嫤院中一趟,更不曾对其召见。叶嫤不知他这几日在做何,也无兴趣打听此人消息。
只道是那般笑面虎之人,每次前来,都会在言笑晏晏中对她威胁一番,但每番言谈之事又浅尝辄止,令她猜不出他真正的用意与试探,是以,此人若能少与她见面,便是最好不过。
安稳的日子着实过得舒坦,转眼之中,便已在平乐王府呆了半月。
身上各处的伤,七七八八已是好得差不多了,时间不等人,与平乐王约定的一年之期倒也逐渐离近,叶嫤盯着窗外灿红成片的晚霞,终是打算外出走走了,却也不知是平乐王早有吩咐还是王府内的人对她根本不在意,叶嫤与芷墨双双出府,竟无一人出来询问与阻拦。
芷墨对此极是诧异,却又不敢言道出来,只得强行将心绪压下,抬头望着前方幽长的巷道,担忧道:“小姐此番出嫁,老爷虽是送了小姐城东长街铺面的地契为嫁妆,但小姐此番要去将那几间铺面收回,许是不容易。”
毕竟,叶家家产皆在自家老爷掌控之中,小姐说话何来权威。即便自家小姐手中有铺面地契,但仍要看自家老爷的意思才是。
“城东长街的铺面,三间为叶家的药铺,三间为叶家的成衣坊,我要亲自去将铺面收回,自是不容易。”
叶家漫不经心回了话。
芷墨满面忧色,“小姐既是知晓不容易收回来,怎还要去收?”
叶家转眸朝芷墨望来,“谁说我要亲自去收?”
芷墨一怔,既是不是亲自去收铺面,小姐此番出来专门揣着铺面的地契作何。
“我将地契转手卖却,那时候,买主会亲自去收铺面。”
芷墨震撼,深吸了口气,“小姐当初与老爷讨要那六间铺面,不就是想攒些租金,为日后彻底离开京都做盘缠,如今又如何要卖掉那些铺面?”
“六间铺面,不过是小鱼。若不舍小鱼,何能钓得上大鱼?芷墨,我如今的目的,早已不在六间铺面的租金上。”叶嫤平缓往前,嗓音淡然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