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不快点兵随本将军出去,先抵挡一阵子!另外,去通知陈副将,希望在戚辕不在的时候,他能阻拦一阵子。”裴俊郁闷的不行,即使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他也没时间去纠结这些问题,现在的关键是先把那些蛮夷赶出城外啊!
去抵挡那超出十多倍的大军,这简直是要带着裴家军去送死,弄不好会全军覆没的,可是,作为一个军人,他可干不出这种丢下全城百姓,临终脱逃的事情。
裴家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短短的时间,便已经整顿好了队伍,往城门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城门处喊杀震天,本来大楚的军队被突然偷袭,主帅又不在,局势对他们应该是很不利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堪堪挡住了来势汹汹的西夷大军,竟没有让他们前进分毫。
凤燕璃身形灵巧的在隐秘处穿梭着,虽然没有露面,手中的飞刀却似有生命一般收割着敌军的头颅,每一刀划过,便有一个西夷的士兵倒下。毕竟,她的目标是夺戚家的军权,可并不想拿这一城百姓的安危作为代价。
在这一片混战之中,大楚的军队遭到了突袭,本来就在慌乱之中,更没有办法理智的去判断,因此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凤燕璃的存在。
此时百姓们也渐渐的走出了房门,站在路边好奇的看了起来,不过眼中却并没有多少惊慌之色,边关常年战乱,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早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只是当他们看清楚不远处的情形之后,人群中还是炸开了锅。
“城门怎么会突然开了,这些西夷人是怎么进的了城的?”
“是啊,咱们古越城的城门可是特意建造抵御这些蛮夷的,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攻破?”
隐藏在人群中的落影,无忧,云千雪等人,知道这就是凤燕璃让他们出场的时候了,“我今天看见戚将军带着好多人出城去了,怪不得晚上城门都没有人守,让西夷人闯了进来,将军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啊?这让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真是不巧,将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离开呢?”
无忧和落影一唱一喝,很快便引起了有心人的主意,有脑子转的快的人立马警醒起来,“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看啊,分明是那戚辕知道西夷要打进来了,所以临阵脱逃了!”
“怎么会?他可是大将军,还是世家出身,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吧?”云千雪适时的表示了不信。
“怎么不会?不然的话,他为什么这么巧,这个时候离开?对了,你们谁知道戚大将军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我听说啊,好像是戚大少爷和一个女子私奔了,所以大将军出城找儿子去了。”
“什么?”就为了这点小事,戚大将军竟然放着全城的百姓不管,这也太过分了吧?这还有什么资格做大将军?
这话虽然没人说出口,但是在场的大部分人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就在这个时候,无忧轻叹了一口气。
“可是,大将军如果知道,那为什么不做好准备呢?就算他真的有急事,需要离开,为什么不把这件事交待给陈副将呢?”
在场的众人一愣,突然有人大声道,“我知道,听说啊,陈副将以前是跟着黄大将军的,和戚将军一直都不怎么对牌,会不会是戚将军故意的?故意不提醒陈副将的?”说话的人在城中一户大户人家当差,主家有人在朝廷做官,对于这些内幕消息也有些了解。
“这么说戚大将军是故意的?故意让我们去等死?”
“这怎么行?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下子,愤怒的百姓再也忍不住了,人群之中炸开了锅,现在西夷大军都打进来了,主帅临阵脱逃也就算了,居然还是有意为之,这也太过分了。
大敌当前,这些胆大的边城百姓也开始恐慌起来,渐渐的,这种略带点绝望的情绪彻底转化成了对戚辕的愤怒,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般。而这,就是凤燕璃想要的结果。
整齐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凤燕璃抬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为首的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银袍小将,眼睛不由得一亮。
裴俊!居然是他!
要说五大世家里,凤燕璃对哪个世家印象最好,那便是裴家无疑了,五大世家都是行伍出身,但是在多年对权力的追逐中早就迷失了本心,唯独裴家,是不一样的。
裴家低调,从不张扬,也从不参与朝廷的任何党政,前世她和戚华斗到最狠的时候,除了裴家和冷家,其余的三大世家都已经卷了进来,不同于冷家的不理世事,裴家却是更多的将精力放在了百姓身上,练自己的兵,谨守本分,大部分的私兵都调到了边关,摆出了一副完全不插手朝政党争的姿态。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和戚华都默契的没有朝裴家下手,这样的世家,这样的风骨,哪怕是敌人,都值得尊重。
裴俊穿着一件银色的战袍,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军人特有的铁血之气。此时他满脸肃杀,神情冷峻,一马当先,只是轻轻一挥手,就已经加入了战局。
他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一般,迅速冲入了人群之中,手中长枪挽出了道道枪花,迅速的收割着一条条敌军的生命,暗中观察的凤燕璃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不愧是裴家的继承人,果然不是那些绣花枕头可比的,她可要保护好裴俊,不能让他出事,以后培养成旭儿的心腹,好好替她家旭儿守着边关。
“裴小将军,你这样未免太以大欺小了吧?”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一道略带慵懒邪魅的声音,凤燕璃一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看到正在厮杀中的双方已经停了下来,西夷的士兵也纷纷后退,自觉的从中间让出一条道路,一道修长的影子被月光映照在雪地上,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