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衔看着面前已经迷失在酒香里,一脸醉意的女子,袖袍里的手终究是轻轻抚上了她的俏脸。
那么轻,那么温柔,还带着蚀骨的痴迷。
玉疏衔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就那么揽着她,斜斜地依靠在台阶上。
天上斜挂着的月亮依旧柔和,却渲染出莫大的伤悲。
“初儿,你知道吗?原来,我是多么恨那些人,毁了我的眼睛,让我见不到一丝光明,从小便只能与孤独相伴。我恨不得将她们千刀万剐,抽骨扒皮。”
他父皇一心只有母妃,可母妃性子温浅,那是那些蛇蝎心肠的妇人对手?
所以他在娘胎里便被种下了毒药,后来毒性蔓延,导致他瞎了眼睛。
若非不是玉焓为了巩固权利,刻意包庇纵容凶手,母妃也不会死的那么凄苦。
所以他不仅恨凶手,还恨他的亲生父亲,那个曾经为了权利,将他们母子抛在脑后的男人。
“可如今我竟然想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弄瞎了我的眼睛,我也不会遇上你。”
玉疏衔想起了那一晚,他依旧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只能尽量去记她的声音,她的话语,将它们牢牢刻在骨子里。
后来他终于可以看见了,这大千世界,多么美好,最为绚丽多彩的,莫过于那绝代风华的女子。
可惜,他总是晚来一步,她已成为帝妃,荣宠无限,再不是自由之身。
“你不知道你是多么美好,我贪念你的一切,甚至曾想过疯狂的占有你,不择手段的得到你。
可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心里只有容倾流。”
午夜梦回,他曾经无数次的贪恋过她的美好,像是入魔一般地想要去占有她,得到她,将她从容倾流身边抢过来。
可一早起来,他又会怒斥自己无耻下流,初儿那般喜欢容倾流,他怎么能这么想?
后来他终于决定了,一生守护她,陪着她,与她为友,他只想看着她快乐幸福,永远像女儿家那般娇憨可爱。
玉疏衔勾唇一笑,轻轻替已经醉倒的归初系了系毛裘的带子,将她裹得暖暖的。
“有时午夜梦醒,我多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朋友,我在你身边也不是为了报恩,而只是单纯的想要跟你多待一会儿。”
天知道她出现在府里的那一刻,他是多么的惊喜,不为其他,只为了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多久他都满足。
“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但是我不承认,是我玉疏衔比不上他容倾流……这么久了,看到他对你很好,我自然也就放心了。”
容倾流待初儿的好,他看在眼里,那个男人,往日与权势为伴,如今却满眼都是初儿,如此他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玉疏衔将她搂得更紧,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出了上方如玉脸庞上静静落下的泪珠,和下方嫩白纤手上无声相伴的红泪……
归初的脸依旧红扑扑的,酒香还在颈颊边蔓延,全然一副醉酒模样。
只是谁都没有发觉,她藏在袖中的手,早已狠狠攥紧,指甲刺破了肌肤,逼出了鲜红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