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没有风雨之声,没有霜雪之寒,有的只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暖。
“小丫头,师傅不需要你为我报仇,师傅也不需要你重振浮潇,你阿弟的生机全得看命数,无需你为他赴刀山火海。
你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好好做你的连家小姐,有你哥哥疼你宠你,还有凰越护着,师傅也放心。
且记着,今日下山,你就再也不是我浮潇的人,浮潇的恩怨与你无关,莫要卷进这荒诞的怨恨中来,师傅希望你好。”
就算是临死之前,老头子口口声声还是为她做打算,可她怎么会答应?
她是宣云湖的徒弟,是浮潇的人,浮潇的恩怨与她息息相关,她绝不会忘,况且怨恨早已融入血肉之中,再难除去。
再遇到容倾流之前,归初本打算最后大不了便是同归于尽,可如今遇到了容倾流,她打算尽量能留下半条小命。
“呼!”
银色扶桑缓缓隐去,双眸睁阖之间,有淡淡银光瞬间掠过。
下一刻,紫色纤影在空中划过一道香风,直直朝着最前面掠去。
“砰!”
玉疏衔猛然睁眼,正好对上石门之后,归初的眼睛,两人相视怔愣,最后皆化为笑意。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蹲在这儿还挺开心的?”
干净的鞋面踏入厚雪之中,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玉疏衔笑着将一边的毛裘搭了上去。
“这毛裘每日都换成新的,就盼着你这主人出来了。”
归初闻言轻笑,她侧身看着身边淡笑的男子,心中有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玉疏衔将她的神情全部看在眼底,他抿唇一笑,轻轻揽住归初的肩,一同向外走去。
“楚家前辈昨日便启程前往望月涯,说是先行一步,为你探风。”
玉疏衔知道,此行不仅关乎宣枍弦的最后一味解药,还关乎初儿的性命,他闭了闭眼,有些无力。
“你别跟我去了。”
归初脚下一顿,对上玉疏衔怔愣的眼,她有一瞬间的晃神,瞬间后,又化为平静。
“你是云阑的太子,你有自己的使命,别跟着我了。”
若是玉疏衔出了半分差错,她连归初可就成了云阑的敌人了。
“我……”
玉疏衔咬了咬牙,若是能随她一起,他半分都不想做这个云阑太子。
“我不想你出事。”
归初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来好像除了第一次,其他时候都是玉疏衔在帮她啊!
可这次不一样,关乎生死,她不能连累他。
玉疏衔还想说什么,却被归初打断,女子朝他笑笑,问了一句:“喝酒吗?”
“好久没喝酒了……”
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归初撑着脑袋,轻轻笑了一声,身边的玉疏衔抿唇,没有作声。
“幼时最爱喝酒,可我酒量不好,所以师兄就会特意瞒着我在酒里加些佐料,将浓度缩小,我还当真以为自己酒量非凡呢!”
说这话时,她面上满是笑意和缅怀,可眼里,却全是想念和悲戚。
“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他酿的酒,是最好喝的酒,可惜……”
可惜再也没有那个机会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