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疏衔在归初榻边守了一夜,等他再次睁眼之时,熟悉的人儿早已不在,唯独被褥之下的余温,昭示着那人才离开不久。
“看来还是我松懈了,狡猾丫头。”
昨夜本以为初儿喝醉了,所以他才没有提神守着她,许是那丫头早有预料,反将了他一军。
玉疏衔淡淡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肩上的毛裘瞬间滑下,玉疏衔下意识地接住毛裘,顺便摸到了一处坚硬。
修长的手指缓缓弯曲,拿出了那物——藏在帽中的书信。
他眉眼一重,手上僵硬了片刻,这才撕开了信封,将那信舒展开来。
“今日一别,望疏衔保重己身,心怀云阑,他日若有缘得见,愿公子眉眼一如往昔。初儿觐上。”
纸上是飘逸娟秀的字迹,玉疏衔看信之时,还能想象出女子执笔写信,面色严肃认真的模样,他笑了笑,终是只能顺从。
“流光。”
玉疏衔轻唤了一声,随即将信纸重新叠好,放进了袖口,流光刚进来就看见这幅情境,他暗自叹了声气,快步走到玉疏衔身边。
“殿下!”
玉疏衔将榻上的毛裘重新翻折了起来,翻叠之间,动作轻柔无比,如获珍宝。
“凰越如何?”
流光从思绪中走出神来,连忙答道:“连扶隐与容阡霄镇压边境,重军压上,念月太子亲赴边境,守于天泽后方,三方正是胶着之态。”
念月这是摆明了要帮凰越,天泽如今腹背受敌,若是没有意外,怕是再难翻身。
“凰越帝宫,可有消息?”
玉疏衔话语一顿,不知想到什么,清寂的面上竟出现一丝愧色和犹疑。
“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流光将玉疏衔的神色看在眼里,他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殿下,时机正好,殿下您……”
流光的话语被玉疏衔打断,他欲言又止,还是息了口。
“皇兄!”
就在玉疏衔欲要说话之时,一道急迫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玉华严也跑了进来。
“皇兄,云阑发兵,直取凰越京城。”
玉华严现在真的是不知所措起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两方胜算,父皇此时出兵,意欲为何?
“看来……京城出事了。”
玉疏衔抿唇,随即朝一脸冷气的玉华严扯了扯唇,说道:“你便留在情花府,让安淙意随我回京。”
玉焓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看来是有人忍不住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了。
这件事的发生,对安淙意来说,是个上好的机会,所以玉华严想也不想,便点头应下。
“想来是左相府与安侯府连成了一线,设计蛊惑了父皇,皇兄此次回京,记得万事小心。”
自从两人将往事忘却之后,玉华严满嘴全是“皇兄皇兄”的,哪里还有当初争锋相对的模样?
“好,不必担忧。”
玉疏衔笑着拍了怕他的肩膀,转身之际,唯独流光才能瞧见他眼里的杀意和冷沉。
流光阖眸:陛下不是这么容易受人指使的人,他定有自己的打算,看来……此事并非他方才想得那般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