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穗连忙拒绝:“不过皮肉小伤而已,皇兄不必如此紧张,臣弟回府好好修养一段时日就是了!”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呀,每次朕留你在宫中多住两日,你总是拒绝,罢了罢了,你想回府那回府便是,只是伤好之前不许去军营练兵!这是朕的旨意,不可不从!”
姜岁穗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的拒绝,反而和平日里的楚云疏性子相符。
她不禁狠狠松了口气。
又和皇上寒暄了几句后,皇上急着去书房与大臣们议事,便匆匆离开了。
皇上一走,姜岁穗便捂着胸口皱起了脸,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要命,这伤口真是疼死她了!
天知道她刚刚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该是有多难受。
这种一言不合就控制不住会飙泪的特质,在这种情况下,真的很要命!
屋外,皇上才离开没多远,便派人着手安排送楚云疏回战王府的软轿。
他这个弟弟他了解,若是他不提前安排好软轿,他这个弟弟保管穿上衣服就直接大摇大摆的离开。
他胸口的伤这么重,可由不得他这么任性的走!
于是,为楚云疏安排软轿的徐大总管去而复返,一进屋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哭花了脸的战王...
次日,清晨,相府里。
自从昨日相爷来后,瑾兰阁的膳食就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楚云疏知道,这一定是相爷在背后为他惩治了下人。
虽说姜相此人有些薄情,但在为人处世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清白之人。
他愿意为了姜岁穗这个庶女出面,可见姜岁穗在他心中也并非全无地位,
若是姜岁穗知道自己在父亲的心中也占有一席之地,会不会略感一点欣慰呢?
楚云疏轻轻叹了一声,悠闲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他端起碗正准备用早膳,月华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看着气喘吁吁的月华,他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如此慌张?”
月华摆了摆手,缓过气来后,噼里啪啦的往外倒豆子:“二小姐您昨日不是让奴婢去打探朝堂上的消息嘛,尤其是战王的,奴婢打探到了!”
楚云疏眸子一亮,放下碗:“说!”
月华组织了一下语言:“唔...昨日边境传来消息,说北狄的营地又往前进了三里,大有过了春季就开战的意图。”
楚云疏眉眼微沉。
不错,上一世的时候,北狄就是在最炎热的夏季对边境发起了战事。
北狄地处北方的极寒之地,一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冰天雪地,只有炎热的夏季,他们才可以发挥出草原骑兵的威力。
月华继续说着:“还有,昨日太师向皇上提议,希望能推行宁王所说的新政,但是皇上有些迟疑,并没有立刻同意。”
楚云疏微微颔首:“自古历朝历代推行新政都是历尽坎坷,皇上没有同意,想来自有他的考量,还有呢?朝堂之上还有什么事?”
月华有些意外,自家从不过问朝堂之事的二小姐竟然能说出这番话,不过她也没有细想,只当是二小姐平日里看的书多。
她摇了摇头:“想来比较重要的事就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事情奴婢并没有打听到,不过奴婢倒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战王殿下的事情。”
“哦?是什么?”提及自己,楚云疏来了兴致:“说说看!”
月华没有立刻说,而是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方才关紧房门神秘兮兮的开口:“二小姐,这是从皇宫大内传出来的绝密消息,奴婢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哦!”
绝密消息?
楚云疏不禁更加好奇了,月华这丫头到底是听到了什么,还整得如此神秘。
他点了点头:“你说。”
月华压低了声音:“听说啊,昨日战王殿下因为伤口太疼整整哭了一宿,整个皇宫大内都能听到他的哭声呢!”
楚云疏:“?!!!”
月华恍然未觉自家二小姐的脸色巨变,犹自沉浸在八卦中津津乐道:“真是想不到,平日里英明神武的战王殿下竟还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哈哈哈!
这事如果传扬出去,也不知道京都有多少女子要哭碎一地芳心了~”
“胡说八道!!”
楚云疏怒气冲顶,下意识大喝一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咔咔”两声脆响,实木的梨花圆桌竟然裂了个口子。
月华笑容顿止,吓的险些咬掉舌头,心中暗暗惊叹:二小姐好身手!!
看来二小姐是真的很喜欢战王殿下没错了,只是听到一个传闻,她就气成了这样。
她吞了吞口水,连忙安慰:“二小姐,气大伤身,这事说不定不是真的呢,对吧?”
不是真的...
呵,是不是真的重要么?
昨日他让月华去打探消息,其实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月华只是一个深闺里的婢女,又能有多少途径可以了解到朝堂上的那些事呢。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月华都知道了“自己”哭了整整一宿的事情,这事遍京都还有人会不知道么?
这才灵魂互换了几天,他的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楚云疏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他恨恨的咬牙:姜岁穗!你最好不要太离谱!!
看着自己小姐咬牙切齿的模样,月华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他刚刚拍桌子的手,这手,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二小姐,咱气归气,但也别拿自己的身体当出气筒不是,您刚刚那么用力,手还好么?”
月华不提还好,一提楚云疏就感觉手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他皱了下眉,举起手看了看,随即得到了一个悲催的事实:
他不仅一世英名毁了,手也拍骨裂了...
这一次,月华非常的有眼力劲儿,飞快的请来了府医。
看着自己被裹成粽子的手掌,楚云疏感觉一阵心力交瘁。
他一定!一定!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换回灵魂!!
从瑾兰阁出来,府医郁闷的摇头。
这已经是他连续第四天来二小姐的瑾兰阁了。
前两天他是为了给二小姐看头,第三天是为了看二小姐院子里的尸体,今天又是为了给二小姐看手。
他暗自嘀念着:“二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命犯太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