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
“主子,您已经三天没洗澡了,您确定要这样蓬头垢面的去面见皇上吗?”
竹影一手捧着衣服,一手拿着帕子,很认真的看着床上躺尸的战王殿下。
后者指头都没动一下:“你可以告诉皇上,本王身体不适,改日再去见他。”
竹影深深吸了口气,循循善诱道:“这理由主子您昨天刚醒的时候,已经用过了。”
姜岁穗哭丧着脸,拉起被子将头蒙住:“那就再用一次!”
竹影又焦躁又为难:“主子!那可是皇上!!虽然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也要给您几分面子,但您也不能这样任性啊!!”
以前的主子最讲规矩了,这两日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此任性!
竹影又劝道:“主子,昨日您刚醒,皇上就问过刘太医您的伤势,今日您若还不去面见,只怕皇上情急之下就要亲自来看您了!
您觉得,您是能就这样把皇上给躲过去吗?”
竹影这话好像也有道理!
看来皇上她是不得不见了!
姜岁穗猛的掀开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顶,满眼都是欲哭无泪。
谁懂啊,不是她存心不去见皇上,而是一来她很抗拒给这幅男人的身躯洗澡,二来她不懂得这皇宫大内里的许许多多规矩,万一行差踏错漏了破绽,她这条小命不就完了吗?
她还年轻,她才刚刚及笄,她不想死啊!
见她动了,竹影眼睛一亮:“主子,现在沐浴吗?您要是觉得受了伤不方便,属下可以伺候您的!!”
姜岁穗幽怨又无语的看了眼竹影:“大可不必...”
竹影:“???”
主子这是什么表情?
以前在行军的路上条件艰苦,他们也没少在一起洗澡,怎么今日主子看起来这么嫌弃他?
竹影很委屈,感觉自己在主子的心里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他的内心很受伤。
心里正烦闷的姜岁穗哪里会注意到竹影的情绪低落,她幽幽的看向竹影:“寻个宫女进来伺候”
本就在胡思乱想的竹影如遭雷击。
平日里主子对女子避之不及,唯恐她们近身,今日怎么还主动让宫女来伺候?
真是奇怪!
难道一向不近女色的主子受了伤之后突然就开窍了?
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主子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也该有女人侍奉了。
很快,竹影寻了个宫女来,还是个尤为漂亮的宫女。
姜岁穗将竹影支出寝殿,这才开始准备沐浴。
那宫女红着脸,小心翼翼的为姜岁穗解开衣衫,羞得头也不敢抬。
战王殿下是大楚的战神,生的清新俊逸,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
可惜,殿下成年立府已有三载,身边始终没有一个女人侍奉,这让无数人都谣传殿下是不是有龙阳之癖。
如今她突然被喊来侍奉殿下,恍然有种天上掉馅饼,正好砸在了她头上的错觉。
解了衣衫,姜岁穗泡进浴桶,舒服的舒了口气。
有了宫女的伺候,她不用亲自动手,对这幅身躯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正泡的舒服,姜岁穗突然意识到,她要洗澡,相府里的自己也要洗澡哇!那她的身子岂不是都被楚云疏看干净了?
救命!她是女儿家,这事她可亏大了!
彼时,相府里的楚云疏莫名打了个喷嚏,郁闷的皱起了眉头...
意识到自己也被看光的姜岁穗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
宫女以为自己伺候的不好,拿着帕子的手都抖了起来,一时间什么旁的想法也都没有了。
洗了半晌,水凉了,姜岁穗方才起身。
宫女小心翼翼的为她的伤口上了药,包扎好后方才离开。
她一走,竹影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主子,刚刚皇上身边的徐大总管来报,说皇上体恤您的伤势,决定亲自来看您,此刻想必已经从太和殿出发了!您快收拾一下,准备接驾吧!”
“哈??”
这么快?
她一点准备都还没有呢!
遭了,一会见到皇上她要说什么?她该怎么行礼?
现在问竹影是不是有点突兀?竹影会不会察觉到她不对劲?
不管了,皇上官比战王大,先哄住皇上再说!
“竹影啊......”
“皇上驾到!!!”
姜岁穗刚刚开口,门外皇上已经到了。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竹影一时没听清:“主子你说什么?”
姜岁穗一阵无语:“......没什么”
皇上大步走进来,边走边关切的问着:“三弟,听太医说今日你还没下床,你的伤势如此严重么?快让朕看看!”
进了寝殿,看到竹影和楚云疏就这么四目相对的站着,皇上错愕了一下:“三弟?”
竹影回过神来,立刻跪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安!”
姜岁穗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竹影,脑子里想的是自己该不该跟竹影一样行礼,又觉得战王身份尊贵,直接跪下应该不太合适。
见他不动也不吭声,皇上又喊了她一遍:“三弟??”
“诶!”
姜岁穗一个激灵,下意识准备跪,腿刚刚一弯又意识到不对想收回,结果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前栽倒,结结实实的趴在了地上。
整个寝殿陷入一片宁静,姜岁穗抬起头看向皇上,略显尴尬的扯了下嘴角:“咳...臣弟见过皇兄...”
皇上哭笑不得的抿了下唇:“嗯...三弟重伤未愈,倒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吧!”
看到众人这一副憋笑快要憋出内伤的表情,姜岁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在心中默念着:楚云疏啊楚云疏,我不是故意让你丢人的,你要知道了,可千万别怪我呀!
彼时,相府里。
楚云疏冷不丁的又打了个喷嚏。
他吸了吸鼻子,迟疑的起身关了窗。
不应该啊,虽是春天,但他穿的也不少了,怎么会着凉了呢?
寝殿里,姜岁穗这一摔,把好不容易好转的伤口又摔裂了。
看着被血浸透的纱布,皇上的眉头高高隆起:“这箭伤如此深,若是再往下两指,三弟你可就凶多吉少了。”
姜岁穗斟酌了一下方才开口:“让皇兄担心了。”
皇上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是朕的三弟,又是大楚的战神,朕自然是担心你的。
这样吧,这两个月你就不必去军营练兵了,你给朕好好待在宫里,等伤养好了再出宫!”
留在宫里?
那岂不是常常要和皇上见面?
那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