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的安排下,姜岁穗一大早就回到了战王府。
虽说这王府她一次也没来过,但进了主屋,她没由来的感觉这地方格外亲切。
只要不用和别人接触,只要不用强撑着假扮战王,哪里都是她的家!
姜岁穗惬意的躺在床上,感动的都要哭了。
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真好~
借着养伤的借口,这些日子姜岁穗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每日在战王府里悠闲地做个米虫,每日除了吃睡拉就是给伤口换药,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
当然了,如果不用每日和竹影斗智斗勇的假扮战王,那就更好了。
大抵是战王的这幅身子格外强健,也可能是姜岁穗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服,她胸口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
比起姜岁穗的惬意,另一边的相府里,楚云疏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那日姜相为了教育姜文汐,狠狠的打了她二十藤条,打的后背又红又肿,还破了好几道口子。
相府主母陆霜星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打成这副模样,当晚就去找姜相闹了一通。
姜相认为教育子女理所应当,自是不会理会陆霜星的胡搅蛮缠。
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的陆霜星便把这罪过算到了姜岁穗的头上。
相爷说要姜岁穗禁足,说不准苛刻她的衣食用度,可没说她这个当主母的不能教育孩子。
于是,陆霜星借着姜岁穗气死董管事一事大做文章,每日命人带着姜岁穗去宗祠跪上两个时辰,美其名曰,为了消磨一下姜岁穗霸道的性子。
不仅如此,陆霜星在明知姜岁穗手受伤的情况下,还要她每日誊抄三遍女戒,不抄完不准回瑾兰阁睡觉。
陆霜星此事做的有理有据,倒叫姜相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不太高兴的命陆霜星不要太过分。
只是一心想着为女儿出气的陆霜星哪里听得进姜相的话,丝毫没有一点要收敛的意思。
头两天楚云疏还会据理力争的反抗,但一反抗就给了陆霜星继续惩罚他的理由,轻则多罚跪几个时辰,重则上家法。
偏偏他屈居在姜岁穗的身体里,对陆霜星的所作所为还无可奈何。
如此种种,叫楚云疏焦头烂额。
以前他在军营里和那些个粗犷的男人们日日相处,哪里体会过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短短几天,他也算见识到了后宅妇人的心狠手辣与心思深沉。
认清了现实的楚云疏不得不暂时咽下这口气,只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一笔,势要在日后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小半月,姜岁穗这边眼看着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也就开始寻思着去相府和“自己”见面的事情。
而相府这边,楚云疏除了每日要应付陆霜星母女的纠缠外,还不忘好好养伤,和探听朝堂之事。
等养好了这幅身子,凭他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相府并非难事,只有出了相府,他才能想办法与“自己”碰头。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姜岁穗看着战王府里盛开的百花,冷不丁的对竹影说了句:“到底是春天,看看这满园子的花开的多好。
听闻相府里有一株名曰‘绯爪芙蓉’的茶花开的正好,不如你随本王一起去相府赏赏花?”
竹影:“?”
主子什么时候开始爱赏花了?
还有,主子怎么知道相府里有什么花?平日里也没见他和姜相有过往来呀?
他满心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去马厩牵了楚云疏的战马来。
看着这威风凛凛的战马,姜岁穗莫名有些腿肚子发软:“本王伤势未愈,不宜骑马,换个车驾来。”
竹影:“??”
按照主子以往的性子,就算是再捅他两刀,只要他还清醒还能动,他都是会骑马的,怎么如今伤都快好了,却还要坐马车?
竹影百思不得其解,郁闷的命府上护卫准备马车。
走在去相府的路上,竹影犹自还在沉思。
主子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自从那次在猎场受伤昏迷之后,主子一日比一日奇怪,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说话做事没有以前干脆果决,就连性子都变得有些柔弱起来,尤其,还变得动不动就爱哭鼻子...
换了个人?
竹影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得一惊,不禁迟疑的看向马车。
是啊,这种种表现可不就是跟完全换了个人一样嘛!
莫非...
主子在昏迷的时候被人夺舍了?!
意识到这一点,竹影的神情凝重起来。
不行,他得试探试探现在的主子,若主子真的被人夺舍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把主子救回来!
马车里的姜岁穗浑然不知外边的竹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正满心盘算着一会要怎么与“自己”见面才显得不那么刻意。
不多时,马车已经到了相府外。
“什么人!相府门口怎敢随意停车!”
战王出行一向都是骑马,所以很少有人识得战王府的车驾。
此刻看到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府门外,相府护卫立刻就警觉起来。
“放肆!”竹影跳下马:“战王府的马车你们也敢拦?不想活了?”
护卫惊疑不定:“战王殿下?”
竹影仰着下巴,盛气凌人的看着护卫:“就算你们不认识战王府的马车,难道连本将军也不认识了吗?!”
听闻此话的姜岁穗忍俊不禁的笑了。
看不出来,在战王面前总是委屈巴巴的竹影竟然在外面这么嚣张。
她弹了弹衣摆,以一个自认为很是威武霸气的姿势下了马车。
见她出来,护卫大惊失色,连忙跪下:“小的不知是殿下驾到!多有得罪,还望殿下恕罪!”
姜岁穗摆了摆手:“不知者无罪,都起来吧。”
竹影适时的冷哼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速速禀告姜相,战王殿下到了!”
护卫闻言当即跑进府,马不停蹄的去请姜相去了,而姜岁穗则是在小厮的带领下,悠哉悠哉的朝着相府前厅走去。
这相府她生活了十五年,对府上的一花一木都谙熟于心。
如今以战王的身份回到相府,再看到这些熟悉的景色时,她的心里生出了些别样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