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沉默。
那一刹那,米潋差点被他平淡的表情说服。
可冷静后,“你也许确实没逼她做过什么事,可是你却从没为她做过任何。”
人生在世,不只有爱情,还有责任。
“你既然娶了她,就有责任照顾她,不过想来你也不会有什么良心,会去同情一个等了你一生的女人。所以哪怕我站在这里,把你骂个狗血淋头,你也不会改变你的想法,对不对?”
不需要回答,米盛杰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所有准备好的劝说统统作废。
面对这样一个,已经铁了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再多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
这么多年了,还指望几句话能让他改了心思吗?
不能,但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米潋看着他,“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责任都不肯背负,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谈爱别人?大概这世上,也就只有我妈,才会看得上你这种连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男人。换做司夫人——
如果她真的值你爱了这么久,那你现在的行为,一定会让她打心里瞧不起你。”
因为她值得,所以你不配。
她在你心里的分量越重,你就越难以企及。
那是云泥之别。
病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他抬起头,嘴角微抿。
米潋平静的说,“爸,就当你行善积德,做最后一件好事,在我妈彻底能放下之前,装一装还能回心转意的模样。”
**
夜已经深了,米潋又去了一趟江卿容的病房。
她躺在床上,绵长的呼吸,不知道是真的睡了,还是不想说话。
窗外的月亮很亮,周边一片朦胧,美到模糊,却偏偏是在这样一个夜里。
宁静的令人心悸。
米潋看了两眼,拉上了窗帘。
隔间就是专门的休息室,医院暖气开的很足,大概是心急火燎了一天,没盖被,米潋窝在床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光怪陆离的,让她疲惫不堪。
泛着银光的针头刺入病床上的人体内,透明的注射剂缓缓推入,监控仪发出嗡鸣的叫声。
凌乱的脚步,护士医生进进出出,很多人不知道在嘈杂喧嚣着什么,手术室的警示灯一直亮着,最终暗了下来。
然后,米潋听清楚了,有人在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是在跟她道歉,跟她鞠躬。
手脚忽然间冰凉,像冷水猛地泼在她身上,连冷颤都来不及打,整个人便被冰封,米潋睁开眼睛。
夜很冷,狂风皱起,拍打在窗户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米潋蜷缩在床上,抱着自己,心脏狂跳。
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没什么头绪,却真实的不可思议。
揉了揉眉心,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房间里有走廊泄进来的灯光,窗外仍是那片月色,隔壁的窗帘被吹出窗外,孤孤零零的,缥缈无依。
米潋扯过一旁的棉被,忽然顿住。
同样的夜色下,黑色的商务车停在医院外。
“司少,”滕夏挂了电话,对一旁的司以宸道,“已经调查明白了,当初陈楠和米小姐发生争执,回到酒店之前失踪的那段时间,是去找了一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