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笑声平息，凝重的气氛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纪部长也从纪姗姗口中，知道了刚才与亡灵主宰战斗的过程，眉头皱了起来。
“这家伙会不会暗地里搞什么鬼？”他不无担忧地问。
林九牧说道：：“它要么苟着，要么爆发，不大可能做小动作。”
守龙点点头：“依我看，亡灵主宰气势高傲，心思缜密，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不太可能会搞小动作。”
其他亲历过的人回忆了下，也都表示认同。
“这家伙真会有那么好心，和我们和平相处百年？”白兔又问。
殷天赐冷哼道：“什么百年，不过是些权宜之计，它没有十全把握战胜，又自诩提升得快，想借着和平期间拉开距离罢了。”
白兔两眼一瞪，冲他做了个鬼脸。
段山河凝重地说：
“刚才纪部长也说了各国局势，我们能够知道，亡灵主宰它同样也想知道。
“对它而言，敌人不只是我们华国，还包括其他的亡灵强者。它能有如此实力，其他的可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山不容二虎，它们之间相遇，恐怕也是一场相互吞噬的恶战。
“若是真在林小友、夜魔阁下的联手中受伤，这就给了其他亡灵强者袭击它的机会。”
听到这，众人点点头，既严肃，又暗暗松了口气。
严肃在于这对手不输于人的缜密心思，这种敌人比那些强大而无脑的敌人要来得可怕。
松一口气，则是因为这家伙也有不少的顾忌。
“除此之外，有一点那亡灵主宰说的很对，我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
段山河说完，林九牧咧嘴一笑：“知我者，段叔也。”
“那你是什么打算？”守龙问。
林九牧回答：“它需要提升，我们也需要提升，就看谁提升的速度能超过谁。至于百年，不会有百年，它应该与世长眠……”
关于亡灵主宰的事，就此谈完。
亡灵危机暂时解除，但横空出世的这么多亡灵强者，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种时间的紧迫感。
“下一次呢？”
纪部长问。
所有人看着林九牧。
下一次，指林九牧所预见的，最后一幕灾难场景——山城泥塑神像云。
林九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仔细感应起来。
其他人也不催促，静静等待着。
过了一会，林九牧睁开眼睛，失望地摇摇头。
“时间很乱，一直在跳动，时近时远。”
他说道。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眉头紧锁。
“之前有这样的情况吗？”
“有过，”林九牧说，“那是元素变异的灵气潮开始前，直到变异前几个小时才定格下来。”
“全国夺旗比赛……”
殷、段等人均是眉头一皱。
林九牧若有所思地说：“那时提前接触了秘境中变异的五行战将，又接触了当时的石碑。我想，可能需要某些触发。”
“那如果不经历触发呢？避得开吗？”
纪部长问。
林九牧摇摇头：“不，该来的总会来，逃不掉的，区别在于，早触发，我们还有时间准备。”
众人凝重地点点头。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灵气潮来临的结果，就是像现在各国一样，被动地陷入绝境之中。
“给我那座山城的地址和信息。”林九牧说道。
纪部长点头。
当会议结束，众人离开，他们中大部分都有着自己的岗位，匆忙便离开了，就连夜默，也没来得及和林九牧说几句话，就被夜狩组织传来的紧急消息叫走了。
林九牧离开白兔营地的大楼，还没走几步，远远就看到纪姗姗和洛怀玉等候在那。
他微微一愣，走上前去。
“找我？”
“嗯，”洛怀玉说，“不过不是我们。”
“谁？”
“一个你之前一直好奇的老头。”纪姗姗笑道。
林九牧皱了皱眉，很快，想到了什么，看向洛怀玉：“你爷爷？！”
“嗯。他想见你。”
……
林九牧曾经设想过，和这位传说中最早达到六阶，行踪最为神秘的院长的很多次见面场景。
例如学院闹事太大，面临开除，和院长见面；
例如为学院培养优秀人才，得到褒奖，和院长见面；
例如院长正好有个孙女，愁着孙女嫁不出去，想要忽悠他……
但他没想过，他会在一片漆黑之中，和一块泥石做的院长见面……
……
在破碎境域，一处戒备森严的能量通道尽头。
当林九牧穿过去，眼前画面一变，原本阴暗的环境变得更加漆黑，黑得连拥有洞察术的他，都看得吃力。
一阵阵“哗啦”的水流涌动声响起，林九牧的身影随着水流摇晃，仿佛踩着水一样。
淡淡的腥臭味，随着水流而弥漫上来，扑入鼻腔，气味让林九牧感觉似曾相识。
好一会，他的视线渐渐恢复，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茫茫大海之中，立在一艘小舟上。
海水漆黑深邃，连跳跃的浪花都是乌黑的。
眼前这一幕，让他整个僵住，过了一会，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奔脑袋，浑身抖了抖。
“黑水……”
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瞪着双惊骇的眼。
“准确来说，是恶水。”
一道声音从旁传来。
林九牧转头看去，才发现舟上有一个泥土雕刻而成，背负双手，微仰下巴，栩栩如生的老人雕像，它的胡须长得在舟里盘了厚厚一层，仿佛是几十年没剃了一样。
“您是……”
“怀玉丫头还好吗？”
“您是院长！”
林九牧惊呼出声。
“嗯，孩子，她还好吗？”
泥像又问，虽然泥塑的表情不会变化，但林九牧却能感受到，来自于它的浓浓关心。
“她很好。”林九牧点头，略一沉吟后道，“我不知道您上次了解是在什么时候，现在的她是岭南学院院长，而学院在她的带领下，名气已经赶超帝都了。除此之外……”
林九牧尽可能将一些信息告诉泥塑，后者时而发笑，时而点头，似乎很是满意。
等林九牧说完，泥塑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辛苦她了。”
林九牧见状，也抓紧问句：“院长，这，这里是怎么回事？”
由不得他不着急，也怪不得他会惊恐，乃至面色骤变。
破碎境域中那间或散落各处的黑水，一直带给他危险的感觉，仿佛是世间至邪的东西，无法除尽，偏偏那些黑巫却能够对其加以利用，一次次地威胁着他。
仅仅是中了一次，连拥有十道冰神光的小松子都无法彻底逼出来，仍残留着一些黑水在体内，让它时刻瘙痒疼痛。
在他所预见的画面中，最后一幅画面，黑色水样的云、列位其中的神明泥塑，摇摇欲坠的山城……占了很大的篇幅。
之前他一直不确定，却隐隐怀疑那黑色的云和邪恶的黑水有关。
现在，他确定了。
黑海，泥塑……
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