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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袁霖推开的人,是王芝芝。

她大声问:“你们在这闹什么?以前还闹得不够多吗?怎的如今都还不知道停歇!”

她说完,便抱起了我,轻轻拍着我脸,低声唤了一句:“清野,你醒醒。”

我迷迷糊糊,意识逐渐清楚了不少。

王鹤庆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是一片乌烟瘴气的模样,几乎是气不打一处出来说:“如今你们是要翻天吗?还是当我是死的?啊?!这才过几天的安生日子?现在又开始给我闹!”

她说完,便看向人群中,在人群中随便挑选了一个丫鬟说:“春红,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叫春红的丫鬟从人群里出列出来说:“起初是少奶奶的丫鬟和林姨娘的丫鬟发生了争吵,林姨娘去劝架,被少奶奶的丫鬟推下了河,后来二爷来了,便又将青儿姐姐丢下了河里,少奶奶也赶了过来,把青儿姐姐救上来后,不小心与二爷发生了几句争执,可没想到在争执之下,少奶奶打了二爷一巴掌。”

“什么?!”这句话王鹤庆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瞪大那双眸子问:“你说少奶奶怎的?”

那丫鬟低着头,有些不敢答,可最终还是回了一句:“打了二爷一巴掌……”

王鹤庆脸色骤变,她气得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颤颤歪歪的用手指着我说:“把她给我拖下去,让婆子掌嘴,今天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够给我反出个什么名堂。之前我以为她只是不守妇德而已,没想到现如今竟然是连女德都不知道,丈夫是什么?丈夫是你的天你的地!你不好好侍奉竟然还给他耳光!”

她见小厮们没有动,又大声唤了一句:“强子!拖她下去!快点!”

小厮即将有动作之时,王芝芝立马一把护住我,大喊了一句:“姐姐!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够如此来分对错,清野难道又在这里头占了什么面子吗?”

王鹤庆说:“那是她活该!”王鹤庆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亲妹妹竟然不站在她这一头,反而站在我这方,她又指着她说:“王芝芝,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嫁了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吗?你现在连你的侄子都不帮了是吗?”

王芝芝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就因为你是我姐姐,袁霖是我侄子,我才不让你这么做,清野固然是错,可霖儿也不是什么理都占的,他差点掐死了清野,那这笔账该怎么算?而且这本就是夫妻间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何必在里面掺和插手呢?这只会让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薄弱,越来越不和谐。”

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林婠婠竟然站了出来,她浑身湿透了,妆容也全都花了,没有了平日的得体模样,不过就算如此也依旧楚楚可怜。

她对着王鹤庆唤了句:“娘,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该不顾身份去劝架,才导致自己被误伤惹着二爷动怒,无论怎么算,更应该惩罚的人是我。”她跪在了地上说:“清野年纪还小,她并不是有意要打二爷的,请娘千万别计较这件事情。”

王鹤庆原先对这个新媳妇的身份不太喜欢,可短短时间的相处,林婠婠的无措可挑,做事情的得体大方又善解人意,一下便让王鹤庆对她有了很大的改观,正是喜欢的时候,她立马将她从地下给扶起来说:“哎呀,婠婠啊,你怎能这样说,这件事情怎么是因你而起呢?别人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你快起来,先起来再说。”

可林婠婠却跪在了地上不动,继续说:“娘也知道,清野和二爷都是吵吵闹闹惯了的,都不是动真格的,不信您问二爷,他是否有真的生气。”

林婠婠将目光放在了袁霖身上,袁霖恢复了一点理智,不知道是因为林婠婠眼神的哀求还是怎样,并未再对刚才那件事情说什么,而是顺着林婠婠的话说:“娘,这种事情您别插手,我们自己会解决。”

王鹤庆见所有人都如此说,林婠婠又跪在地下不肯起来,当即对于掌我嘴这样的决定便也只能作罢。

她对袁霖说:“你当娘真想来管你这些事情?霖儿,你要是有用的话,怎会到如今这个田地?这个女人何曾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如今你还让她打了耳光,着传出去外面的下人怎么看你?”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袁霖的痛楚,他好半晌都没说话。

王鹤庆瞧他这副样子,也只得叹气,大约是闹的也有些累了,瞧见一个一个都是一身狼狈的模样,便说:“都散了吧,各自回房换件衣服,瞧瞧你们像个什么样子。”

王芝芝见王鹤庆终于松了口,快速招来碧玉说:“扶你们小姐回房。”

碧玉本来还跪在地上,听到王芝芝这句话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立马从地上起身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王芝芝本来想随着碧玉一起将我扶去房间的,可未曾想,她还没来得及有动作,王鹤庆便又说:“芝芝,你不是要回家了吗?司机都在外头等你好久了。”

她皱眉说:“她的事情有丫鬟,你操什么心。”

王芝芝见王鹤庆如此说,也不好再有动作,便对碧玉说:“回去好好照顾你们小姐。”

碧玉哭着说:“我知道的。”

王芝芝便将我交给了碧玉。

碧玉便将我扶着,带着我朝前走。

等回到房间后,青儿跪在了我面前,红着眼睛说:“小姐,我对不起你。”

我已经缓和了不少,此时正靠坐在了床上,对于她的话我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让她起来,只是让她跪着。

青儿此时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服也被林婠婠的丫鬟香菱撕扯得不成样子,她再也没有哪一刻如此的狼狈了。

碧玉见我靠坐在那没反应,便立马去桌上给我倒了一杯水过来,她递给了我,我接过将杯子放在手上却并未喝,而是过了良久说:“你们两个人都走吧。”

她们同一时间错愕的看向我。

我说:“你们跟着我们,只会在这里受苦,还不如回穆家做点清闲的事情,那里至少还好吃好喝的,这里不过是一堆的豺狼虎豹聚集之地,很多事情你根本防不胜防,想不惹事都不行。”

碧玉眼眶迅速便红了,她也同碧玉一起跪在了我面前说:“小姐会一起回穆家吗?”

我说:“我不会回去。”

碧玉哭着问:“为什么?您为什么非要离开那?”

我说:“没有为什么,总之我给你们选择,回去吧,我这边不需要人伺候,现如今我也能生活自理了,吃的方面你们不用担心。”

碧玉看了青儿一眼,青儿却趴在地下说:“小姐在哪里青儿便在哪里,我不会走。”

碧玉见青儿如此,当即也说:“小姐,我们从来都不怕吃苦,在这样的地方,既然您都不怕,那我们还怕什么,您千万不要再和我们说这样的话。”

对于她们的话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有些累,便又对碧玉说:“碧玉,你扶她下去休息吧。”

碧玉听到我这句话,当即看向青儿,过了几秒才将青儿从地下扶了起来,她此时其实也没多少力气了。

等屋子全都空了下来后,我便缩在了被子,有点疲倦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十点,可是我醒来后,只觉得双腿疼得不行,大约还发着烧,青儿和碧玉在我身边唤了我好几句,我都没有任何反应。

青儿和碧玉急得没了主张,碧玉不断问:“青儿,咱们现如今该怎么办?去喊医生吗?”

青儿放下替我覆额头的毛巾,叮嘱碧玉说:“你在这里继续替小姐敷额头,我现在立马去喊医生过来。”

青儿转身想走,碧玉又立马拉住她说:“可小姐的腿一直在颤抖,明显是上次的老毛病又犯了,袁府里的医生有用吗?”

青儿说:“我去打电话给先生。”

青儿说完,又想转身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瞬间一把抓住了碧玉的手,碧玉反应过来,便立马朝我看了过来,她大声问:“小姐,您醒了?”

我抓着碧玉说:“别给那边打任何电话。”

这句话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说出来的,我想了想,又说:“青儿,你去给我拿个暖炉来,我腿冷的厉害!”

青儿红肿着眼睛说:“可我们要找医生啊,小姐,您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我说:“不用找,烧退了就没事了,你们去街上给拿点退烧药来。”

青儿听了我的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碧玉在一旁催促着说:“青儿,你就快去吧,买点退烧药回来。”

青儿大约也别无选择,只能快速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已经不清楚,后来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再次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个眼熟的医生,起初我愣怔着看了他好久,他才笑着问:“小姐不认识我了?”

是当初替我调养身体的赛医生,我不解的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当即便在房间内搜寻着碧玉和青儿的身影,便一眼看到碧玉从门外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一看到我视线锐利的射向她,她脚步在门口立马顿了顿,有些不敢看我,只得把手上那盆水端去了一旁。

赛医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他继续对我说:“从今天我会在府上替您调养身体,一直到您身体调养好了为止。”他又说:“您啊,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他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看向头顶。

没多久,那赛医生又转过身对碧玉说:“你按照这方子去药店抓药,记得千万别抓错了,一味药都不能错。”

碧玉郑重的应答了一声,然后拿着那赛医生的方子,又迅速出了门。

没多久,那赛医生又转过身来,继续替我诊着脉,诊了良久说:“您的烧倒是不碍事,可是您的腿。”那赛医生不太乐观的摇摇头说:“若是你再这样下去,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说:“四十年还早着呢,我一点也不担心。”

赛医生睁开眼瞧着我,见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说:“你以为四十年很远?”他笑着说:“不过是眨眼的事情,所以啊,您还是好好配合我治疗吧。”

他慈祥的很,根本没有名医的那种傲气,像极了我小时候的外公,只是长大后,外公对我的态度也从以前的慈爱,有了很大的转变,冷冰冰的。

赛医生见我盯着他看,便摸着白色的胡子,笑眯眯问:“怎么?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我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外公。”

他说:“我很像你外公?”

我点头,可是我想了想,又摇头说:“您像他很久以前,不过如今不像。”

赛医生听不明白我的话,他问:“像以前是何意思?”

我说:“很小的时候,外公总会将我举在肩头,带我去逛集市,可是后来,他再也没有带我去过……”

赛医生说:“你长大了,肯定不能再像以前那般,那样待你。”

我说:“也许吧,我长大了,他也老了,背不动我了。”

他合住药箱后,便说:“好了,过几天我再来替你看诊,你这几天暂时先休养一段时间。”

我说了一句:“谢谢您。”

赛医生没有说话,正好青儿从外面端着粥走了进来,便迅速放下手上的碗,送着赛医生出了门。

等青儿再次回来后,我问青儿:“你们打电话回穆宅了?”

青儿才拿起碗,她有些不敢和我对视,手下意识搅拌着碗内的粥说:“当时我去买了退烧药回来,给你吃了,可是您一直都没有退烧的迹象,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所以……”

我说:“所以你们就打了是吗?”

青儿点了点头。

一瞬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而是沉默着。

青儿又说:“不过先生什么都没说,当即便派了医生过来。”

我没有再说话,青儿端着药,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里,我忽然一瞬间也平静下来了情绪,对她说:“我有点饿了。”

青儿听后,便立马走了过来,将我从床上扶了起来,又把粥小心的递到了我面前,我接过后,便缓慢的吃着,过了良久,我停下手上的勺子:“你要是想走,我不会留,若是你要留,青儿,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句,今时不同往日,我们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边那样鲁莽,在这袁府里面,随时随地想要找我们事情的太多,以前或许还有人帮着,如今我们只能靠自己,若是连这么点话你都听不得,那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拿你怎么办。”

我眼神没有太严厉,可说的话也不会让人感觉太没力度。

青儿明白我的话的意思,她再次跪在了我面前说:“青儿明白,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次。”

我说:“我可以保你一次两次,但是我保不了你第三次,你自己去好好想明白。”我想了想,又说:“而且,现在我是自身都难保,何况是你。”

我想了想说:“你去林姨娘那边道个歉。”

青儿错愕的看向我,她大约从未见我如此过,如此的低过头过。

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再次说了句:“去吧,现在就去。”

青儿沉默了良久,说了一声:“是。”

便从我床前起了,朝着门外走去。

没多久,青儿便从外头道歉回来,可是她回来后,并没有太高兴,反而是快速的躲进了自己的房间,没多久屋内便传来她的呜咽哭声,很小很小。

碧玉刚将药递给我,便奇怪的问:“谁在哭?”

她抓药才回来没多,不知道我要青儿去道歉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她手上的药。

碧玉又仔细的听了一会儿,便问:“好像是青儿的哭声。”

她转身就要走,我唤住了她,碧玉回头看向我,我说:“让她哭,也许哭出来会好受点。”

碧玉不知道我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再多问,站在那看了青儿的门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过身继续来到了我床边。

青儿道完歉后你的第二天,林婠婠便带着香菱过来道歉,她很给我面子,当时让香菱跪在了我面前,青儿在一旁看着。

林婠婠满脸歉意说:“这件事情,其实是我的丫鬟有错在先,清野昨天怎能让你打发青儿过来道歉呢,该道歉的人是香菱。”她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握住我的手说:“这丫鬟我便交给了你,任由你处置。”

林婠婠客气的很,我也笑得客气说:“我昨天让青儿过去道歉,不是给香菱道歉的,而是朝你,她昨天实在不应该把你推下水,香菱的话。”我将视线移到她身上。

她立马躲了躲有些不敢看我。

我说:“这丫鬟是婠婠姐姐的,我自然无权处置,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婠婠姐姐可要好好管教,这次是我,若是下一次换做是别人,事情便没那么好解决了,别因为自己一时口快给自己招惹一些不该有的祸事。”

我声音不大不小,香菱是个明白人,知道我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她立马低着头,无论如何都不敢抬头来看我。

我冷笑了一声。

林婠婠看向香菱,便立马怒斥了一声:“快磕头道歉。”

香菱便立马趴在地下重重磕着说:“少奶奶,香菱那天是一时口快,所以才会口不择言说出一些难听的话,希望您别和我计较,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她磕头磕得很实诚,磕得地板咚咚作响,额头都磕破,我也没有叫停,而是等她磕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后,我才对青儿说:“青儿,去扶香菱起来,今天你们两人就在这冰释前嫌了,我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任何类似于这样的事情,都管好自己的口舌,若是再说那些不该说的,那就都别怪我和你们林姨娘,没手下留情。”

青儿说了一声是,便立即走了上去,将香菱从地下给扶了起来,香菱磕得头都破了,林婠婠大约是受不了这样的血腥味,便用手帕捂了捂,皱眉说:“回去吧,找个医生治治,记得别留疤。”

香菱哭着点点头,青儿送着香菱去了外头,她们走后,林婠婠又询问了我身体的情况,不过都是一些客套话,我们两人也是在没什么可说的,客套完后,她便也很识趣,没有在这里长久待,便起身说:“清野,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在她即将要走的时候,我在她身后说:“我无意要跟你争什么,从他们提议纳你起,我便是第一个同意的人,我不会跟你争什么二爷,也不会跟你争一切宠爱,我只不过是在这借住一个地方待着,所以今后你做你的姨太太,我做我的挂名少奶奶,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利益冲突。”

她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我,好半晌,她笑着说:“我会管好自己的丫鬟的。”

接着,她朝我福了福,没多久她便从我房间离开了。

之后那几天,我院子里除了王芝芝,便再也没有人来过了,最近的王芝芝也不知道抽什么疯,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可很多时候,我都没有和她说话,只是任由她干巴巴坐在那里。

虽然我很感谢她上次的帮忙,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们的关系永远都回不到以前。

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她便往我这里跑了两三趟,我以为她跑的两三趟便不会再来,可谁知道,星期一的那天上午,她又来了一次,当时青儿和碧玉正扶着我出房间,在院子里晒太阳。

王芝芝带着个丫鬟从我院子外头走了进来,大约是习惯了我的不理会,她也不和我打招呼,而是让丫鬟们把从穆家带过来的东西,给我放进了屋,然后又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后站着说:“清野,这次我带过来的,是周妈的糕点,她特意替你做的,你要是有胃口了,尝一尝。”

我没有说话,她见我不理她,便也不再说话,便又问青儿:“最近医生怎么说的?”

青儿立马答:“赛医生说小姐的身子正在一点一点恢复,不过别的还需要慢慢调养。”

王芝芝点点头说:“这就好,只好慢慢恢复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这个时候,院子外头忽然又走进来了一个丫头,说是王鹤庆让她过去一趟,有事儿要和她说。

王芝芝见那丫头一脸的喜色,便问:“可是什么好事?怎笑得这么开心?”

那丫头没有说,只是买了个悬念说:“你过去便是了。”

王芝芝便也笑了,她说:“好,我现在便过去。”

那丫头听她如此说,便立马离开了,王芝芝又说:“清野,我下次再来看你。”

她也不等我答,便带着从穆家带来的丫鬟,朝着院子大门走去。

她一走,碧玉便不解问:“这王姑娘怎的,竟然三天两头往这边跑,还如此关心小姐。”

青儿替我将药吹凉后,便把药端给我,我翻了几页书,觉得没意思,便放在了一旁,接过青儿递过来的药说:“她若是下次来,你们替我招呼她,我不爱招呼。”

那药苦的很,我才喝一口差点没有吐出来,稳定住后,青儿赶忙又递了我一杯茶,我迅速含了一口,立马吞了下去,等平息下恶心感后,我又对青儿说:“对了,你们出去打听打听,刚才王鹤庆来找王芝芝可是为何时。”

青儿比碧玉谨慎,我便说:“青儿你过去一趟。”

青儿说了一声,等我喝完药,她才出了门,差不多二十分钟,青儿匆匆跑了进来,喘着气对我说:“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

我坐在秋千上晃着,看向青儿问:“什么大事不好了?”

青儿弯着腰,喘着气说:“林婠婠怀孕了!”

青儿这句话一出,我和碧玉全都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没想到碧玉第一个比我发问:“这是真的?”

青儿无比肯定的说:“是真的,两个小时才找的大夫查的,这次为了安全起见,找了两个大夫,全说是有身孕。”

一瞬间,整个院子鸦雀无声,青儿和碧玉全都小心翼翼看向我,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似乎等着我的反应,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让青儿去问,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事情,不然那丫鬟不会如此的开心。

我坐在秋千上,沉默了几分钟说:“去准备一份礼品。”我想了想说:“选珠宝玉石这些。”

青儿反应过来,便立马进了屋,没多久她便将包好的礼物递给了我,我将礼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长命锁,玉石雕刻的,上面的花纹雕刻的栩栩如生。

我便让碧玉将我从秋千上扶着起身,在快要到林婠婠院子的路上,正好瞧见王鹤庆和王芝芝从林婠婠房间内出来,为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便拉着碧玉还有青儿站在了路边的青竹后头,想着等她们离开后,再出来。

可谁知道王鹤庆和王芝芝朝这边走来后,便在竹子旁的石椅上坐了下来,两姐妹竟然坐在那里聊起了家常。

王鹤庆高兴的很,不断和王芝芝说着孩子的事情,还问她,是男孩还是个女孩。

王芝芝却笑着说:“姐姐,你自己都是怀个孩子的人,如今才一个月,怎就分得出男女了?”

王鹤庆说:“我这不是着急吗?”

接着她便叹了一口气,如今霖儿根本不似从前了,因为那条腿,上不了战场,每天只得关在着屋子内中日颓废度日,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你让我如何不急,也许当初我就不应该同意这门亲事,倒是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推入了这火坑。”

王芝芝说:“其实袁霖不上战场也有好处的,以前袁霖跟着姐夫四处征战,你每天晚上都担心得睡不着,如今他安定了下来,未必不是好事。”

王鹤庆说:“我怎么不知呢,可袁霖因为怨恨他爹,为了穆家那个要求,便废了他一条腿,现在人也跟以前不一样了,安是安全了,却不似以前开心了。”

王鹤庆说到这里,一向强势的她竟然哭了起来,她说:“现在我这个做娘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盼着他好点,舒心点,只盼着那孩子的到来,能让他心情改善改善。”

王芝芝轻轻拍着她后背说:“会的,现在腿还在慢慢恢复中,等彻底好了,他人也会随之好。”

也不知道王鹤庆哭了多久,当她终于止住眼泪后,她便又问:“对了,怎的,最近你一直往府内跑?”

说到这里,王芝芝脸上暗淡了下来,过了半晌,她笑着说:“你们以为我想来?那一位大小姐脾气重的很,来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我看,我还必须笑着哄着,生怕她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

王鹤庆问听出了一些苗头,皱眉问:“可是镜迟让你来的?”

王芝芝说:“他虽然没这样说过的,但我清楚他的意思。”

她端起了桌上的茶,低头喝了一口,王鹤庆皱着眉头说:“怎的?外面传闻的可是真的?”

王芝芝听王鹤庆如此问,当即便立马否认说:“怎么可能是真的,别人糊涂,难道姐姐你都糊涂了吗?镜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

王鹤庆见王芝芝有些生气,便又说:“我不是随口问问吗?你怎的如此当真了?”她想了想,又说:“只是这陆清野又不是镜迟的什么人,姐姐也早死,镜迟何必还要对她这么好?而且如今她也成年了,他该做的全都做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何必再如此关心?”

王芝芝说:“怎么说,也是他一手养大的,说不管就不管是不可能的,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他要疼爱着,照看着,我这个做妻子,那也只能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王芝芝又握住王鹤庆的手说:“姐姐,就当是我求你,以后你便别在找她麻烦,让她好好在那院子里头住着,别去理她,她也是被骄纵惯了的,什么事情都不怕,倒时候她要是受了点什么委屈,反而是我不好和镜迟交差。”

王鹤庆冷笑说:“怎是我去找她麻烦,她要是不来找我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倒是你啊,王芝芝,你出息点,让你嫁过去是享福的,怎的你竟然当起了老妈子。”她又说:“你呢?怎么至今还没动静?”

王鹤庆问的是孩子的问题,一瞬间王芝芝又不说话了。

王鹤庆问:“怎的?是你没生还是镜迟没生?半天都没点动静,那我告诉你,你一辈子都要照看那死丫头。”

王芝芝说:“镜迟也不太来我房中,我也没办法。”

王鹤庆问:“可是外头找了?”

王芝芝略带愁容说:“倒也没有,不过,他这个也不是离不得女人。”

王鹤庆见王芝芝如此说,便拍着她手说:“别急,事情都要有个过程的,你啊,就是太过规规矩矩了。”王鹤庆忽然朝王芝芝靠近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王芝芝脸色瞬间就通红,她看向王鹤庆说:“姐姐,你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王鹤庆笑眯眯的说:“你去那勾栏院瞧瞧,男人为什么爱去那里?不就是因为那里的女人够浪吗?你要是太过规矩,像块木头一般躺床上,那男人为什么不去勾栏院玩?”

王鹤庆说到这里,便捏住了王芝芝的手,将她从椅子上牵着起来说:“妹妹啊,你年纪真不小了,可要抓紧了,不然你这一辈子都要被那臭丫头拿捏在手上,镜迟如今是还没自己的孩子,等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瞧他还管不管她。”

王芝芝却不说话,只是心事重重,可惜王鹤庆并没有发现。

当她们终于走远,我才带着青儿和碧玉从竹子后面走了出来,径直朝着林婠婠的院子走。

碧玉一瞬间便笑了出来,跟在我身后说:“原来先生并未忘记小姐,难怪呢,我说那王姑娘怎的天天往这边跑。”

我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等来到了林婠婠厢房后,林婠婠正靠坐在床上,手捂着小腹,满脸的笑。

那笑是幸福,是满足,曾经我好像也有过。

她听到脚步声,当即便抬眸看向我,瞬间便笑着说:“清野,你怎的来了?”

她丫鬟立马放了一张椅子在她床边,我笑着说:“来看看你。”我将礼盒递给了一旁的丫鬟问她:“感觉怎样?”

她笑着说:“倒也没什么感觉,如果不是今天早上孕吐,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件事情。”

我真心实意的说:“恭喜了。”

对于我这句话,她倒是愣了几秒,大约没想到我竟然祝福得如此心平气和,一点嫉妒的意思也没有。

她沉默了半晌,倒也和我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两个字说的还算认真,但我也没想到她到底掺杂了多少真心在里头,我将礼物送到后,也没有久坐,她丫鬟刚想去替我倒茶水的时候,我便说了一句:“不用了,我只不过是过来送份礼,既然已经送到了,那我便先走了。”

她挽留着说:“不再坐会儿?”

我说:“不了,我还有事。”

她当即便招来了丫鬟送我们,我也没有再推脱,朝着屋外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碧玉说:“想必姑爷会很高兴吧,当爹了,以后我们也得闲了,那王鹤庆估计也不会再有时间来找我们麻烦了。”

我只是朝前走着,没有理会碧玉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我心情低沉的很,碧玉和青儿以为我是在为了林婠婠怀孕的事情而不高兴,所以也不敢再提孩子的事情,我一大早上床后,她们便也没有久待,从我屋内悄悄退了出去。

她们一走,我手便抚摸着平摊的小腹,这里曾经也有个孩子,可惜的是,在我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时,他便又离开了,如此的短暂。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人也逐渐有些迷迷糊糊的想睡,正当我即将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门被人推开了,我以为是青儿她们,也没有理会,只是闭着双眸,刚想翻个身,可谁知道下一秒,忽然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压在我身上。

我瞬间大惊,猛然瞪大双眼,袁霖那张脸就近在咫尺,我刚想挣扎,他冰凉的手便掐住了我脖子。

我的惊呼声还没呼出喉咙,便被他卡在手上那一节。

我们之间离得如此之近,近到我可以闻到从他身体冒出来的酒味,尤其的浓,像是洋酒白酒混合。

他压在我身上喘着起,他那张长满青涩胡茬的脸,在幽冷的月光的照耀下,竟然带着森然的凉意。

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从孤魂地里爬出来的鬼,无表情,无血色,憔悴的可怕。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以为他又会如上次一般,掐住我,死死的掐住我。

可是我等了好久,他却一直没有动作,我脖子上那双手的力道还是那个力道,接着,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滚烫的眼泪竟然大滴大滴往我脸上掉。

我错愕了好几秒,那些滚烫的眼泪落入我眼睛里,袁霖的脸随之也变的模模糊糊,接着没多久,我听见他在我耳边不断小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

接着他满是酒气的唇便朝我吻了下来,我想闪躲,他又将我脸别了过来,强迫性的和我接着吻,那冲鼻的酒味喷洒在我口腔内,只让人觉得觉得恶心作呕,我叫喊不出,只能死命的推着他。

可是推了好久,他忽然朝我压了下来,伸出手就去扯我身下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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