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书院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差不多第二天,这军帐才再次被人撩开,外头进来一个人,是个士兵,那士兵瞧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走上来便替我解着身上的绳子,我也没有问,接着他带着我走了出去,当我们停在一处军帐前,那士兵对我说:“您进去吧,你要见的人在里头等着你。”

我没有立即动,而是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我才撩开帐子从外走了进去。

屋内正背对着我站了一个老人,我脚步微微一顿,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我轻声唤了句:“外公。”

他听到我这句外公,很快便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和他到底有多久未在见过面了,就算上次见过一面,也只不过是隔着一扇屏障,如今终于站在他面前,我才发现他老了不少,两鬓都是白发,脸上也全是皱纹,可唯独那双眼睛却亮的出奇。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傻站在那里望着他,他脸上带着一如以前的慈祥,没有丝毫改变,他说:“你来了。”

可即便他和以前一样,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我和他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后,才说:“外公,我们好像已经有两三年没见了,您老了不少。”

他笑着说:“人怎能不老,你倒是长高了不少,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你去国外的那一年。”他抬手比划了一下高度说:“当时才到我腰的位置,没想到几年不见,竟然一下窜到我肩膀了。”他摇着头说:“也不知道是我越来越矮了,还是你越来越高了。”

他拄着拐杖,朝不远处的椅子走了过去,那边生着炭火,他僵硬着身体坐了下来,然后对我说:“要是你阿爹阿娘见到你如今这亭亭玉立的模样,也不知道会有多高兴。”

大约是我和阿娘有三分像,他看我的眼神带着几丝怀念之意,可终究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坐吧,我们说正事。”

其实阿娘和阿爹的模样我几乎都有些记不清楚了,所以当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心里竟然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是沉闷的压抑。

我按照他的吩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他直接说:“霍长凡并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次才会一不小心把你绑了过来。”

我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会放我走吗?”

外公说:“不急,既然事情成了这样,若是放你过去,那不就间接性的告诉穆镜迟,你和霍长凡关系不菲吗?所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全。”

我说:“上次仙乐阁金陵河畔的舞姬刺杀袁成军的帮办金赤,这件事情可是您策划的?”

外公说:“不是我策划的,但是确实是霍长凡所为。”

我说:“外公,您确定这件事情是霍长凡所能策划出来的?”

他看向我问:“你话的意思是?”

我说:“当时我在场,那些舞姬训练有素,而且杀人的手段准确无比,根本不像是霍长凡能够培养出来的人物,他身边是否还有人出谋划策?”我想了想又问:“外公对霍长凡这个人又有多少了解,您怎会帮这种人?”

外公听了我这些话,沉默了半晌,他说:“其实我和他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就这一年才开始熟络,我之所以会选中他,不过是看中他敢于和袁成军为敌的那份勇气,其余倒并无其他,至于你说他身边是否有人在出谋划策,我倒是知道一些,他有两名军师,一位姓何,一位姓丁,一直是他身边的良将,如今这个军阀四起的时代里,没有一点背景的霍长凡,能够突起,并且成为袁成军的劲敌,他身边的两个师爷功不可没,所以这次他们才会冒着巨大的危险去穆家把你扣了出来,至于你说这次刺杀,我估计便是出自他那两个军师之手。”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认同外公后面那句猜测,虽然我从未见过霍长凡的那两个军师,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可那些舞姬明显是精雕细琢而成,根本不是那两个整天跟着霍长凡行军打仗的军师能训练出来的,而且,他们也不会有这个时间去教那些舞姬琴棋书画,有这种风花雪月的时间,估计早就已经助霍长凡夺得了江山。

我莫名觉得这场刺杀背后的主导者,另有其人。

外公见我沉默,便问我:“怎么了?可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说:“外公,虽然我和霍长凡并不怎么相熟,这次见面也是我们初次见面,但我还是要和您说一句,您还是先查清楚他的底细再选择和他结盟,虽然您和霍长凡抱团一起,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利而无一害,可若是不弄清楚他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近乎毁灭的摧残。”

他说:“你说的这一切我自当都清楚,所以目前我也只是和他短暂的接触,并未有深入的牵扯,我也在查他这个人,等查清楚后,我才会做长久的打算。”

我说:“也许,您可以查查仙乐阁。”

外公看向我问:“怎么?你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我说:“我怀疑策划这场刺杀的不是霍长凡的两个军师,因为那些舞姬目标无比明确,为的不过是直取金赤的性命,那些舞姬说是杀手,其实更像是死士,她们谁都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她们目标明确的杀了金赤之后,便一一被袁成军的士兵杀死,连反抗都未有,袁成军想留一条活口都来不及,用这么多舞姬去杀一个金赤,你觉得这个成本有多高?袁成军和霍长凡打了这么多年仗,在经济上都有些吃不消,所以才会捆绑上一个穆镜迟,何况是土匪出身又没什么背景的霍长凡呢?他有这么多时间和钱去培养这么精细的东西吗?那些舞姬潜藏在仙乐阁,琴棋书画可是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地步,您不觉得很可疑?而且仙乐阁连袁成军都查不出来背后的老板是谁。”

外公听我如此说,便沉默了良久,他抬起炭火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然后端起了其中一杯,喝了一口说:“我会派人去查查仙乐阁的底细,刚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如今经你这样一分析,还真是不对劲的很。”外公又说:“不过,你还有事情未完成。”

我看向外公。

他说:“现在先不管我和霍长凡的关系到底有多深,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一个共同的明确目标点,那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和他有合作关系,所以你暂时走不了,甚至还需要办一件事情。”

我看向外公。

他递了我一张纸条,当我将纸条打开后,还没一秒,我猛然紧握看向外公,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的惊愕,而是淡声说:“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而且你别忘了,你的孩子是怎么流掉的。”

外公的话让我捏住纸条的手紧了紧,他说:“清野,你忘记了我之前的话,我时刻告诉你,要成为穆镜迟永远都无法得到的女人,你不听我的,和他越了雷池,如今怎么样?我的话验证了吧?你们之间发生关系还未有十天,他就把你送回了袁家,并且还娶了亲,让你怀了孕,却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就是你不听外公的话,所付出的代价,若是你从未和他越雷池半点,后面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我没有说话。

外公也不逼我,他低声说:“你自己去想清楚,我说的是否有道理,如今的你不一样,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自己爱上他,所以这一步是你下面要走的,我知道很冒险,可是如果成功了呢?这是我们绝无仅有的机会。”

我反问外公:“如果我失败了呢?”

他无比肯定的说:“他也不会杀了你,你最多被他遣送回袁家,不会有任何伤害,这就是你唯一有恃无恐的地方,所以这一次,我们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面前的那杯茶,就在这一分一秒中,在我未察觉中,冷了下来。

外公看着我,似乎是在等我答案,我将那杯水往唇内狠狠一倒,冰凉的液体之间滑过我喉咙内,我放下手上空掉的茶杯对外公说:“这件事情我有的选择吗?如果我说不呢?”

外公沙哑着声音说:“在你说不之前,你先好好想想你的姐姐,你的阿爹,你的阿娘,以及陆家那二十几口的人命。”

外公永远都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他也永远都是轻而易举的用三言两语,将我逼上一条我本不愿意走的路,就像他让我待在穆家,也是用的这样一句话。

我轻笑了一声。

外公说:“这就是你我的宿命,他们是你的至亲,所以不能白死,外公拿着这条老命在这里给你父母报仇,为的不过是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心,而你是他们的女儿,这种事你岂有迟疑的道理?”

我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我握紧茶杯说:“好。”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是安了心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们两个人都相互沉默的在那坐了一会儿,那盆炭火在我们之间烧得艳红,外公再次开口说:“你回去吧,不管这次的事情能不能成,一旦成了,你也重获自由,去过你任何想过的生活,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如果成不了,清野,我们的计划还远的很,也许之后外公都没那个时间帮你,毕竟外公年纪已经大了,以后陆家就剩你一个人。”

他眼底带着深深的沧桑,在炭火的照耀下,竟然还透露着丝丝的疲惫。

那只茶杯被我握得咯吱咯吱作响,最终我又松开,我对外公说:“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努力的。”

他:“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去吧。”

我从椅子上起身,看了外公一眼,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外公忽然说了一句:“等等。”

我稍微停了停,侧眸去看向他,外公说:“过几天是你爹娘的忌日,若是你成功了,别忘了给他们上几柱香。”

我说了一个好字。

我再次回到了那捆住我的帐中,那里面依旧是两个士兵在镇守着,我走了过去后,他们看了我一眼,我伸出了手,他们明白了我的意思,迅速用绳子再次将我捆住。

之后的那几天卧继续被人捆在了那营帐之内,除了依旧每天有人给我送饭,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进来看我,和之前没有任何不一样。

差不多又过了三天,霍长凡又来了一趟,他带着两个士兵到达我的营帐内后,便看向地下躺着的我,他说:“你姐夫还没带人来,你要不要写封信过去。”

我躺在草堆里问:“霍军长之前可有递信过去。”

他说:“递了,一直没有动静。”他皱了皱眉头,嘶了一声说:“按道理说,他也是该有动静了,难道他还能不顾的死活不来?”

我说:“是军长对我用的手段太温和了。”我这句话一出,他眉头皱得更加深。

我仰起头看向他问:“您认为将我捆在这里,就能让他带人过来换我?你错了,在这样的情况,我的生命不仅没有受到危险,而且还不用受皮肉之苦,在这饿殍遍地的年代,还被您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换做是任何人都不会着急。”

他听出了我话内的意思,不过还是问了句:“你的意思是?”

我说:“把我束在那军旗之上,他来不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他竟然半晌都没有说话,我莫名觉得有丝嘲讽,反问他:“怎么?霍军长不敢?”

这句了话让他瞬间变了脸,他大声说:“老子有什么好不敢的!若不是因为你是个女的,嫩皮细肉不禁冻,老子早就把你挂了上去,还任由你在这营帐里享清福?”

接着他又说:“不过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过如果是这样,你可能会受点苦。”

我说:“既然来了,我不怕白来,军长只管动手便是。”

他听我如此说,便没再犹豫,迅速对身后两个士兵说:“架起来,给我束在那最高的军旗之上。”

两个士兵说了一句:“是。”然后走了上来将我从地下架起,便把我带了出去。

外面天寒地冻,是我想象不到的寒冷,连那两个经历过风霜的士兵,都有些发着抖,他们将我捆在了军旗之下后,然后用绳子将我一点一点拉了上去,他们将我捆在了最高的地方。

那上头的风,比地下的更为喧嚣,我在那头之上,能够感觉到寒风似刀子一般隔着我的双颊以及我身体的某一处,霍长凡在地下走着说:“你好好给老子在上头待着,若是你姐夫不带着老子那两个军师过来,我告诉你。”他指着我:“那你就给老子在这上头待上一辈子。”

接着他派了重兵把守在我周围,又在我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准备了埋伏,等这些都准备好后,大约是外面的风刮得他都冷了,他踹了一脚身边冷得发抖的士兵说:“给老子精神一点。”

接着,他自己打了个寒颤,紧着衣服,迅速入了军营。

之后我便被人一直捆在了上头,起初还觉得寒冷,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竟然一点知觉也没有,我只觉得身体像是被冰封了一般,除了脑袋还有点意识以外,基本上我的全身已经成了冰块。

让我们所有人都所料未及的是,还不到晚上我便有些奄奄一息的迹象,我的身体太弱了,又加上身体至今都还没恢复,这样的冷天里,完全不用费一兵一卒就可以要了我的命。

底下的士兵也发现了我的情况,快速的背着枪进了霍长凡的军营,去请他出来,等霍长凡再次到达军旗之下后,他抬眼瞧了过来问:“什么情况?活的还是死的。”

我好半晌没有回答,他身边的士兵说:“这种鬼天气,连我们都冻个半死,何况是一女的呢,军长,她刚才还有气呢,不会现在死了吧?”

霍长凡看了那士兵一眼,当即猛的抬手拍他头说:“别给老子胡说!老子还等着她换我的军师呢。”接着他又说:“去,给我上去一个,探探她的鼻息,看是活着还是死了。”

很快便有个士兵爬了上来,费了好大力在我鼻尖探了探之后,他才对底下的霍长凡说:“军长,还有点气,不过,我估摸着再这么冻下去,也到头了。”

这件事情就将霍长凡给难住了,他取了军帽,用手抓了抓脑袋,咦了一声,似乎在想着该怎么办,他想了许久,便毫不犹豫的说:“把那娘们给我弄下来,这样下去要是死了,老子哪里还有筹码。”

旗杆上的士兵得了命令刚要给我松绑,把我给弄下来,这个时候我终于动弹了两下,用两个人的音量对那士兵说:“跟你们军长说,坚、坚持……”

那士兵给我松绳索的手顿了顿,他看向下面的霍长凡,这个时候霍长凡说:“等等,先别松,老子要是现如今松了,那不就拿那袁成军跟穆镜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他们都不心急,老子在这里心急什么。”他指着士兵说:“捆着,给老子继续捆着,要是真的死了,那也不是老子的人,看谁弄得过谁。”

那士兵听到霍长凡的话后,又看向我,便很快又迅速爬了下来。

霍长凡没有在犹豫,在下头走了一圈后,便又快速朝军帐内走了进去。

之后仍旧是寒风肆掠,不知道何时竟然还下了雨,那落在我身上无疑是雪上加霜,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结冰,将我冻住,一直到大半夜霍长凡又出来了一次,站在军旗之下看向我,见我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越发着急了,而穆镜迟那边始终都没有消息。

他撑着雨伞在下头站了一会儿,问身边的士兵:“穆镜迟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身边的士兵说:“自从他们知道人被捆了后,我们那边的线索也就断了,收不到那边的情况。”

霍长凡来回走着,走得更加焦急了,大约在这样的关头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选择,放我下来,和不放我下来,都是一种错。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大雨里有一个士兵骑着一艘马狂奔了过来说:“报!”

霍长凡眉头一动,便看向那士兵,那士兵进了军营,便从马上一翻而下,对霍长凡行了一个军礼说:“军长,穆镜迟的车马就在一百米之外。”

霍长凡一听,他笑了,对那士兵问:“人来了?”

士兵无比肯定的说:“来了。”

这个时候霍长凡是一点也不急了,便让士兵去里头搬了条椅子过来,然后坐在那椅子之上,垮着个腿,坐的跟山大王一样说:“赢了,兄弟们别急了,好好给我打起精神来给我对付!”

整个军营如海啸一般咆哮着一个字:“是。”所有人挺拔着腰身以军人的面貌站在这场大雨里。

莫名的,我忽然明白了,霍长凡为什么会成为袁成军最大的死敌,正当我迷迷糊糊想着这个问题时,穆镜迟的车停在了军营之外。

他从车内下来,黑夜里他穿着一袭月白的长衫,温润的面容,站在雨夜里倒像是个教书先生,他身后跟着周管家,在后头替他撑着伞。

穆镜迟抬眸看了一眼军旗之上的我,只是一眼他收回了视线,对霍长凡说:“霍军长,不如先把人放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就算是这个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霍长凡没有动,他和穆镜迟年纪并不会相差多大,可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他靠在椅子上,用藐视一切的气势说:“穆先生说谈,我怎么知道您是要怎样一个谈法,老子的人呢。”

这个时候穆镜迟也没有丝毫犹豫,很快便有人架着两个人出来了,是霍长凡的何军师还有丁军师,他一瞧见如此,便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问:“活的还是死的?”

穆镜迟笑着说:“当然是活的。”他话微微一停顿说:“不过,那就要看军长之后是要活的还是死的了。”

接着,穆镜迟的两个人,便用枪顶住了那两个军师的脑袋。

霍长凡不敢轻举妄动,又抬头看了一眼军营之上的我,很快他便对身边的士兵说:“去,替我把人给放下来。”

那两个士兵听到吩咐后,迅速爬上了旗杆上迅速把我给放了下来,不过,他并未先把人交出来,而是问穆镜迟:“我怎么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我的军师,这大晚上的,我须得确认他们的面容。”

穆镜迟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很快,霍长凡便派了个人过来进行查看,等他查看完后,又跑了回去,跑到霍长凡面前说:“是两位师爷。”

霍长凡这才放下心来,他靠在椅子上晃荡着二郎腿说:“是你先放还是我先放。”

穆镜迟说:“一起放。”

两方的人便架着各自的人一起走了上去,到达军营的门口后,所有人全都止住了脚步。

穆镜迟站在后面静静看着。

霍长凡的人,用枪对准我的脑袋将我递过去后,穆镜迟人自然也用枪对准那两个师爷递到了军营门口的那道防线内,双方交了人,便各自提着各自的人朝回走。

等我被人提到穆镜迟的面前后,他撩开我垂在面前的头发一看,眉眼有些阴寒,不过很快,他将我扣在怀里,接过一旁人手中递过来的衣服迅速将我裹着,就想带着我往车上走,不过他停了两秒,对身边的两个人说:“杀了。”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正当霍长凡的人急着给那两个师爷松绑时,忽然穆镜迟的人忽然抬手瞄准那两个刚站起来的师爷,嘭的一声,一人开了一枪。

那两个军师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晃荡了两下,便当着霍长凡的面,倒在了他的面前,霍长凡错愕的盯着。

穆镜迟连头都未返,抱着我直接上了车,坐入了车内,当霍长凡的人就要追出来之时,这个时候,忽然有士兵从后头冲了出来,冲到霍长凡的面前说:“报!军长!袁成军正带着人在攻打我们的后营!”

还没等霍长凡反应,忽然一颗炮弹轰了进来,就在那一瞬间之间,霍长凡身后的军帐炸得稀巴烂。

他身后的士兵一把将他护住在地,炮弹四起,接二连三的轰炸,我听见霍长凡骂了一句奶奶的,便拔枪带着身后的士兵们便冲了过去。

穆镜迟抱着我在车内坐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看向车窗外混乱的一切,许久他对司机说:“开车。”

不过在他刚说完开车这两个字时,我一把刀子直接扎在了他心口。

穆镜迟闷哼了一声,有些些始料未及,他好半晌都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稍微一用力,又把刀子戳进了他胸口一寸。

车内没有人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坐在前头的周管家都未发现。

空气极其的安静,穆镜迟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低眸看向我,看了我好一会儿,我的手在发抖,无止境的发抖,我的脑袋挨在他胸口处,衣服将我整个人遮盖,几乎只露出上半边脸。

他握住我手后,我以为他喊人,或者直接让人毙掉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低眸瞧了我许久,忽然捂住了我的唇,将我手上的刀子忽然无声的往外一拔,他将我摁回了衣服内。

然后目光淡然的看向前方,像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我人依旧在他怀里。

车子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当我感觉我身上温热的血液越来越多时,穆镜迟仍旧没有松开捂住我的唇的手,我在他怀里挣扎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没有挣扎得开,穆镜迟忽然直接将我提了起来,手便掐在我了我脖子上。

我瞬间不敢再动弹,不过坐在前方的周管家听到了动静,当即便回过头来看穆镜迟问:“先生,我们是连夜赶回去,还是暂时进城入客店休息。

穆镜迟苍白着唇说:“暂时休息。”

周管家盯着穆镜迟的面容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抱着我一动也不动,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便又说:“好,那我让司机找一家客栈停下。”

穆镜迟微闭着双眸,他嗯了一声。

当我们不知道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多久,一直闭着双眸的穆镜迟,忽然在昏暗的光线里睁开了双眼,他声音还是一如之前的清亮,他问:“老周,到了吗。”

周管家在前方环顾了一圈说:“快到了,再转个弯。”

他嗯了一声,再次垂下了眸子,但我感觉学越流越多的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可他掐住脖子的手并未有动。

不知道过多久,当车子停了下来后,司机最先下车,穆镜迟却没有动。

司机来到了我们车门旁,他将车门给拉开后,便提醒了一句:“先生,到了。”

穆镜迟抱着我还是没有动,司机还想说话的时候,穆镜迟声音虚弱的说:“阿寺,去找个医生,别惊动任何人。”

可这句话才出来,阿寺忽然看到穆镜迟的座位下全都是浓稠的血,他脚边有一把被鲜血浸没的刀,身为一个保镖的警觉,他迅速把遮盖住我的衣服一拉,他看到穆镜迟那月白的长衫上全都是血,他忽然掏枪对准了我的脑袋,刚要开枪,穆镜迟忽然严厉的大喊了一句:“阿寺!”

那保镖的手一顿。

周管家看到这边的动静,便也接着下车走了过来,他看到那一地的血,还有雪里的一把刀,以及穆镜迟掐住我颈脖的手。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将那保镖的手缓缓压了下去。

穆镜迟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阴冷着脸说:“扶我下车。”

周管家说了一声是,很快便将他给扶住,穆镜迟仍旧没有松开我,手始终扣住我的脖子,我整个人随着他从车内下来后,他依旧用衣服将我们身上染红的地方给包住。

当周管家开好房间,当我们到达房间内的那一刻,我感觉穆镜迟再也支撑不住了,我用尽全身力气,就想逃窜出去,可还没逃离他身边一米,我感觉脑袋后面被人用枪给顶住。

我回头一看,是穆镜迟。

他的脸色竟然已经接近了透明,他对我问:“你想去哪里,嗯?”

我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笑着问:“想离开?”

他发出低低的笑,森然而让人背脊发凉,他说:“我在哪里,你就在哪里,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说完,他对旁边的周管家说:“扣起来,别让她跑了。”

接着,他将枪往地下一扔,捂着胸口便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刻他再也支撑不住了,捂着流血的伤口,一步一步朝着不远处的床走去,接着,到达床边后,他整个人软在了床上。

周管家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扶住他,大喊了一声:“先生!”

穆镜迟那件月白的长衫全是血,他连苍白的唇上都沾染着触目惊心的血,他被周管家扶了起来后,便又说了一句:“别伤她。”接着穆镜迟便冷静说:“准备纱布以及消毒液,还有盘尼西林,医生赶不到,所以先做处理。”

周管家看了他一会儿,如今的他也陷入了慌乱的境地,可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周管家立马说了一声是。

然后迅速出了门,去了楼下,大约几分钟,他从车内拿出来一个急救箱,将穆镜迟之前要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他额头上明明已渗透出许多冷汗,可那伤却好像不是在他身上,他依旧冷静的吩咐周管家该怎么做,当周管家按照他的话,一步一步将伤口包扎好,血暂止住时。

他整个人躺在那喘着气,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吩咐:“阿寺,把她带过来。”

那钳住我的阿寺,忽然押着我直接往地下一扔,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穆镜迟低眸看向我,他抬起苍白的手,将我下巴抬住,我只能仰着头看向他。

他看到了我眼里这赤裸裸的恨意,莫名的轻轻笑出了声,他说:“这一刀你等了很多年了吧。”

我没有动,依旧没有说话。

“我也等了好多年了。”他像是自我呢喃一般说出这句话,眼里竟然带着一丝轻松。

他嘴角带着盈盈的笑意说:“从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起,我就不断在心里想,这一刀,她是会留在我三十岁这一年,还是四十岁那年,或是我五十岁呢?没想到,这么快,我还没过四十,你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他咳嗽了两声,咳得床都是震动了,过了良久,他喘着气,用帕子捂住唇角咳出的血。

他闭上了双眸,语气略带疲惫与怅然说:“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好,终究抵不过你对我心里的恨。”

他眼尾滑落一滴泪,直接没入了枕头内的棉絮,无声无息,以极快的速度。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极了,穆镜迟也不再说话,靠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不知道过了多久,医生匆匆赶了过来,他已经晕了过去。

之后屋内一团糟,我被阿寺给带了出去,他们将我关在了一间屋内,门口全是人。

我整个人蜷缩在角落,听着那边的动静,看向外面的窗户,天已经渐渐亮了,带着朦朦胧胧的大雾,我抬起那双沾满穆镜迟鲜血的手,去触碰那些冰冷的阳光。

我轻笑了一声,接着我哭了出来,我缩在角落害怕的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被人关在这边的房间多久,那边慌乱了一晚上,之后那几天都是一片死寂,我不知道情况是怎样。

我只是那样呆滞的看着日升,月出,反反复复。

终于那扇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人是周管家,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向我,我几乎以为他那眼神是要将我杀死,可是他没有动,又只是对外面守住我的人吩咐:“把门关上。”

接着他出去,门又被合上。

到第二天,我不吃不喝,渐渐的体力也不支了,我躺在冰凉的地上,迷迷糊糊的也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醒来,人不是在那家客栈,而是在穆家的房间,周妈坐在了我床边,她哭红了双眼。

她见我醒了,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慈爱看向我,而是哭着说:“小姐,你真是快好生糊涂啊!”

我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看向她,她似乎不想再看我,从我床边,便捂着唇跑了出去,没多久屋内进来一个人,是青儿。

她坐在我床边,手上端着一碗汤,便吹凉了,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我麻木的动了两下,接住,才喝一口,我问青儿:“他死了吗?”

青儿扣住碗的手一紧,便不说话,又继续给我喂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又进来一个人,这次进来的人是王芝芝,她满脸冰冷的站在我床前,她看向我。

我也看向她,她说:“陆清野,你应该死在外面,不该回来。”

青儿停下了手上的勺子,坐在一旁不敢再有动作,只是低头听着。

王芝芝见我只是看着她,她居然抓起青儿手上那只盛汤的碗往地下狠狠一掷,指着我说:“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他现在已经被你那一刀刺得只剩下半条命,他对你这样好,千里迢迢去救你,可是你却这样回报他,陆清野,你不是人!”

我疲惫的转过了头,不想看她,也不想听她说任何话。

平时不怕王芝芝的青儿,此时竟然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王芝芝哭了出来,她说:“陆清野,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要你赔命的,你记住我的话。”

接着门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响,门被合上了,王芝芝从这间房内离开了。

我闭上了眼。

青儿蹲在了地下捡着那些碎片。

方浪书院推荐阅读:同桌是我妈花舞艳天下许你余生地老天荒未来手机诡秘:悖论途径天才主播和女明星荒岛求生的日子穿书后女配她又甜又飒叶辰夏若雪都市极品医神顶点小说赛罗奥特曼之无限光辉乘欢妻下:首席的第一爱人!快穿女配:病娇反派又黑化了万界从绝世唐门开始凌太太的修炼之路最深纠缠:复仇娇妻太心急南风无默语我的小姨是大明星快穿之炮灰她选择种田农女跳龙门重生之火凤凰BOSS很纯情:老婆,乖乖就擒表姑娘她弱不禁风奇迹之皖南儒商神豪的完美人生:从国企辞职开始钓鱼又赶海,我是渔村最靓的仔王权帝婿震惊!我的徒弟居然是女帝豪门情变,渣总裁别碰我刚和青梅离婚,怎么就一起重生了独宠101次:总裁深入爱天眼神医病弱莲花你别惹驭香我要莽穿娱乐圈华娱之顶流天王都不宠女儿是吧?我宠!我的女友竟是好兄弟遥夜有你龙门狂婿重生八零:小磨坊崛起朕的后宫里面个个都是人才重生之都市王者秦云白篱梦都市修真之闲鱼想躺平八零年代:靠着习武逆天改命无良宠妃:惹祸萌妃太撩人末世大佬问鼎娱乐圈萌妃无敌:抢个邪帝来玩玩重生77,猎人悠闲生活
方浪书院搜藏榜:神医:师父让我选一个女神结婚都市无敌剑仙遥望行止同桌是我妈花舞艳天下许你余生地老天荒我的网恋女友不可能是校花春落杯中妖海洋猎钩她是我的心上星没超能力的保安也要拯救世界霍少宠妻90度C捡来的女婿好生猛破封归来的逆天之子[红楼]不一样的黛玉团宠妹妹又掉马了BOSS大人,抱不够异世之坏男人傲娇影后农女匪家拈花一笑不负卿溺爱之宠妻成瘾锦绣风华之第一农家女沦落工具人:开启灵气复苏和离后我把残疾摄政王衣服撕坏了重生之食业大亨蔺爷的小祖宗是穿来的口袋妖怪之逆袭虞见阿笼都市:我是绝世高手我孩子的妈妈是大明星刚穿越就挑战地狱难度天降七个姐姐倾国倾城Boss老公撩妻成瘾医婚难求未来手机神豪:呼吸都能赚钱恶魔校草:小呆萌,好美味!诡秘:悖论途径华娱之鎏金时代穿书八零:我成了极品家的福气包百宝图解纪机甲与男神斗罗:从震惊朱家姐妹开始权少的暖妻回档2010:从搞比特币开始直播鉴宝:大哥可真刑啊棺香墓火神豪:女神们都被我渣了我靠和坤成鉴宝大师
方浪书院最新小说:得不到的爱,我离开好咯官道之人见人爱重回千禧年的俄国金手指泛滥,我靠复制入圣超凡都市修行奇遇记重生97,却成了老鲜肉云行修改世界?我只是一位普通的神那年韩娱从淘宝老板到娱乐圈顶流今世异人图之风动神州我在异能学院当老师的日子年代,带着全家逆袭我在医院挂机升级那些年法师杀手竟是现代魔女领主,开局获得至高天赋铁汉骨气你和我之间难以缩短的距离魔功大成,你让我和你们讲道理?南洋家族的崛起年代:开局娶女知青,狩猎威虎山直播之崛起于荒野重生之我是肱三头肌之王我觉醒的魔法,无人知晓转世重生,我成为东南亚之王不做老实人重生后,被校花反追医道仙尘愿平安常在此世华娱霸途:从救下神仙姐姐起步半岛的蓝色频道自研药品被抓,我果断改行搞科研2006:重塑人生破刀?可曾听闻魔刀千刃文娱从顶流开始加点牛奔马啸素悦静好都成神医了,怎么可能不无敌全民觉醒:我,写轮眼!是垃圾?傲娇青梅,我追花路上的绊脚石回到红火岁月做俗人和董事长的纯爱故事京都小少爷重生追到乡下抱糙汉没道理啊!怎么我们越卷他越强?武阵师:率领万族抵御神王医武双绝小农民拜托,我真不是富二代我捡到的女孩怎么突然变奇怪了就剩半年生命,还得拯救世界?暗潮潜伏职场迷雾中的真相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