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汤怀瑾明令禁止,但南瑜睡醒后做的第一件事还是跑去公司查看最新的情况。
发货过程确实辛苦非常,可只要结果是好的,一切就又显得是那么的值得。南瑜回到宸帆的时候,所有的员工基本上都回来了,就算脸上还都挂着疲惫,神色却都是愉悦的,开心的。
尤其是一线厂家的老板,他们原本在裴家彻底离开宸帆之后,就打算着大难临头各自飞。对南瑜这样的小年轻能不能撑得起宸帆这样的企业,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还是因为穆骞的到来,借着汤铭集团的名声,才让大家伙好容易定下心来跟着宸帆接着干。
真是没想到,南瑜竟然还真就有点本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开销路,不是易事。
相比于从前做海外代工时期的订单,现在的这个起单量并不算大。但因为这些厂家老板对南瑜实在不报什么希望,没有希望,才会觉得惊喜。
南瑜被夹道欢迎,掌声雷动。
公司有了希望,每个人都保住了饭碗,在这个经济下行,沿海地区的加工厂家成片倒闭的年景下,谁不是欢欣鼓舞!
做进出口的,其实比其他任何的行业都更能明白经济的动态,宸帆面对的问题,正是千千万万的加工企业都面临的挑战。
也好在宸帆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换了南瑜来做主事人,运用所有新兴的媒体,电视比赛、网络网红、网店销售,让工厂的销路打开。如果按照当初裴家执意硬挺,幻想着撑过这一段时间,进出口的春天会再一次降临的做法,恐怕宸帆也是熬不过去的了。
南瑜在公司的威信,顷刻间就不止上了一个台阶。
在众人的掌声与不断的夸耀声中,南瑜觉得自己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她觉得很不真实,在今天之前,她其实没有什么雄图大志。比不觉得自己能将宸帆带到多么高的程度,她只是想着,能撑下去,只要把公司撑下去,能发得出工资来就好。
其他的事,还真的没有什么规划。
公司能走到现在,当然有南瑜殚精竭虑的因素,但同样也有偶然。
事情的开始往往如此,好似一切都来的太突然,被馅饼砸中的感觉,令人目眩,却又迷茫。
巨大的成就感以及虚荣感袭来。南瑜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难免会有些应付不来。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
只因,汤怀瑾的电话来了。
“谁让你又去公司的?不是说好今晚要跟我去见见我的朋友?上一次你说有约会,今天难道又要失约?”
实在不怪汤怀瑾语气不佳,任着谁一觉睡醒,身边人去楼空,也会心情不悦。
南瑜昨晚睡的早,汤怀瑾找了南瑜三天,手里压着的事情不少,她睡下之后,他还不忘勤勤恳恳的工作到深夜。才上床抱着早已经睡如黑甜梦境的南瑜休息。
一觉醒来,汤怀瑾朦胧中收紧手臂,想要抱个美人满怀。
结果,扑了个空。
也许是之前南瑜突然找不到人留给汤怀瑾的印象太深刻,他第一时间就惊坐起,生生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到床头南瑜留下的她去了公司的纸条,虽然是清楚了她的去向,可是胸口那一股股的无名火,真是怎么都消散不去。
汤怀瑾此时还能压着性子给她打电话,完全是靠着多年精英教育的修养。
南瑜自然是有些心虚的,当然明白在昨天他找到自己,并且发了不小的脾气之后,她还这样悄悄的跑到公司来,是顶风作案。
但是.......但是.......
公司现在的情况,怎么能让南瑜不心心念念着呢。
南瑜低着头好声好气的劝,“昨天你跑来带我走,我离开之前只是简单的叮嘱大家都回家。今天总要来给工作收尾一下,你别气,别气,我马上就回去。”
汤怀瑾‘啪’,就挂了电话。
懒的再跟南瑜说。
实在是令人气愤的是,汤怀瑾就算再怎么绅士,也还是带着上位者的心态。现在的情况,是他不眠不休的找南瑜。找到了人带回家来,伺候着洗澡吃饭,休息够了,她就又消失无踪。
他是堂堂汤铭执行董事。
每天想见他的人排着队来的,好不好?
怎么日子过的,倒成了是他每天追着老婆跑,完全成了怨妇样!
.......
被挂电话,南瑜吐吐舌头。
明知道他会生气,可她还是忍不住跑来公司。
只不过被汤怀瑾这一通电话泼了凉水,之前那种被恭维被突然的成功吹嘘的轻飘飘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南瑜冷静下来,召集公司员工开始开全员大会。
公司在这一次的动员中,总结之前的错误。
下一次,是坚决不能在出现全公司跑去发货这样的事情了。
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公司里流淌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有赖于之前穆骞大刀阔斧的裁员,公司里有些资历,倚老卖老的,全部都被穆骞清除了出去。
宸帆虽然是成立了将近二十年的公司,可目前公司的员工,基本上都是年纪很轻的年轻人。
没有了年纪的束缚,公司里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想要让公司更加强大。
这样的场面,南瑜自然喜欢。
在这种时刻,南瑜要做的,其实就是‘画饼’,已经是年末,马上就要农历新年了,南瑜跟全体员工许诺,如果今年的贸易额能保持住去年的量,年底就给大家分红。
公司的业绩连年锐减,今年只要不降,南瑜就求爷爷告奶奶的烧香了。
对于南瑜来说,挣钱现阶段不是她的目的。
她想要一个更加好的宸帆。
“欧芯,你带几个人成立一个售后的小组,这几年发货之后,顾客就会陆续收到了。售后的工作我们一定要做好,尽量不要出现差评。”
这也是经验之谈。
之前康馨的网店,就是因为差评量过于的大,才会经营不下去。
南瑜没有苛刻到一条差评都不能接受,毕竟众口难调,可能做到最好的,她都想尽力一试。
.......
安顿好公司的事,南瑜马不停蹄的去选衣服。
汤怀瑾说的今晚的聚会,其实早就安排过,只不过那时南瑜要跟南新安吃饭,拒绝了汤怀瑾。
聚会的人,据汤怀瑾说,都是汤怀瑾在纽约时的朋友。
相约的地点。就在望江楼。
南瑜选好了衣服,特意先一步的到了望江楼,她现在也算是望江楼的一份子,晚上在这里有聚会,她想来提前看看情况。
南新安在店里。
知道晚上南瑜要在这里宴请朋友,就对晚上的预约多了几分用心。
一看预约的人,南新安就明白了。
跟南瑜说:“今晚来的人,怕都不是小人物。”
南瑜不懂,“嗯?”不是说都是汤怀瑾在纽约时的朋友。
南新安摇头说:“当年有一批孩子都是作为企业继承人被集体送出国学习的,那汤家自然也在其中。今晚来的,恐怕都是当时送出去的那批孩子。”
南瑜立刻就想到汤怀瑾是五岁多就被送出国去。
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才五岁的孩子。被一个人送到国外去,怎么舍得呢?
不过南新安的说法,倒是可以理解了。当年应该是送了一批孩子出去,这些孩子,都是各个家族的继承人。
从小就在外国接受训练,不仅是对能力的培养,也有对感情的加深。
家族之间的契合,从来也是继承人要学习的能力之一。
有了南新安这句话,南瑜不由得对晚上的聚会更加上心。她跟着南新安已经学了一段时间,虽然还做不出一手好菜,但是至少已经知道那些菜适合什么样的人。
尤其是选酒,南瑜最是在行。
南瑜忙忙碌碌的一天,等到了约定时间,汤怀瑾到望江楼的时候,南瑜就在门口等他。
看他下车,急忙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满脸是笑。
原本汤怀瑾还有些生她的气,不过触碰到她冰冷的手,他到嘴边的话就转了方向,变成了,“外面这么凉,你在外面干什么?”
“等你呀。”南瑜咬着尾音,对着他讨好。
毕竟他最近真的对她颇多纵容,在能力范围内。南瑜是不想让汤怀瑾不开心的。
两个人在一起,欢欢乐乐才是最好。
最近降温了,沪上的冬天从来湿冷,南瑜为了今晚的聚会,特意挑了略显隆重的礼服裙,自然是冷的。
汤怀瑾刚从车里下来,铁灰色的呢子大衣原本就是扣子解开的,顺势就把她往怀里一裹。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说这话的时候,汤怀瑾真是无力。
想发脾气都发不出。
南瑜在他怀里扭了扭腰,故意磨蹭他,“好嘛,知道啦。”
她最是清楚。怎么让他把持不住。
柔软的触感在胸前来来去去,汤怀瑾觉得怀里抱着一条润滑的鱼儿,滑不溜手。
手掌往她浑圆的臀部上拍了下,“别闹!进去了。”
“嗯,好。”
她也知道今天这样的场合,不能继续闹下去,真要是把他闹的失了控,倒霉的还是她。
汤怀瑾带着南瑜一道进去,南瑜在这里早已经不是外人,门童、服务员都要叫汤怀瑾一声姑爷。两人的待遇,都不低。
南瑜今晚今晚为了配合汤怀瑾,选了相似度很高的铁灰色丝绒裙子。很西洋式的设计,层层叠叠的蕾丝领子,已经宫廷式的裙摆。配上南瑜葫芦似的身材,倒是比她穿旗袍的时候,更显得性感。
西方宫廷风的裙子,通常都更突出胸、臀。
南瑜有张非常东方的脸,眼睛细长,瞳孔比较接近眼角,瞳孔上方约有三分之一为上眼皮所盖,眼尾优雅的微微上翘,有点笑的样子,眼有眼光流而不动。迷人而富有魅力。
配上西洋式的裙子,反而添加了很多异域的神秘感。
汤怀瑾对她今晚的打扮很满意,赞了一句。
他的赞美从来克制,一句不错就已经到了极限。怎奈南瑜今天因为公司的事情,实在心情好,少不得得意忘形自夸一句,“我可是服装公司的老板,自己就得是活招牌不是!怎么可能品位不佳。”
南瑜说的是实话。
别看她平时极力的想把自己打扮的更成熟有威严,穿着打扮都是往商务女精英的路子上走。
这公司的属性实在是很能影响一个人。
如果南瑜在金融公司,那么她可能就真的在黑色套裙里走不出来了。可谁让宸帆是服装公司呢,每天都在跟衣服打交道,看的多了。品位自己就上去了。
汤怀瑾忍不住捏南瑜的脸,“自吹自擂。”
他是极谦卑的人,也可以说是极苛刻。对事物,哪怕是对自己都要求高的吓人,从不自我夸赞,遇上南瑜这样活色生香王婆卖瓜的,实在是哭笑不得。
就在汤怀瑾掐南瑜的脸的瞬间,定好的包间里有人出来。
看到这一幕,动作很飞快的扭头又进了包厢。
各地的人性格不同,若是在北方,指不定朋友们就会起哄起来,少不得要调侃几句。但是在沪上。人与人之间有着某一种深入骨髓的个人空间感。
隐私这东西,天然的就会去尊重。
还没进去就被人围观,南瑜有些难为情。
汤怀瑾倒是不在意,他们本来就是合法夫妻。
南瑜跟着汤怀瑾一起走进包厢,里面的人实在不少。
这些人来的时候,南瑜还在厨房忙,所以倒没有一一见过。
包间里男士占绝大多数,只有三位女士在座,而且看样子,这些女人还都是作为家属出席的。汤怀瑾进门,自然有人热切的打招呼。
南瑜能看得出汤怀瑾跟这些人的关系很亲密。
寻常的汤怀瑾在面对外人时,总会有一种疏离感,但是在这些人面前,汤怀瑾是没有的。
尽管他还是不热络,没有拥抱或者情绪激动的表情出现,只是跟人握手、交谈。
在场的人太多,南瑜一时记不清楚名字,唯一她之前就见过并熟悉的,当然就是何修仁。
何修仁自从南瑜手术后,就没有再跟南瑜见过面。
今天再见,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两人能体会。
除何修仁之外,另外两个让南瑜记住的人,一个叫博明。一个叫靳南风。
记住博明,是因为博明的妻子。
她自我介绍是博明的妻子,叫吕清。
吕清是个极热情的人,拉着南瑜亲亲热热的叫妹妹,那模样亲昵的就似乎南瑜真是她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与汤怀瑾相同。
南瑜并不是善于跟人搞热络这一套的人。
大概骨子里,总还是藏着些冷漠、疏离的魂。不过吕清盛情难却,南瑜也不好拒绝。
吕清开口就有一幅大嫂的气息,“他们男人说他们男人的事,咱们女人不掺合。走,咱们说些咱们的小秘密。”
南瑜被吕清拉离汤怀瑾身边。
也不知道这位吕清口中的‘小秘密’是什么意思。
南瑜就只是沉默的陪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听着就好。
汤怀瑾远望了南瑜一眼。他有些担心南瑜应付不来,她其实对交际应酬,没什么经验。
不过胜在南瑜安静。
不说话,总不会错。
吕清大概是误会了南瑜的沉默,自顾自的跟南瑜解释,“我当你是我亲妹妹,跟你说句贴心话,今儿这事,你没必要动气。她韦琦今天跑到这里来,完全是自取其辱。她当着她周旋在他们这些人之间是多有面子的事情,哼!女人呐,自甘下贱最没劲。”
南瑜根本就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清就已经劝了她很多。
韦琦.......
南瑜倒是有些印象,完全是因为她的这个名字,中文英文都一样,南瑜觉得很省事。
韦琦是今晚出现的三个女人中的之一,她是靳南风的女伴。
吕清说:“今晚来的,我跟畅沁都是明媒正娶的老婆,她韦琦算什么东西!”
好了,南瑜终于了解了今晚出席的三个女人的全部名字。
畅沁、韦琦、吕清。
畅沁似乎是在场其中一位的老婆,但是南瑜完全看不出来。因为畅沁完全是独立的个体,看起来,跟任何人都不是一个阵营的,完全男性化的打扮,跟汤怀瑾他们在一起谈生意喝酒。除了个头低一点,嘴唇涂了唇彩之外。根本看不出其他跟女性化有关系的地方。
开始进门介绍的时候,汤怀瑾就说:“畅沁从小就跟我们混在一起。”
吕清对畅沁也只有一句话,“我是比不过畅沁,她多厉害,没有老公,也能行。”
但是吕清的下一句就说:“可是她韦琦算什么东西?今晚她凭什么来?不过是个交际花!”
南瑜对吕清不断的人身攻击感到无奈,也不知韦琦是怎么吕清了,能让她如此不屑。
吕清又前前后后说了不少,南瑜总算是摸到了一些头绪。
这韦琦当年也是跟着汤怀瑾他们一起出国团体中的一员,只是韦琦的家族在过去的这些年里,败落了。这在沪上,简直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情。
有人发了财,有人破了产。
不断颠覆。
才是沪上这座城的魅力。
韦琦家族败落之后,就辗转于他们这个圈子里,跟不少人有关系。
当然,其中也包括汤怀瑾。
吕清愤愤,就是如此,满心为南瑜打抱不平,觉得今晚韦琦的出现,就是为了来让南瑜难堪。
对这样的论点,南瑜真的神经大条。
那韦琦今晚不是以靳南风的女朋友的身份出现的吗?
怎么就成了让她难堪的呢?
吕清讲的口干舌燥,看南瑜还是一幅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真是替南瑜叹息,“你怎么心这样大,那个女人她居心叵测!不是好东西!”
南瑜的想法其实挺简单。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韦琦今晚的表现,实在看不出跟汤怀瑾有什么关系。反而是跟靳南风,腻呼的厉害,就差将身子全部靠进靳南风的身上了。
“南瑜,来。”
汤怀瑾叫南瑜过去,南瑜跟吕清礼貌的道别,走到了汤怀瑾身边。
“这是南风,你来跟他认识一下。”
汤怀瑾特意跟南瑜介绍靳南风,当然,靳南风身边,还跟着八爪鱼似的韦琦。
南瑜觉得盯着人家亲热的动作看有些不道德,所以眼神躲闪着,微笑点头,打招呼,“你好。”
其实刚才进门的时候,汤怀瑾就已经介绍过,这一次又重新介绍,是因为,“南风家是专做服装生意的,爱恋品牌你知道吧?他家旗下的牌子不少。”
这才是汤怀瑾的目的。
听到‘爱恋’,南瑜眼睛亮了下。
‘爱恋品牌’在国产服装品牌里,可算是头一把交易。是国内成交量最大的品牌。铺货量更是吓人,无论是高档mail,还是一般的二线城市商场,都有爱恋的门店。
在国内,做服装的,谁不知道‘爱恋’呢。
特意打量了靳南风一眼,靳南风身材纤长,穿着打扮非常讲究,像个教授或者文人,倒不是很像商人。
不过,南瑜的目光触及在靳南风腰间不断摸索的女人手时,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虽然情浓亲热是别人的自由。但是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状似无人的抚摸,咬耳朵,还是让南瑜接受无能。
南瑜表现的不是很热络。
大概靳南风也觉得身边的韦琦有些过份,所以带着韦琦先一步出了包间。
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多问。
汤怀瑾跟南瑜说:“你那个公司,可以高价卖给南风,这样你也能轻松些。”
卖?
南瑜立刻就绷紧了神经,他原来,还是心心念念着,让她彻底不工作,回家当全职太太啊!
.......
望江楼的走廊一头,韦琦被靳南风从身上剥离下来,狠狠的甩出去。
韦琦今日盛装而来,高跟鞋在地毯上一拐,身子一歪,跪倒在地。
“闹够了?”靳南风说,很冷的声线。
韦琦脸上带着不岔的神情,不服输、不低头的瞪着靳南风,“没有!我还没闹够!我就是要闹的他们不得安宁!结婚?我不高兴!谁都休想有好日子过!”
靳南风抬起脚,鸭青色的麂皮鞋子挑起韦琦的下巴。
韦琦用力的撇头,不让他的脚碰到自己的脸。
靳南风一声笑,凉凉的,带着无尽的戏弄,“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谁又把你真当个玩意儿?”
韦琦抬头。依旧是她倔强的模样,“我就是我!”
从韦琦的角度看上起,靳南风儒雅至极。明明都是在国外长大的,其他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海归的样子,偏偏靳南风,竟生出古典的名士风流的模样,雅致的如诗画里走出来的人。
可若是你觉得此人如外表般多情温柔,那就大错特错了。
靳家兄弟众多,靳南风并不是最受宠,可是这些年,他却没有任何争议的成为家主。
心狠手辣,不输任何人。
韦琦心头发冷,靳家做服装生意,挣女人钱的人,身边的女人自然不会少。靳南风从来都薄情,对女人尤其如此。
她大概知道他喜欢她什么样子。
所以,她就要保持住他喜欢的样子,要倔强,要刚强。
靳南风确实如韦琦所想,最喜欢坚忍不拔的女人,因为这会让他有种摧毁感,看着坚不可摧的人在他面前屈服,多么的有成就感。
只是.......靳南风眸光微沉。
想起之前在包间里见到的南瑜,从头到尾都如一条茫然的傻头鱼。吕清说了什么,靳南风能猜到,可南瑜的表现,大大出乎靳南风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今晚靳南风带着韦琦来,当然不是无缘无故。
他跟汤怀瑾从小就不对付。
没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对象看不对眼。
汤怀瑾那幅高高在上的冰冷让靳南风反感,而靳南风这幅悠然恬淡的模样,汤怀瑾也觉得假。
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了解彼此内心对权利的欲望,所以看不惯对方表面上的伪装。
靳南风走神的功夫,韦琦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保持着她不折不挠的本性,仰着下巴对靳南风说:“我不信汤怀瑾能忘了我,当年他父母离世,他患上自闭症的日子,是我在他身边嘘寒问暖,没有我,他走不出梦魇!”
这是韦琦的筹码。
从前,靳南风自然信她的话,因为汤怀瑾,对她的确很照顾。
可是如今.......想起被汤怀瑾护在怀里的南瑜。
靳南风怀疑起来。
他曾经沾沾自喜,觉得他终于占了上风,夺人所爱,将韦琦收拢在自己的身边,从而让汤怀瑾失落难过。
现在看,情况好像完全不是如此。
汤怀瑾看韦琦的眼神,毫无波澜,反而今晚,那个傻傻的南瑜,倒是从未脱离出汤怀瑾的注意。
男人看男人,总是看的更深。
韦琦跟南瑜在汤怀瑾心中的高下,根本不用去比。
只是一点......靳南风想不通,汤怀瑾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看起来傻的连话都听不懂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