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主动撤销诉讼,放出一爷。
大度,真是太大度了!
原来麻烦的解决方式不仅仅一种方法,想把她放出来的方法也不一定非要在一爷身上入手。
想想我也是傻,竟然还去探监,之前就没想到来郑佩佩这边做做思想工作。
拍卖会还在继续,但是瓷瓶,钧窑,都落拍了。
不珍贵,不美观,光值钱的东西,现在收藏价值也不高了,好比那些富商,他们手里有那么多这类宝贝,何必花钱再买这些性价比低的产品。
“唉,古玩行业在走上坡路,可古玩也在更新迭代,说不定再过几年我就真失业了。”我由衷的哀叹了一声。
大夏人口与日俱增,为了生财,不少人都打进了古玩市场,可一旦人多了,玩法就砸了,就不能再守旧靠以前的那点老学问混江湖了。
郑佩佩也看出我的担忧,她淡淡的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有点实力的老板都转商业化了吗?”
“明白了,再这样下去,我这样的玩宝人就只能混在江湖最底层,与他们的距离也越来越大。”我恍然大悟,似是被郑佩佩的三观给带走了。
我不该给自己定位为鉴宝人,而是要给自己定义为生意人。
小地主一早就给我选了江湖气最重的琉璃阁,那就是想让我经商的同时,也笼络人脉。
郑佩佩抿了抿嘴,惆怅的感叹,“你不明白的还多着呢,公家想管制一个行业,其实也没那么难,只需要把最大的几家揪住,到时我们这些猢狲也会随着大树倾倒而无家可归。”
“四大名门还不算?”
我不解的问。
郑佩佩摇了摇头,“他们也是猢狲,还是几个被人利用的猢狲。”
“哦!”
四大名门之上还有什么人?
我甚至完全想象不到,也打听不到。
“你也不用好奇,你放心,公家折腾归折腾,等到碰了壁之后,就不敢再有收揽江湖之心了。”
看来,上头的人比这两位领导还厉害得多。
古玩江湖有没有刀把子我不清楚,但是我明白,上头的人比公家还具权威。
我正想着,就见郑佩佩笑着打断了我。
“拍卖会可要结束了,你还不打算上台展示下你的宝贝?”
被她这么一提醒,我才猛然意识到把正事给忘了。
我拿上福伯递过来的木盒,漫步上了台。
别说,我这一个月在金陵没白混,刚一上台就被几个人认出来了。
“哎呦,这不是砸挂杨老的小刀爷嘛!”
“小刀爷又怎么样,他又没什么宝贝,上次还是靠砸挂才拿到的山河玉镯。”
“也对,他到底只是个玩宝人,没什么压堂宝。”
……
经他们议论,我才知道我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了这么刻板的印象。
有能力,但是没实力。
“各位,我今天带来的是我聚贤庄刚收的一件宝贝,请各位掌掌眼。”
紧接着,我打开木盒,轻轻地放到展台上。
随着摄像头逼近,束口黑釉碗顿时展现在大众面前。
在我献宝之后,他们又再次议论起来。
“你看,我就说吧,他手里的宝贝都这么不起眼,要是能被竞拍出去,我把桌子吃了。”
“上回易宝用阴器,这回献宝又拿出这么个破碗,我就不信这回他还能打咱们的脸。”
“不见得,这碗貌似不太对劲啊!”
……
瞧不上我的那几个人,他们连看都不仔细看。
反倒是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他们盯着宝贝眼神出奇。
“这不是碗!”
“你们看那雕工,下面的托架底盘,这好像是建盏。”
“对对,怎么瞅着那么像油滴天目盏?”
“不会吧?油滴天目盏一共三对,那可是明惠帝朱允炆命能工巧匠打造的宝贝。”
“据说油滴天目盏点起油灯,相当于ktv的闪光灯,随烛光摇曳而绽放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
鉴宝行当还没没落,不少行家已经看出了端倪。
要知道,宋代烧瓷是开始,但却不是巅峰。
真正将施釉,手法玩转到极致的是明朝,因为明惠帝继位期间当值太平盛世,受小马皇后的影响,他最喜欢的就是文玩字画,也是那个期间,将烧瓷做到了玩法多样性。
这盏油滴天目盏就是当世的代表作。
我倒上浅浅的一层油,点上灯芯。
碗内的釉面如同水中散开的有话,连绵不绝,密密麻麻。
在强光手电照射下,光线落下,骤然反射出五彩斑斓。
这可是和汝窑天青釉瓷器,明成化青花斗彩鸡缸杯病假器具的三大宝贝啊!
我展示过后,便扬起手宣布。
“各位,小子没什么本事,也学着各位大佬开了一家堂口,就在朝天宫外,名曰聚贤庄。”
“今日我所展示的这件竞拍品并不是聚贤庄的压堂宝,但它却是我与各位结缘的宝贝。”
“我愿用这件宝贝的报酬请诸位赏脸到我聚贤庄一聚,古玩本是一家,我请大家吃一顿团圆饭。”
这些都是场面话,但却字字入了他们的心。
尤其是这句“古玩本是一家”。
古玩江湖盘子越来越小,早就不如历朝历代的繁华,之前可以称之为江湖,现在顶多就只能称之为“家”。
下面的富商纷纷心动起来。
我这么说,就说明我的竞拍价格低。
而油滴天目釉却值天价,他们等于在竞拍会上捡个漏。
望着他们心动的表情,我伸出两根手指,“油滴天目釉的价格大家都清楚,今日为结缘,不为求财,底价我只要两百万。”
要知道,这可是名宝,即便卖到八位数也不为过。
两百万,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新低。
“我出两百五十万!”
一个富商已经红眼了,第一个叫了价,而且一叫就加了五十万。
“两百五十万是侮辱了油滴天目釉,我出四百万。”
又一个富商大吼一声,震惊了全场。
四百万,那可是高出了底价的一倍。
眼看着他们持续加价,下面的郑佩佩不由噙起一抹笑容。
她也随着富商们一起加价,“我出六百万!”
她若是想要,我可以把其他几盏也低价卖给她,她又何必公平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