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哥的反应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险些钻到桌子底下去。
我扶起蛇哥,给他建立自信,“蛇哥,你怕什么,这是在东北,又不是在金陵。”
“早晚得回去,到时候他还不灭了咱?”
蛇哥倒是聪明,我都没忽悠动他。
我笑着问他,“你不是说要跟我混,怎么还害怕疤爷?”
“小刀爷,您不怕?”
蛇哥狐疑的看向我。
“不怕,在我眼里,他只是丁长天的一条马仔,丁长天不让他动我,他就不敢动我。”
我眯缝着眼盯着远处的疤爷,刚好与他的眼神撞上。
带疤爷来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大哥,靠着面子引荐疤爷来做买卖的。
疤爷本就不拿他当回事,所以当即越过了他,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身后待了四个老者,还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小弟,在快要接近我的时候,他吩咐几人先找地方待着。
随后,他和杨老并肩而行,朝我而来。
“呵,小刀爷,咱们这算是狭路相逢?”
疤爷上前打着招呼,但却充满了敌意。
我也没惯着他,笑着还嘴,“狭路相逢谈不上,只能说我自甘堕落,今儿个跟狗抢饭吃。”
一听这话,疤爷一拍桌子,恐吓道:“你就不怕我在东北把你做了?”
“疤爷,你可是我的红花棍郎,弑主的事你干不得,不然传回金陵,你就丢大人了。”我没怕他,反而迎着他的凶光。
疤爷知道我什么脾气,这种场合下他没法动手,跟我动嘴皮子就只能是他吃亏。
见状,杨老打了个圆场。
“岐王宅里寻常见,崔九堂前几度闻。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咱们都是金陵来客,今日难得异乡相见,就别剑拔弩张的了。坐下,和小刀小友喝杯酒,化干戈为玉帛。”
我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以前杨老和疤爷是相敬如宾,关系再好,那也很客气。
可今日杨老竟然是教训的语气跟疤爷说话,不是不给面子,而是有了主次。
最关键的是,疤爷这么倔强的脾气竟然真听了杨老的吩咐。
“就听杨老的。”
他不情不愿的坐下,举起了酒杯。
“疤爷贵人多忘事,我从不喝酒。”
我没动酒杯,而是拒绝了他。
“妈的,我自己喝。”
疤爷一口将杯中酒喝掉,顺便把气往下压了压。
就在这时,介绍疤爷来的那位大哥也走了过来。
他笑问:“老疤,这你朋友?”
“朋友谈不上,他是我的红花棍郎。”
疤爷还没答话,我先把话茬抢过来了。
那位大哥一听,马上捧起我的手,恭维道:“哎呦,正主亲自来了,我听说您是金陵大家族的人。”
“他不是我老板!”
疤爷白了他一眼解释道。
大哥倒是直接,一听我不是他老板,马上嫌弃的甩开我的手,像是摸到了什么晦气的东西。
果然鱼找鱼,虾找虾,蛤蟆找蛤蟆,他和疤爷一个德行,都是我不喜欢的类型。
“妈的!”
蛇哥见我被人奚落,暗骂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那位大哥马上扫了一眼蛇哥,震惊道:“卧槽,我没看错吧?这不蛇哥吗?”
那大哥看清蛇哥,马上激动地迎了上来。
蛇哥被认出来了,也不装了。
“小棍,几年不见,你威风了?”
给疤爷引荐生意的这位当地大哥叫李棍,和蛇哥年龄相仿,当年还是蛇哥的小弟。
李棍吓了一跳,急忙解释,“蛇哥,我哪敢在您面前威风,也就是这两年赵老大照顾弟弟,要不哪有今天。”
“狗东西。”
蛇哥当面骂道。
李棍有点尴尬,但还是尽量赔笑,“蛇哥,您回东北,是打算做生意?”
“跟我老大一起回来的,找文强谈笔买卖。”
蛇哥瞥了一眼我。
一见这场面,李棍急忙又要捧我的手跟我示好。
可这回,我没让他碰我,而是淡淡道:“我觉得晦气。”
见状,疤爷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拨,“李老大,你好歹手底下养着三四百号打手,还怕他?”
疤爷当然瞧不起蛇哥,当初收蛇哥的时候,蛇哥就像个三孙子似的。
李棍一听,急忙解释,“老疤,你可别这么说,咱山城谁不知道眼镜蛇,当年那也是山城一霸。”
“是吗?那我可能认错人了,在金陵,他就是小蛇,我手下的小马仔,手下不过五六十人而已。”疤爷轻蔑的一笑。
这已经不是蛇哥第一次被轻视了。
李棍急忙摆了摆手,“不可能,我们山城都知道眼镜蛇,他那么有血性,不可能混差了!”
“是吗?”
疤爷站起身,拿起酒杯,缓缓将将杯中酒倒在了蛇哥的头顶。
“小蛇,我说的没错吧?”
蛇哥惨笑一声,“疤爷说的对,我就是条小蛇。”
他灭蛇哥的威风,那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站起身,倒上一杯酒,也想把它浇在疤爷脑袋上。
可就在这时,赵文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老蛇,谁欺负你了?”
赵文强对蛇哥没的说,刚才他虽然忙别的事了,但眼神一直在盯着蛇哥这边。
见蛇哥被人奚落,他马上过来给蛇哥找场子。
一瞬间,场面很尴尬。
每个人都沉默了,包括刚才奚落蛇哥的疤爷。
见状,赵文强一把扯过李棍的脖领子,大声问道:“是不是你欺负老蛇了?”
其实他是明知顾问,刚才他明明都看见了。
他就是要杀鸡儆猴,故意给疤爷看。
李棍左右为难,“强哥,你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难为蛇哥啊!”
“那不是他,难道是你?”
蛇哥突然看向疤爷。
二人都是一方大哥,对视之间,火药味十足。
这里是赵文强的地盘,而且随随便便就能打电话摇人。
但疤爷不一样,他的人都在金陵。
就算能叫来小弟,也未必拼得过。
更何况他还叫不过来,他养的只是经济社团,跟他混归跟他混,拼命地买卖也能干但却不能次次都拼命,总得有侥幸心理。
如果他们知道疤爷的意思是大老远的赶来东北送死,那绝对叫不来多少人。
没什么人想死在异乡,连个名字都留不下。
疤爷没敢动手,而是开始讲理,“是我,我教训一下我小弟,有问题吗?”
“小弟?老蛇,你现在靠着他吃饭?”赵文强疑惑不解道。
“恩!”
蛇哥艰难的回答道。
“真他妈复杂,你不是说你跟这位小刀爷混,现在怎么又跟这个刀疤脸了?咱出来混的,哪有一仆二主的说法?”
赵文强更不理解了。
换句话说,他就是不想蛇哥跟任何一个人,就该跟他平分天下才对。
“以后我只跟小刀爷。”
蛇哥突然下了决定。
他迟早要跟疤爷提退出社团的事,本来想来回拉扯一番,但现在到这份上了,他就直接明说了。
赵文强闻言,也明白了几分。
他拿着我刚刚倒好的那杯酒,递给了蛇哥。
“那好,你既然跟他没关系了,那这杯酒,你也浇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