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佩普听到这恼人的声音,那点被维持的理智瞬间被点燃。
她带着满腔的怒火卷起漫天的黄沙从地底翻涌而出。
“你还敢回来!?”她怒视着下方渺小身影,双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将她连带着这只可恶的虫子一起化为灰烬。
“这有什么不敢的。”若木摊了摊手,眼中满是真诚,“我来处理点历史遗留问题,顺道问问你,能不能把阿赫玛尔的身体给我。”
他注视着面前的巨龙,与上次相见相比,这巨龙身上不妙的气息越发浓郁,如果不是必要,他也很想离阿佩普远远地。
现在这龙,大概只能归为不可回收类了,还是有严重放射污染的那种。
阿佩普很想直接告诉他,那人渣的身体早就被他消化,残渣都拿去当肥料了,但是又觉得这种回答有损她身为元素之龙的威严。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事实上,阿赫玛尔的身躯安然无恙。
自从按照约定一口吞下阿蒙的神躯后,那尸体就像是在她身体里扎了根,无时无刻不在把名为智慧的毒引入她的身体。
若非是她曾经在世界的边界对这毒有所了解,在吞下神躯的一瞬就要彻底发狂。
“哼,那就凭你们的本事来拿吧,不知道半残的你还有当年的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她就张口向若木咬去,而后者非常配合的没有任何躲闪。
直到若木被她吞入腹中后,阿佩普的理智才堪堪恢复了些许,她后知后觉的想到……
刚刚自己是不是又把那个食用口感有毒的家伙吞了?
……
被吞入龙腹的若木见到的并非是肉质的身体组织,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树木花草皆是衰败枯萎,其中有些生命体征的生物个个都奇形怪状,只遵从着本能行动。
而在这方世界内最中心的位置,是一片真空区,奇形怪状的生物体统统对那片真空区退避三舍,其中只有无时无刻不在流动向外侵蚀的黄沙。
他将身上坠着的草系神之眼摘下,盯着上面那道几乎微不可察的裂痕。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顾多托雷曾经的劝告,非要再次触阿佩普的原因。
在他捉住纳西妲手腕的瞬间,脑海中像是被人抹去的记忆回归了零星的几片,
取回赤王神躯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全盛的多托雷不是说他不够格么,那他偏偏就要让他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而从他迈出那片不断流动的黄沙开始,他的脚下就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台阶,像是指引一般,无声的将他引向最中心只有着些许虚影的高台。
不知缩小了多少倍的赤王陵虚影的平台上,只着一件白袍的青年躺在上面,紧闭双眼,当然,也不会有再睁开的机会就是了。
若木神情复杂的端详……瞻仰了阿赫玛尔的神躯后,长长的吸了口气,伸手朝着他胸前放置的赤金纹章探去。
随着他的触碰,无论是周围的黄沙,还是脚下的台阶,乃至赤王陵的虚影以及阿赫玛尔的身躯全都化为了闪烁着光芒的粒子涌入他的身躯。
若木捂着脑袋,尽量让自己的意识不被突如其来涌进的无数记忆。
像是一瞬,又像是经过了漫长的一生,若木的神情逐渐变得和缓,他朝着空无一物的面前摆了摆手,像是在同谁告别。
正如钟离所言,赤王机关算尽,诱导阿佩普吞下神躯转移其上的毒素并非是为了活出第二世。
那个到死都没忘了坑房东一把的男人有着他自己的偏执。
在赤王看来,逝去后权柄散落为尘世无数碎片上一抹微不足道的意识,即使再度成长为完整的个体,也都不再是他了。
他接受的记忆并不完全,就像是阿赫玛尔故意为之,带走了那些掺杂着感情与选择的记忆,只余下冰冷客观的结果。
这让他在被这些记忆灌输时,就像是在读一本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旁人的事迹。
……
在若木前往沙漠时,荧也摆脱了花神诞祭的轮回。
经由之前有过合作的艾尔海森的指引,摆脱掉了教令院的探子,前往了沙漠中的阿如村。
看着与艾尔海森打的难解难分的赛诺,荧有些无奈。
这就是文弱的学术分子?
虽然她之前就想吐槽了,那一身腱子肉怎么看都不像是室内派能练出来的吧?
现在她更想吐槽了,能跟大风纪官打的有来有回的,是哪门子见了鬼的文弱的学术分子?
“你们不要再打了啊!”
“对啊,这样又打不死人。”派蒙凑在一旁帮腔,“神之眼都没用。”
再收到两记眼刀后,派蒙果断的钻到荧的背后,不再说话。
在两人决定拿出些真本事时,沙漠突然开始震动起来。
地下那些干涸了不知道多久,其中流淌的清泉早已变为黄沙的输水装置一个接一个的运作起来。
而被黄沙深埋于地下,百千年不曾见过天日的古代建筑也纷纷挣脱开桎梏,重新屹立在大地之上。
一柄与赛诺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权杖挡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各位,停手吧,沙暴要来了。”
有着异色眼瞳的女子挡在打出真火的两人间,遥遥的看向天边开始出现的悬浮建筑群。
同样注意到异变的阿如村村民面色或是担忧,或是窃喜。
当中有些心思活泛的一边朝着屋内躲避即将到来的沙暴,一边窃窃私语。
“塔尼特部族说的是真的……”
“早知道我也去投奔了。”
“等沙暴过去我们再去也算不晚,至少还有口汤喝。”
“赤王回归,好日子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