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朝结束后,勤政殿内的众百官,都在等待着皇帝陛下的到来。
“于爱卿。”君雾沉微微颔首。
于翰从朝臣队列中走了出来。
皇帝这话一出,群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留在这里,剩下的人,可以走了。”
南宫君雾沉看着文武百官们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群被吓破了胆的人,看来暗地里还有不少值得他挖掘的东西,虽然诛林氏九族,皇家内库丰盈。
不过,需要的东西还是很多的,比如给边关士兵的武器。
“那臣等就先告辞了。”
众臣临走时,心里都带着一丝担忧和忐忑,看了看孤零零立在大殿中间的于翰。
其实他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林氏的覆灭,于大人也是出了不少力,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肱股之臣。
于翰也有同样的想法,等所有人都走了,他才抬起头,双目放光地看着坐在金色龙座上的皇帝,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陛下,你又要我做你的卧底,是谁,是我的什么人?”
自从他帮助皇帝陛下除掉了罪相林氏后,他的心情就变得很好,一提到除掉奸臣,他干劲十足。
一想到罪相林氏那一页一页的犯罪证据,他就恨不得把那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将他们一个个的揪出来,免得他们再伤害大昭百姓。
“我听说,你夫人第一个孩子,就是双胞胎,你可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皇后昨夜心神不宁,睡不着,你去问问你夫人,皇后这样下去,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爱卿,你还记得那位给你妻子看病的太医和稳婆么,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看病?”
“……”于翰无语。
他、他是不是听错了,皇上不应该跟他谈的是国家大事,怎么会扯到女人怀孕的事情上来?
苏浅今天起得很晚,一点食欲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吃了一口,一张小脸有些憔悴,看到君雾沉,她还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
“皇上。”
往日里温柔的嗓音,此刻却是那么的虚弱。
南宫君雾沉坐在苏浅的身边,他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病怏怏的脸颊。
“没胃口?你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重新准备。”
苏浅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手中的勺子,懒洋洋地靠在南宫君雾沉的肩膀上,喃喃自语。
“君雾沉,我不想吃,我记得女人在怀孕的时候,都会有恶心的感觉。以前,我还很得意,因为我什么反应都没有,现在想来,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
苏浅抬起头,看着连廊中挂着的那几盏精美的灯笼,幽幽一叹。
“是啊,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唉!”
“皇上看,这盏灯,从早到晚,都是用来照明的,俗话说,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唉。”
君雾沉:“……”
于翰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女人怀孕后,往往会变得更加忧郁。
听到皇后娘娘的话,其他人也都学着姜公公的样子,低着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每天都是他们点亮宫灯,哪里会累了,明明应该是他们累才对。
唯有织云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静静地跟在皇后娘娘身后,仰着脸看着灯笼出神,是啊,灯笼会不会累,蜡烛会不会燃?
“听话,吃点东西。”
南宫君雾沉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她的手掌,声音带着几分魅惑,像是在逗弄一个孩子。
苏浅从南宫君雾沉的肩头抬起头,她眨了眨眼,然后摆了摆。
“好,既然你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多吃点!”
君雾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爱意,他在苏浅的红唇上轻轻一吻。
“好的,谢谢你的好意,你想要什么?”
“酸豆角。”苏浅喊了一声。
正午时分,
太医准时到来,为苏浅把脉,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太医,他是谁?”
“草民……”
苏浅不禁有些诧异,不等太医烟说话,那老者已经对着苏浅跪倒在地,这一幕,让苏浅吓了一跳。
“不不不,老者不必如此,若是真要行礼,只需作揖便可。”
织云早就料到自己的皇后会有这样的举动,她什么都没说就站在一边等着,皇后刚一说话,她就走过去把老者扶起来。
“这……”老者神色稍稍一怔。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医,见他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对着皇后娘娘拱了拱手。
“草民景和,拜见皇后,万岁万万岁。”景和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有一天,会在皇宫里见到皇后。
“不用客气,织云,赶紧给太医和景和搬张椅子,这里也没别人,坐吧”
苏浅坐在一张红木椅子上,说道。
太医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婢女抬着两张椅子进来,他顺势坐了下来,而景和则是一脸懵逼。
百姓们都说,皇帝陛下虽然治理有方,但是,他的手段,却是残暴的很。皇帝行事风格,虽有所收敛,但长久以来的形象,并不是一两个月就能改变的。
皇帝的后宫之事,他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但暗地里还是有一些猜测的。
自古以来,后宫里的女子,都是尔虞我诈,而能在后宫里站稳脚跟,又深得皇上宠爱的皇后,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没想到今天见到她,她就像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女儿,一点也不盛气凌人,让他觉得很亲切。
“皇后娘娘,这是咱们京中有名的神医,他一生都在行医,曾经为于大人诞下双子,是这样的,陛下担心你昨夜身体不太好,便让人去找了景大夫,进宫给你把脉。”
苏浅听得两眼放光。
“是是是,景神医,你赶紧给我把把脉,看我以后,能不能别再吃太医给我开的那副苦兮兮的安胎药了。”
太医,“……”
到了最后,苏浅吃了一次又一次地皱巴着小脸,一副苦瓜模样,可就是换不了这么苦的药。
苏浅很忧伤,真的很忧伤。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
苏浅瘦弱的肩头披着一袭华丽的鹤流云斗篷,她站在走廊上,依偎在君雾沉的胸膛上。
“皇上你看,那些树叶,花朵,小草,都被厚厚的雪压着,真是凄惨!”
君雾沉“……”
可偏偏这个时候,织云却在后面附和道:“就是,娘娘,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苏浅瞬间从夫君的怀中挣脱出来,亲昵地握着织云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亲人。
“对对对,织云,你说是不是!”
“嗯嗯!”织云点了点头。
“……”所有人。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奴才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