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辞熹松开了褚栎,褚栎腿软,径直朝地面摔去。
他眼疾手快,复而接住了褚栎。
“没事罢?”他有些紧张,“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褚栎不言不语。
辞熹叹了一口气,打算去检查一下褚栎有没有伤到哪,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感觉到不对劲,他掀开了褚栎那被烧焦的衣袖,本来是白皙的皮肤,可现在却是血肉模糊,吓人的很。
辞熹脑袋疼,“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要是我没有发现,你的手就废了!”
怀中的人眼神空洞,依旧没有说话,随后,辞熹叹了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往客栈走去。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等陆疆行赶到的时候,褚栎外祖家的宅子已经变成废墟了,陆疆行脸色阴沉的很,命将士们进去搜索。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副将来到陆疆行身边,“将军,方才已经命仵作验尸了,一共三十具尸首,其中一具女尸年龄约莫五十岁,一具男尸约莫三十多岁,还有一具二十岁左右的男尸,其余的年龄都差不多,应该是府里的丫鬟家丁,并没有发现褚姑娘。”
陆疆行在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把遗体都带回去,命人搜寻褚栎的踪迹。”
他一拉缰绳,转身离开。
辞熹透过窗户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许许多多的士兵拿着火棍在寻找,他关上窗,走到褚栎床边。
“应该差不多了。”
他拉起褚栎的手臂看了看,已经包扎好了,“陆疆行在找你,你要去找他吗?”
褚栎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他没有再问,帮褚栎盖好被子,“你好好休息,我陪你。”
眼泪突然就夺眶而出,尽管如此,她还是闭着眼睛,不肯睁开。
辞熹用手帕帮褚栎擦了擦,额头上的头发有些凌乱,辞熹就用手把它拨开了,“尽管睡觉,不用担心的,就算有什么,我也会帮你赶走的。”
褚栎小声啜泣,动了身,怀抱住辞熹的腰身,辞熹愣了愣,随后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一夜无眠,不想让褚栎一直躺在床上,辞熹索性就把她扶了起来。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褚栎怔了怔,启唇道:“我想吃东街的那个白馒头。”
知她说话,辞熹心里轻松了不少,“好,我去给你买,但是你要好好的待着,不要离开。”
褚栎点头应允。
辞熹到了东街,却发现根本没有卖馒头的地方,心道不好,立马跑回去了。
顾翊还在准备药材,大门却被猛的推开了,他被惊了一下,发现来人就是褚栎。
像是没有想到褚栎会主动找他,他还有些轻蔑的笑了笑,“你来干什么?”
褚栎看着他,“我问你,我外祖家的事情和你有没有干系?”
顾翊一脸茫然,“你外祖?出了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
褚栎拿出袖子里的匕首,对着顾翊,“我外祖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明明就是在装傻充愣,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我配合你当内应的话,我答应你啊,你为什么要对我外婆他们下手?!”
“你觉得我会稀罕对一些老弱病残下手吗?你外祖的事情我的确知道,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可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褚栎气急,直接冲过去就抵上了顾翊的脖子,“演戏不错,你说的也在理,不过跟你脱不了干系,我索性先杀了你自己去找真相。”
褚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迷茫和恐惧,取而代之的不能否决的坚定,这样的她,让顾翊有些害怕,好像她下一秒就能看穿自己。
“真的不是我放火的,是长公主!是晋国长公主下的手,我那日偶然之间看见她了。”
顾翊有些慌乱。
“你看见了为何不说?!难道你如今已经开始袒护敌国的公主了吗?!”
顾翊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口水:“褚栎,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杀了我也于事无补了,这件事真的是长公主做的,我不告诉你,是我错了,我会赎罪的,但是你不能让真凶活的那么潇洒啊,如果你想报复长公主,我会帮你的。”
顾翊一直盯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冷汗都冒出来了。
“我可以帮你……”
顾翊慢慢的把那把匕首推开了。
褚栎冷冷的看着她,“你这在哪里看见了长公主?告诉我。”
顾翊蹙眉,“你不会打算去杀那个长公主吧?你可要三思啊,现在去无疑是以卵击石。”
褚栎道:“关你什么事?”
她狠厉的看了顾翊一眼,转身离开。
待她走后,顾翊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可怕。”
“她可不是一般人,”声音自屋顶响起,晨露就这样出现在顾翊面前。
“你说的,”顾翊喘了口气,“是你放的火,褚栎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对她?”
晨露笑了笑,“我跟她没有仇怨可言。”
顾翊狐疑道:“那你为何?”
“这个你就不用问了,总之我会帮你的,让褚栎心甘情愿的为你办事。”
两人正在说着话,突然晨露眼色一凛,迅速闪开,一支飞箭迅速的朝这里而来,射断了顾翊的几根头发。
辞熹缓步走了进来,他怒视晨露,“我道为何你如此奇怪,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晨露一点也不慌张,“辞熹上神还真是厉害。”
辞熹看向这里面唯一的人界中人顾翊,他已经晕过去了。
辞熹有些愤怒,“所以你身为上仙,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你出手杀害了凡人,按例是要被处以极刑的,你跟褚栎到底什么关系?”
“这个上神就不必知道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褚栎上神的就行了。”
“你怎么不害?”辞熹道:“你杀害了她的亲人,如此行径,何来如此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