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栎说:“自小耳濡目染,应该的。”
脖颈上的伤口传来刺痛的感觉,她蹙眉,“将军,我得先走了。”
陆疆行也记起了褚栎如今还有伤在身,便点头道:“好的,路上小心。”
褚栎乘马车走了以后,陆疆行进去找了老道长,道长年迈,耳朵不好,外面发生的事自然是不知道。
陆疆行帮老道长收拾了一下那些米袋。
“道长,方才那位姑娘,您认识吗?”陆疆行用比较大的声音跟他说。
“我认识啊!”老道长说:“她小时候就帮她爹娘给观里送米,而且她在帝都也算是大名鼎鼎的了。”
老道长把褚栎满月酒那日发生的事都告诉陆疆行了。
陆疆行倒是觉得有趣,“没想到如今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倒是奇了。”
老道长弯眼笑着,“可不是嘛,褚姑娘人好,心地也好,真是个好姑娘。”
陆疆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答话。
褚栎回了府便差人叫了大夫过来,自己先翻了一遍家里,发现连金疮药都没有,褚栎有些无奈,看来家里要时常备些紧急药物了。
等了一刻不到,小厮便说大夫已经来了。
褚栎便在大厅等他。
来了才发现大夫并不是以前经常给褚家治病的老大夫,而是一个相对年轻的。
褚栎问那个小厮:“王大夫呢?”
小厮毕恭毕敬的回答:“王大夫有事回家了,我听说这位年轻的大夫在那片声誉不错,便请了他来。”
辞熹看着低头蹙眉跟小厮说话的褚栎,眉眼带笑,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怎么变。
他出口道:“褚姑娘,放心吧,你脖颈上的不过只是小伤,我能治好的。”
褚栎本来也没有看不起辞熹的意思,她只是有些好奇,先前那位怎么没来,但是他既然如此说了,褚栎也没有别的好说的。
“既然如此,就麻烦这位大夫了。”
辞熹说:“姑娘,我姓楚。”
“楚?”褚栎重复了一声,跟她一个姓?
“暮霭沉沉楚天阔的‘楚’字。”辞熹出声解释到。
褚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辞熹走到褚栎身旁,放下身上的药箱,低头看了看褚栎脖子上的伤,温热的气息喷在褚栎脖子上,弄得褚栎有些痒痒的。
“还好,伤口不是很深,只有这几天不要碰到水就可以了。”
低沉的声音在褚栎耳畔响起,有些不自在,脸上还有些微烫。
辞熹给褚栎的伤口上了药,缠了一些纱布,这才算治疗结束。
一直到辞熹起身褚栎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怔怔的,“带这位楚大夫下去领银子吧。”
辞熹谢过,待到离去的时候还深深的看了出神的褚栎一眼。
褚栎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自己这是怎么了?
陆疆行这几日几乎天天往皇宫里头跑,陛下热衷于各种事叫他,才刚在女武神观陪了老道长一会,便又差人把他唤回去了。
不过今日却恰好遇见了来皇宫找皇后的长公主。
长公主一见陆疆行就笑了起来,“将军,你又来了。”
陆疆行行了个礼,“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脸颊红了起来,垂垂欲泣的样子,“叫什么公主,不是之前说过了叫我的小字就行了么?你怎的跟我这么生分了?”
陆疆行说:“这是规矩,不能乱的。”
“好罢!”长公主满心满眼都是他,“既然如此,便只好随将军了,将军是要去找父皇么?快先去吧。”
待到陆疆行离开,长公主的眼神就变了,她对身边的宫女说:“我叫你查的陆疆行最近见过一些什么人都调查清楚了吗?”
宫女畏畏缩缩的,立即跪了下来,“公主恕罪陆将军的行踪一向诡秘,况且将军身边还有许多暗卫,奴婢派的人实在是没有本事,公主……”
长公主神情淡淡的,“罢了,既然你如此没用那就送去窑子里吧,省的脏了本宫的眼。”
长公主话音刚落,便来了好几个侍卫将方才那个宫女拖下去了。
剩下的只有那个宫女凄厉的哀嚎声。
长公主摸了摸耳垂上的东珠,随后又笑了起来,施施然的往凤鸾殿去了。
次日,陆疆行便启程去往了温城,长公主给他送来了许多干粮,被陆疆行随手扔给了下属。
褚家也开始在府门口施粥,来盛粥的人很多,一大锅粥不到一个时辰就没了。
羡春有些忧愁的看着褚栎,“小姐,这么下去咱们还有多少米给他们吃啊?”
褚栎说:“放心吧,咱们府还不差这点钱。”
她担心的只是事情得不到根本的解决,这样的只会越来越多。
辞熹过来的时候便看见有许许多多的人在褚家门口排队。
“褚姑娘还真是大方。”辞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褚栎看见他还有些疑惑,“楚大夫您怎么来了?”
他举起手上的药箱,“换药。”
褚栎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差点忘记了。
辞熹帮褚栎换药的时候,涣晴却突然回来了。
她哭着跪倒在褚栎面前,“小姐,您救救我爹娘罢!”
褚栎有些被吓到了,“你先起来,这是怎么了?”
涣晴泣不成声,“我家就在温城,却不知道温城早就闹了饥荒了,回家才发现我爹娘已经饿晕了,小姐,救救我爹娘。”
褚栎没想到涣晴的家就在温城,这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了,她扶起涣晴,擦了擦她的眼泪。
“先别哭了,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温城把你爹娘接到府上来。”
涣晴感激涕零,“多谢小姐,小姐的恩情涣晴无以为报,只有做牛做马了。”
“傻丫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的事我还能不管吗?我们现在就启程罢!”
涣晴千恩万谢的,褚栎领着她就往外走。
“等一下,”辞熹出声唤住了她,“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继而又说:“我是大夫,如果这位姑娘的父母出来什么事,我还可以帮上一点忙。”
褚栎想了想,觉得他说的对,这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