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辰时,齐子原一大早便跑去告别曹操,领军前往南皮,曹老板虽然不舍但也点头同意。临走时两人均注视对方很久,仿佛有话想说但又无从开口一般,最后只能互道珍重。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齐子原感受到曹操的心意后便有意疏远,就像两个闹别扭的小朋友一样。但齐子原是大人,他想的是距离产生美,等大家各自冷静冷静后就会坦然接受现实,那时候说一句比现在说一万句都有用。而曹老板的想法暂未可知,有可能他觉得对齐子原有所亏欠也说不定。
不过昨日对于鞠义来说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前日还是降将之身的他昨日摇身一变,直接成了曹军的三方统帅之一,虽然还是掌管他那三万降卒,不过这地位可是蹭蹭蹭的往上增,只差齐子原一阶,与曹仁,夏侯惇平级。说一声曹军上将绝不为过!为此他还专门宴请许攸一顿,他还以为是许攸帮他说情的原因呢!
而看破一切的许攸也并未明言,反而揣着明白装糊涂,莫不吭声的便把功劳给领了。随即他又给鞠义出了一个大破公孙瓒之计,誓要把自己绑在鞠义这颗曹军新星的身上。
正愁如何立功的鞠义闻言后大喜,差点没把许攸当成老爹供起来。越聊越投机的两人索性拜了个把子,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而今日同样是鞠义这支先头部队出征幽州之时,曹老板送完齐子原后便跑去送鞠义,说了一大通寄予厚望之言。鞠义更是指天发誓,言不破幽州绝不生还。
唉,这一天把曹老板累的呦,回去太守府一边泡脚一边对郭嘉问道:“奉孝,依你之见,未来局势该当如何?”
郭嘉叹气道:“回主公,去今天下已然明朗,西方的秦子扬,南方的孙坚,中间的刘备,只有他三人是主公未来之大敌,现在就看刘备先攻打谁,谁能在顶住刘备压力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吞并其余势力,如此才能占的先机。子原兄已经与秦孙两军达成攻守同盟,以子原兄之能,防守刘军不成问题!并州方面有公瑾与主公两线夹击,至多一年便能分出胜负。在下还是比较担心幽州方面,此地民风彪悍,我军又不熟地形,公孙瓒还在此处经营多年,我军想要攻过去只能从正面一点一点的打过去,如果大军被公孙瓒拖住,子原兄那边必将压力倍增,恐怕会生出不测!”
曹操闭目沉思半天才叹息道:“本公从未担心过黎阳一线,只因那边有子原镇守。其实如今的局势早就在子原的算计之中,他当年刚来投奔本公之时便说过刘备,孙坚必能起势,西边最少有一人会冉冉升起。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第一次献计便是放弃兖州,攻取冀州以立足,这个大胆的想法着实把本公吓了一跳,当时本公手里只有三千败兵啊,如何能与袁绍数万精锐争雄?可他做到了。他凭借一己之力灭掉了袁绍,打垮了张扬,公孙瓒,黑山军,彻底让本公在此地站稳了身躯。三年了,他尽心尽力辅佐本公,赤诚之心天地可鉴。可本公为何觉得与他越走越远呢?只要他张口,本公什么都愿意给他,本公是真想与他共享荣华,你说本公做错了么?”
郭嘉看着泪水布满脸庞的曹操安慰道:“回主公,无论于公于私,收回军权之举在下都会无比赞成,就算子原兄身处在下的地位,他亦会力劝主公收回兵权。而且子原兄不是顾及名利之人,他招揽了那么多大才,何曾威胁过他们要对其效忠呢?也许子原兄只是担心邺城而已,主公别忘了他的两位夫人还在邺城呢。”
曹操深吸一口气后笑道:“是啊,他可是个恋家之人,你说得对,他为了本公舍生忘死,何曾贪图过权利呢?是本公的疑心病又犯了!本公怀疑谁也不该怀疑他啊!今日陪本公喝上两杯,就当为明日的出征壮行。”
郭嘉笑着应诺后便随曹操找个地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开解曹操郁闷的心情。
半个月后,在乐成看完鹿骑表演的齐子原一路抵达渤海郡内章武县。此处便是曹军在渤海境内的两处水寨之一,拥有水师一万余人,主要用途便是封锁幽州方面的水军与探查辽东方面的动向。
然而公孙瓒的水军总共就两千余人,战力更是不值一提,齐子原觉得留下这么多兵马在这里实在是浪费,还不如借着检验水师之名调去邺城封锁黄河呢。至于辽东郡就是现在的沈阳到朝鲜一地,公孙度在那里当当土皇帝还行,若想争霸基本上是在做梦,毕竟在三国时期那里可是穷的很,人口又不多,养兵都费劲还何谈争霸?以后过去征伐时再派水军也不迟!
但齐子原没想到自己竟然刚到这里便摊上了大事!
起因是当地百姓出海打鱼时被异兽袭击,只有十余名精通水性者死里逃生,而这十余人回来后便开始胡言乱语,一口咬定自己遭遇了海龙王的袭击。这下可让当地百姓彻底方寸大乱,谣言四起。
彰武县令为消谣言只能联络此地水军将领商讨发兵灭兽之事。
而这水军将领也是个人才,一边满口答应一边又不当回事,心想一个畜牲能有什么能耐?它能敌得过我这一万水军?
结果还真应了他的话,这畜牲体型庞大,凶狠异常,既力大无穷又迅如闪电,再加上当天的倾盆大雨,直接便把曹军水师打的溃不成军,近五百人殒命于畜牲之口。
这下好了,当地百姓彻底把曹军视为不详,认为是曹军的不仁才引来了海龙王的报复,甚至有人说海龙王是袁绍的化身,是他回来报复曹军来了!说的当真是言之凿凿,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就要谣言越传越广之时,倒霉催的齐子原正好抵达章武县城。章武县令见状喜出望外,差点老泪纵横,誓要把这个烂摊子甩给齐子原。反正他是天下名将,要是连他都拿不下海龙王,那可就不能怪我无能喽!
被迫接手此事的齐子原也不磨叽,直接找来当日出征的水军将领问道:“你把那海龙王之样貌详细说与本将听!”
水军将领闻言立刻浑身发抖,仿佛受了天大的刺激一般惊恐道:“回,回将军,那海龙王是妖怪啊,它是妖怪,当日本来还是晴空万里,可当那海龙王出现之时,天空中立刻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它真的是妖怪啊!”
齐子原看着精神逐渐崩溃的曹将立刻走上前去安抚道:“本将知道你们尽力了,但我等乃是军人,我们的天职就是保境安民,莫说他只是个海龙王,就是真龙在此,本将也要拔了它的爪牙,因为我们是军人,百姓有难,我们不上谁上?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那畜牲作乱而置若罔闻吗?”
曹将感受到齐子原用力的双手与言辞中的大义凛然顿时安心不少,随即吐出一口气道:“回将军,那畜牲庞大无比,身形似蛇却无鳞片,头有独角,双眼冒蓝光,口内有利齿,全力游动时甚至可以轻松掀翻我军战船,而且速度极快,我军的弓弩很难对其造成有效杀伤。”
齐子原道:“庞大无比?有多大?”
曹将皱眉道:“体长最少六丈,体宽最少也有四尺!”
齐子原闻言紧皱双眉,示意曹将先行退下,自己则骇然的想着:我滴个乖乖,体长最少十五米,体宽也将近一米,你们怕不是遇到大蟒蛇了吧!可我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大个的蟒蛇啊,难道是恐龙时期留下的异种?妖怪?不可能!伟大领袖曾经说过不信鬼神,我可是唯物主义坚定的拥护者,鬼神算个屁,那是火力不够强!老子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遇到我算你倒霉,过几日便拿你打牙祭!”
一旁的沮授见到齐子原愁眉不展顿时有些担忧道:“将军,此畜牲过于庞大,我们应该真是遇到龙王了,龙可是皇室的象征,杀之不祥啊,不如摆上祭坛祭拜河神吧!”
齐子原闻言道:“祭拜河神有个屁用,这里是大海,河神还管不到这。而且龙是什么样有谁见过?它若真是祥瑞就不会杀我的百姓与士卒,反之它就是人人得而诛之孽畜。本将自有办法擒住它,你速去命人大量砍伐竹子,掏空竹心备用。而后在命彰武县令打造上百个两尺鱼钩,五百支六尺鱼枪,两百丈长的粗麻绳也来五百条,三日内必须给本将准备妥当,只许多,不许少!”
沮授问道:“将军,这鱼钩在下可以理解,可这鱼枪是什么?而且时间是否有些紧急?”
齐子原一拍脑门道:“你看本将这脑子,就是把长枪尾端扣个能让麻绳穿过的小孔,无需重新打造兵器。至于其他的必须要按时完成,人手不够就召集城内百姓做事,记得给他们发放工钱。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告诉彰武县令,若是耽误了本将大事,本将先砍了他。”
沮授闻言立刻应诺而去。
齐子原见状心想钓鱼我可是专业的,当年游戏打够时有事没事就出海钓鱼,这个货无非是大一点而已,问题不大!不过这个畜牲是从哪里游来的?要是它以前就在此处,那当地官员不可能不汇报上来。难道真的只是意外游到此处?唉,真是个多事之秋,看来以前不能随便出海了,这个时代可没有高效的海上救援手段,还是在陆地上安全!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随着各种捕鱼器械陆续完成,齐子原立刻率领大军齐聚大海之边,先是把空心竹子用细麻绳固定,编成竹筏以作当大型浮漂使用。随后下令三万兵马分成一百个队列,每列两百士卒,其余一万将士留为备用。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时,齐子原立刻下令水师把刚刚斩杀的五头活牛扎上鱼钩与竹筏一同扔入大海,随即面向众将士大喊道:“诸军尽听本将之令,所有人双手持绳,弯曲双腿,待那畜牲咬钩后便同时后仰,向后拉拽,只要把它弄到岸上,它就必死无疑!届时众将士听清本将口令,一为向后拉拽,二位向前松力,前方将士力竭,备用将士立刻补上,如此角力方能事半功倍也,众将士知晓否?”
三要将士闻言立刻齐声齐声大吼道:“诺!”
沮授闻言十分感兴趣道:“将军此法为何?听起来颇有章法,仿佛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齐子原笑道:“公与一眼便窥探根本,此乃拔河之术也,讲究的就是齐心二字。如今那畜牲算是一方,我军算是一方,空心竹筏可令其无法深入大海逃离,只要我军能在角力上胜过它,那一个力竭的畜牲将在无威胁,此乃钓鱼之道也。今晚本将就请你吃这畜牲的血肉,”
沮授佩服道:“怪不得将军要准备空心竹筏,原来意图在此。将军竟能把兵法运用在此处,真乃天纵之才,在下佩服!”
齐子原道:“公与所言有误也,世间万物善用兵法者数不胜数,犹如蚂蚁行军,狡兔三窟,尤其是狼,它在围杀猎物之时往往计谋频出,所以万物有灵,我们当一直保持学习之心,如此才能增长见识。就像这孽畜,它若不咬钩,我们岂不是白做准备?哈哈,人嘛,无非是智慧更高的生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