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善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前辈，孟善有哪里做的不对，前辈只管指出来，孟善一定改正。
但是，这种玩笑话，可不能乱开。”
葵兮轻轻勾了勾唇，娇小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看着孟善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仰着身子，眼睛像个受惊的小鹿一般望着她。
葵兮好笑的点了点他跳的有些快的小心脏，缓缓道：“谁给你开玩笑了。”
听此，孟善双眼猛然一睁。
她，她，她……
“咕噜！”
喉结无意识的滚动着，孟善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只感觉自己的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停，停，停。
孟善，立刻马上停止你脑中不切实际的瞎想。
画风突然转变，让人措手不及。
葵兮也觉得奇怪，怎么感觉她好像突然变了一样。
她眉眼低垂，疑惑的看着那一股一股跳动的心脏，葵兮好奇的想，这颗心可是她亲手给他塞回去的，更是亲手给他缝补好的。
柔若无骨的小手突然摸上自己的胸膛，孟善大脑一热。
“轰！”的一声。
本来腰就弯的难受，受惊之下直接仰面倒了下去。
看见孟善狼狈惊慌的倒在地上，葵兮茫然的眨眨眼。
怎么倒了？
孟善无措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垂，平静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热意才褪去。
慢悠悠坐起来，孟善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葵兮，嗫嚅道：“前辈，莫要开玩笑。”
开玩笑？
谁给他开玩笑。
孟善也没觉得自己的话能左右葵兮，因此只象征性的说了一句，便不在提了。
孟善摸了摸痒痒的耳垂，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葵兮，想起心中的疑问，声音细若蚊嘤。
“前辈，是你吗？
故意让我的眼睛看不见提示我，还有后来……
当时，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是因为前辈在我的眼睛上施了术法吗？”
孟善想了许久，每次喝完药他都会彻底失去意识，可是偏偏这一次他全程意识都很清醒，不但没有失忆，反而在彻底清醒之后眼睛也再次能视物了。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除了葵兮，孟善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葵兮扭头看他，孟善有些手足无措的坐着，双手整整齐齐的摆在膝盖上，像一个乖乖听训的好学生。
葵兮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他这么紧张做什么？
每次她扭头看他，他都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她又不吃人，这么怕她做什么？
某个女人怕是忘了，不久之前她还跟白白就孟善是红烧还是清蒸怎么个吃法讨论了许久呢。
而就在刚刚，她更是恐吓孟善说要把他推下去。
像她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孟善能不怕吗？
要你说，搁谁谁不怕？
葵兮蹙了蹙眉。
实在搞不懂孟善这么胆战心惊的原因，她表情淡然的点了点头。
人呀，真是奇怪的生物。
见葵兮重新转过头去，不用再面对着她，孟善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然后轻轻道谢。
“多谢前辈。”
虽然知道这一切很痛苦，可是被蒙在鼓里同样很可悲，他确实需要感谢她，谢谢她帮他看清周围人的真面目。
见他一脸严肃的道谢，葵兮不屑一顾的嗤笑一声。
她可没想帮他。
虽然结果阴差阳错的帮了孟善，但是最初她也只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
她讨厌孟善这么一副傻瓜样，连身边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那双眼睛不要也罢。
第一次，葵兮是真想弄瞎孟善的眼睛，让他干脆就做一辈子瞎子好了。
可是没想到，孟家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将孟善的眼睛给治好了。
等再次见到孟善，他执意要上九窟山拜她为师，即便被她的小猫儿们打的头破血流伤痕累累也要坚持的时候。
她就想过，要让他亲眼看见那些人的残忍。
眼瞎总好过心也瞎。
也许是心里太过扭曲，葵兮恶意的希望孟善亲眼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她想看看，在那种情况下他会怎么选择。
相同的情况，可是不同的人选择却截然相反。
孟善居然选择了原谅他们，在亲眼看见他们的所作所为，深切体会到他们带给他的伤痛后，他还是选择了原谅他们，更甚至放走了孟子晖。
葵兮不明白，也想不通，在她看来，那些人都该死，要是她决不会心慈手软。
在她这，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今日仇今日报，此刻能了结决不等到明日。
可是葵兮忘了，孟善是孟善，她是她。
孟善终究不是她。
他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葵兮眼里的不屑孟善也懂得一些，可是，他终究是放不下曾经的亲情。
这些经历和感受，虽然痛苦又难受，可是他还是不舍，真的有太多不舍。
他很难说明白，也不奢望别人理解他。
所以，孟善微微叹息一声，开口说道：
“前辈，这段时间打扰您了，等我伤势好转了，就会离开九窟山。”
他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胸口一直隐隐作痛，他想等好的差不多了在离开。
他们住在九窟山，肯定会给葵兮添不少麻烦。
听见他说要离开，葵兮面上并无其他表情，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
她就这么看着脚下朦胧的山雾，盯着自己荡在半空中的小脚丫子，晃晃悠悠，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按理说，孟善要去要留，跟她一丁儿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她感觉自己的心，突然空落落的。
虽然没有听见葵兮的回应，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孟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不需要再强求自己，也不再为难别人，不奢求什么拜师学艺。
孟善顿时一阵轻松，浑身舒畅。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葵兮身上有一股特别安定人心的感觉，她就像是他们此刻头顶的明月。
静谧透亮，与世无争，就这么高高挂在天上，远离世间的纷纷扰扰。
跟她在一起，孟善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想他待在岩墨大哥身边一样，说来，孟家变故之后，他好像也没有见过岩墨大哥了。
唉。
孟家的人和事，他会学着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