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追着一只小鬼去的,不过只是经过。”温久小心打量着温父温母的表情,只是提起就变了脸色,若是说自己进去过还发现了异常,怕是又要挨骂禁足了。
温父绷着脸没有说话,温母笑了笑:“怎么也是皇上的亲兄弟,留着有个念想吧,若是以后有用处也说不定。”
这不是温久想要的答案。
“是嘛...没想到圣上还挺有心的。”
这么说温久可是不太相信,因为这京中的规划因为那一处前太子府全部都变了。
似乎不是以什么为中心,而是避开前太子府即可。
众人谈起前太子府就变了脸色,倒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她终究还是要回青云山一趟,昨日那牌匾后面一定有符纸,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当晚,她来到了温母房中,与她说明了姜瑶溪魂飞魄散之事,想要回青云山再看一看,很快就回来。
温母二话不说地答应了,她自然知道温久与姜瑶溪之间的感情。
那些年她不在温久身边,她还担心温久在青云山上无人陪伴,想送几个丫鬟上去都被泉真散人拒之山下。
后来才知道有个大了温久一些的小姑娘一直陪着她。
她日日在京中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一车车给温久送去,久而久之温久就会让她多带一份,山上还有个小师姐也要。
想来是对温久极好,才会处处想着她。
于是自己什么东西都会准备两份,不过是多花些银钱罢了,只要自己女儿在山上过得开心,这些银钱根本不算什么。
只是她没想到,如此活泼的小姑娘,竟也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看来这捉鬼师,当真不好做。
温久没有提起姜瑶溪为何而死,她想着师姐应该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堂堂捉鬼师竟死在了两个下三滥手中。
维护姜瑶溪,是温久一辈子要做的事。
次日一早,温久便坐上了马车,思来想去还是让半夏给药铺递了封信。
若是陆叙有要事找自己,也不会扑空。
府里的人只当是温久又去庄子上住两天。
“你说这庄子可真是养人,当初小姐重病,连宫里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让老爷准备后事了。”
“可不是嘛,夫人的哭声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呢。”
“后来去了庄子上回来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如今能吃能闹,我上次看到小姐与老爷吵架,气沉丹田。”
“我们姑娘还是有福气啊,这与世子的婚期也快定下来了吧,虽是有些坎坷,但还是享福的命哦。”
......
而此时的当事人已经在马车上昏昏欲睡了,这离长宁城有些距离,若是自己骑马倒是能快上很多,但此处还是离京城太近了,骑马太过招摇了。
慢慢来吧,反正师傅是逃不了的。
她早就写信问过周了然,师傅刚刚出关,目前还未有再闭关的打算,只是每日都盯着周了然练功,他实在是苦不堪言,等着温久回去分担些火力。
比如现在,她和周了然被罚在师傅的院门口扎马步。
“幸好有你,师姐。”
温久叹了口气:“出走半年,回来仍被罚扎马步,天理何在?”
“你偷袭为师,还敢问天理何在?”
不知何时,泉真散人已经站在二人身后。
温久笑的谄媚:“师傅,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嘛,我想着你必然是不会被我伤到的。”
哪里知道他骂着周了然竟没有分神。
“你未下山之前倒是乖巧,如今不知是被谁带坏了。”泉真散人一拂袖子,示意二人起来。
温久和周了然同时松了口气,赶紧站起了身,生怕下一秒眼前这老头就反悔了。
这院中本是周了然一人在被罚,温久正猫在门口看热闹呢,突然想着朝泉真散人丢一张符纸...
这种小把戏师傅一定能躲过,若是没有躲过...说明自己又厉害了不少。
可她万万没想到,师傅不知是被周了然气坏了...还是觉得青云山上无人敢对他下手,竟是一点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偷袭他。
大师兄中途还来了一趟,怎么刚刚还是一个人,现在变成了一双...
但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果不想当第三个,现在赶紧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温久收拾了下裙摆,赶紧跑到了泉真散人面前,乖乖地行了个礼:“许久不见师傅,甚是想念。”
泉真散人睁眼都不曾看她:“这就是你说的想念?”
手里还是那张未燃尽的符纸。
温久笑着压下了他的手,“师傅,徒儿本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些长进了。”
“你当为师不知道你在那京中差点被鬼收拾了么?”
温久表情一顿,想到了那宫里的宁妃娘娘,那可真真是要了自己的小命。
她赶紧给自己找些面子:“那最后还不是被徒儿打的魂飞魄散了。”
泉真散人冷哼了一声,“为师看你是捉的鬼还不够多,才敢在为师面前丢人现眼!”
温久不敢说话,怕再说这捕鬼令怕是不会熄了。
午饭过后,温久来到了泉真散人的院子里,她本就是有事回来,切不可忘记正事。
她撑着脸:“这世间可有比师傅还厉害的道士?”
泉真散人瞥了她一眼,不屑道:“哪有什么比你师傅还厉害的道士,又在胡说八道。”
温久赶紧锤了锤他的肩膀,附和道:“我就知道师傅最厉害了。”
他对这个徒弟心里有数,想听她说几句好听话,那她肯定是有事:“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尽学些不好的回来。”
温久摇了摇头:“我这不是夸夸师傅嘛,师傅,我在京中发现一处地方,不知师傅可曾去过?”
果然有事。
泉真散人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什么地方?”
“前太子府。”温久咽了咽口水,仔细盯着泉真散人的脸,不敢轻易眨眼。
泉真散人微微一愣,垂下眼眸:“没去过。”
温久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是觉得身边的空气有瞬间的停滞:“师傅...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