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温久觉得有些疲乏之时,身后忽然寒光一闪,陆叙手持锋芒极利的绣春刀,穿过她的身侧,直直砍向还在试图靠近的女鬼。
“嗤——”的一声,只见女鬼的左臂瞬间被砍断。
女鬼机械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断臂,似是没想到他们竟还有这么一手。
温久见状迅速咬破手指,双手在空中比划后,泛着黄光的红字符纸朝女鬼狠狠打去。
与此同时,姜瑶溪的真火破空而至,击打在那女鬼身上。
温久听那女鬼发出了凄厉地惨叫,迅速往后朝着姜瑶溪方向追去。
温久毫不犹豫越过了陆叙,怕姜瑶溪难以招架女鬼的攻势,一路紧追不舍,转眼便到了地道的另一头。
她脚下一顿,虽还未来得及点火,却能感到此处空间突然变大,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而陆叙紧随其后,生怕温久单独遇袭。
她有些不敢燃起烛火。
“怎么了?”陆叙知道,温久就在他的身边。
“我…我有些不敢看。”
“此处皆是死人,若是没有异常,你不看也罢。”
陆叙在暗处能够视物,只要借着一点微光便可以辨识眼前之物。
温久听到上方打斗的声音不再犹豫,迅速点来了手中的火折子。
此处再感觉不到方才那股令人发毛的阴气,那女鬼应该不在地道中。
火折子将这一处照得明明白白,此处白骨遍地,至少躺着二三十人的骸骨。
这并不是人正常死亡骨骸,绝对不是...
陆叙出身锦衣卫,自是能看出这些人皆死于割喉,一刀致命。
当年碎宁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前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唯独前面上方隐隐有些光亮。
温久心下明白,那里便是师姐说的,地道的出口,碎宁殿的枯井了。
姜瑶溪有些招架不住了,楼伍和周肆虽极力绞杀那干尸,却始终没有办法彻底杀死她。
“我本不想伤及无辜,可既然你们来送死,我就如你们所愿!”
她话音未落,嘴里就发出一声尖叫,一道巨大的黑影朝姜瑶溪扑来。
井中一道金光闪过,一道带血的符纸狠狠击中女鬼眉心。
女鬼未曾注意,闷哼了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发出了刺耳的鸟鸣声,还夹杂着枯叶被压碎的声音。
她缓缓地转头看向符纸飞来的那处,只见温久从枯井中飞身而上,一袭红衣斗篷被风吹得飘飘荡荡。
陆叙先温久一步出了枯井,他面色复杂地看向温久,心里不由得大受震撼。
“受死吧。”
温久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指尖在空中迅速画下符纸,准备最后一击。
而姜瑶溪早在那干尸被重伤之际用手中的真火困住她,冷眼看着她倒在地上挣扎。
“你杀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那女鬼猛地挣脱了姜瑶溪的控制,化作一团黑雾嗖地冲向悬在半空的女子。
眼下师姐妹二人都已经使出了许多法术,却依然未伤到这女鬼分毫,可见其戾气之重。
若迟迟不能将其收服,等二人力竭,岂非全要死在这女鬼手里?
温久面色一沉,左手捏诀,右臂缓缓从腰间取下捕鬼令。
楼伍的眼睛瞪的就像铜铃一般大,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
周肆下意识往陆叙的方向望去,却愕然发现陆叙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施法的女子。
捕鬼令悬在半空嗡嗡嗡地大响起来,自转速度越来越快,温久的符纸透过捕鬼令功力大增,直击冲撞而来的女鬼。
姜瑶溪双手合十再次召出真火,说时迟那时快,正当女鬼痛苦挣扎之际,手中的火球流星般朝女鬼狠狠击来。
女鬼身受重伤又被真火灼烧,喉咙里发出骇人的惨叫。
她怨毒地望着温久,面色越来越难看。
温久灵光乍现,顿时意识到不对,赶紧朝姜瑶溪喊道:“师姐,捆住她!她想弃尸而去!”
姜瑶溪眼神一凌,迅速召出腰间的捆妖索,那绳索泛着金光似有灵性一般,刚碰到女鬼周身的黑雾便缠绕而上。
楼伍又以为自己花了眼…
原是这世间还有这么多能人异士是自己没见过的…
女鬼妄想挣脱这绳索,而姜瑶溪的真火竟能附在这绳索上,一刻都不停歇地灼烧着她。
温久缓缓落地,她翻转手腕,再向两侧推开,眼前直直铺开六张泛着杏色光芒的符纸。
要不是此术法只用得六张符纸,她恨不能将所有符纸丢了出去,势必打到她魂飞魄散!
“慢着!”
一道明黄的身影出现在碎宁殿门口,院中的人齐晃晃地回过了头。
“皇上!”陆叙等人齐齐跪下,温久抬手不留痕迹地拢了符纸,低头跪在陆叙的身后。
来者身着华服,上面爬满了飞龙纹印,周身雍贵,哪怕站在破败的宫殿口,也难掩凌厉之气。
眉目间散发着王者之气,不是当今圣上又是谁?
“松开她。”
只见文渊帝慢慢靠近那女鬼,眼里竟流露出了疼惜。
“阿宝,朕来救你了。”
“皇上!”陆叙见状赶紧出声阻拦,“此处危险,还请您先行回宫,待微臣...”
“朕说,放开她!”
文渊帝似是没听到陆叙的劝阻,眼神如淬了毒的剑一般刺向正咬牙施法的姜瑶溪。
“皇上,这是恶鬼,是可以害死人的。”温久抬眸看向文渊帝,一字一顿地说道。
“无论今日她要杀谁,你们都不准动她。”文渊帝像是中了邪一般,若不是知道眼前这女鬼已被姜瑶溪制住,温久当真以为这文渊帝是被恶鬼附身了。
“哪怕我们的命不是命,那皇上您的呢?”姜瑶溪好不容易抓了这女鬼,若是再让她逃走,岂不是功亏一篑!“她最恨的人,可是皇上啊。”
“别以为你是青云山之人,朕就不敢动你!”文渊帝平日里还算温和,可此时的眼眸里却露出了狠戾的光。
“父亲常说,当今圣上胸怀天下,既有扫荡九州威服列国的雄心壮志,又有重振盛世太平的抱负。”温久起身走到姜瑶溪身旁,“若是皇上连自己都不爱惜,那这天下还能指望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