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丫简单说了下,自己落崖之后,如何卡在了树上,又是如何被那小猴子给带去了山洞里,又是如何遇到了陆子湛。
一通说下来,陆盈儿和安安两人均是瞪大了眼,时而惊呼时而叹气,仿佛身处其境一般。
陆盈儿道:“还真是该好好谢谢那个小猴子。”
还要问其中细节,王桃丫打断道:“待会儿再说,屋里还有一个饿着肚子呢。”
她捡了饭菜,进屋喂了陆子湛。
饭桌上,陆盈儿冲着安安眨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瞧,看我怎么说来着?
吃过饭,洗了碗。
桃丫这才和她们重新说上话,山里发生的事儿一应说了,又问她这两天家里的情况。
陆盈儿一张嘴,又是说个不停。
先说是前天晚上,他们一行人去寻人,后半夜才回来,一群大老爷们都在,独独少了王桃丫,说是落了崖。
安安当场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陆盈儿也是浑身都成筛子。一个噩耗接着一个噩耗,如何受得了?
她闷不吭声回家扛了兜子就朝那鸡头山去,心里只想着要把人给带回来。
还是村里人好说歹说给拦了下来,说是第二日一起进山去找。
那一晚上,她和安安两个都不知道是怎么挨过来的,闭上眼睛睡不着,盖着被子仍然觉得冷。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行人又进山去寻。
晌午时候回来,刘氏居然上门来,说要分铺子!说是知道那铺子是桃丫的,想要回去!
陆盈儿气的全身血液都往头上冲,直接拿着笤帚把人给赶了出去。
吃了饭又去山里寻,晚上回来被猴子抢了个馒头。
晚上将将闭眼眯了会儿,第二日又进山去寻,好歹算是找到了线索,晌午过后寻到人,这才把人带了回来。
陆盈儿说起仍是后怕,眼眶泛红,安安也是躲着抹眼泪。
桃丫笑着摸了摸两人的后脑勺,“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么?”
几人是又哭又笑,正说着,大门突然被人哐哐敲了两下。
这会儿天都暗了,是谁?
陆盈儿去开门,门外站着个黝黑的汉子,手里用干稻草拴着,提溜着一条草鱼。
“坤子叔,你咋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哥和你嫂子,都没事儿了吧?”坤子将手头的鱼递给陆盈儿。
陆盈儿应了声,“坤子叔,来都来了,咋还带条鱼哩?”
王桃丫闻声出去,瞧见一张朴实的脸,脸上挂着有些尴尬的笑容。倒是有些眼熟,是那天晚上和她一起上山寻过陆子湛的汉子。
“可吃得晚饭了?”
“吃得了,子湛没事了?”他虽说问着陆子湛,眼睛却瞧着王桃丫。
不过那眼神并不让人排斥,仿佛是在确认她有无受伤。王桃丫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可能是关心?
“好些了,现下躺着休息呢,那日多谢你帮忙了。”
坤子听了这话,脸上一红,连连摆手,“我没帮上什么忙,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开口就是了。”
把人送出去,陆盈儿这才将鱼丢进了陶盆里,又加了水养着。
“嫂子,坤子叔今日上门,是来道歉哩。坤子叔是个实心人,我本来挺气他的,可现在你们好端端的回来了,我也没那么气了。”
王桃丫奇怪,“道什么歉?”
“那日在崖上,不是他把你推下去的吗?”
王桃丫:“?”那日她不是意外之下,被挤压出去,又恰好一脚踩空了吗?
“前天晚上,你们一起出去的,只有你一个人没回来,坤子叔说是他不小心把你给杵下去了,那么大个男人,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王桃丫想起来了,当时确实是有人一个拐手将她给捣了下去,不过当时情急,人又混乱,她哪记得这些。
王桃丫点点头,“我没记恨他,现在也好端端回来了。这两日铺子都没开门?”
陆盈儿摇摇头,“我们哪有那个心思。”
“行,明日你们便去铺子里,咱们照常营业,我在家照顾陆子湛,有什么事及时通信。”
“嫂子,你明日不去吗?”
“不去,你可应付的来?”
铺子里一应物什,她都清楚,无论是火锅还是炒菜,都经由她的手,说起来,铺子里面还要数她嫂子最闲,可没了嫂子,她总觉得没有主心骨。
陆盈儿犹豫了会,还是点了点头。她哥也得人照应,嫂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几人洗漱之后,便各自歇下了。
桃丫也累得够呛,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是艳阳高照了。
吃过早饭,安安已经喂好猪了,陆盈儿也照例收拾院子里的菜。
几家妇人都来她家探望,拉着陆盈儿唠闲嗑,说的问的无非是她这两日在山中都是如何过活的。
桃丫以前是不耐烦应付这些场面的,可这一次,这些人家的男人都是出了力来寻人的,少不了要陪着说话,聊得差不多了,桃丫也说好过几日陆子湛好了些,便宴请全村一起吃顿饭。
等到巳时,赵大叔便赶着牛车来了院子里,赵大娘也是拉着她来回看,红了眼圈,说的几句话。
等时辰到了,便接着盈儿还有安安一并去了青山镇。
人走了,桃丫又将灶屋收拾了一遍,小炉子添上火熬药。
晌午时炒了两个菜,简单吃得了,又喂陆子湛喝了药。
刚放下筷子,大门又被敲响了。
这一天都是人来人往了,王桃丫也没上心,伸头出去看,竟然是刘氏。
她手上挎着一个竹篮,里头装着几个野果子,脸上挂着笑。
“桃丫!”
王桃丫收拾碗筷,“有事儿?”
“瞧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出了这么大事儿,娘还不得来看看你?昨天忙里忙外的怕你忙不过来,才挑了今日来。”
王桃丫:“……”陆子湛不见了,没见王家的男人出来帮忙寻,她人摔下崖了,倒是知道来要铺子了。
她端了碗筷去洗,刘氏便自顾自的拉了小杌子坐在院子里,抓了一把她晒在院子里的枣干吃。
“要娘说,你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你这面相,就知道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王桃丫没接话。
刘氏也不觉得尴尬,眼神里外打量了一遍,又道:“这院子倒是宽敞,以前咋没觉得?安安呢?我来了怎么也没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