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桃丫怕下去了不好再上来,先用手接了点水喝,便在洞口处寻了些干草干藤条,余光往外瞧,也不知道刚才那小猴子究竟是怎么进来的,竟然浑身也没一丁点打湿的。
也算她运气好,这洞里虽没有灌木丛,但居然让她捡到了不少树枝,许是什么动物带进来的。
收了一堆干柴,抱着往回走,窄的地方慢慢腾挪,花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又回了原来的位置。
陆子湛还躺在那,
王桃丫从陆子湛褪下的外衣上再扯下几根布条,树枝折断放在他小腿两侧,绑上,勉强算是固定器了。
忙活完,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估计快到晌午了,这山洞里也没啥吃的,只能先饿着。
她从自己的衣兜里翻了翻,找到一只火折子,想着把火点燃烤干衣服。
可还没打燃,又想着今儿个要是回不去,两人怕是还得在这山洞里待上一晚。晚上可不比白天,估计更冷,还得点火堆,不然熬不下去。
想想作罢。
她把陆子湛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的外衫抖了抖,拿到洞口处用石头压着,风一吹,衣裳便鼓起来,估计吹几个时辰也能干。
晾晒完,她回到陆子湛身旁,一屁股坐下来,跟着躺倒,两眼发直。
如果有人来寻他们,怕是一早便要出发,这会儿应该都觉得找不到,没希望了。更何况她昨晚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跌下了山崖,怕是都以为她已经死翘翘了。
“哎——”
王桃丫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
山顶也是凹凸不平的,脚底下也是坑坑洼洼的,王桃丫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山顶洞人。要是她不幸饿死在这山洞里,多年后是不是会有考古学家把她的骨头放进博物馆里?
许是太累了,神经放松,躺了没一会儿,她眯着眼睛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
意识朦胧,桃丫看着黑黢黢的山洞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等意识回笼,想了起来,伸手去摸旁边的人,触手确实一片空荡荡的。这小子该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她突然浑身一颤,连忙坐了起来。
“陆子湛!”
“叫魂呢?”一道慵懒沙哑的嗓音传过来。
王桃丫一个激灵,这才发现陆子湛居然坐在洞口,一条腿支着,一条腿屈膝,手臂搭在膝头;夜色中看不清脸,他坐在明暗分界处,更显轮廓,风吹过来,扬起他的黑发,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王桃丫呼吸一窒,半晌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干嘛。
“你坐起来干什么?你的腿没事吧?”
“没事,死不了。”
王桃丫懒得和他掰扯,自己检查了一遍。好在陆子湛还没作死,腿脚都绑得好好的。
她又起身看他胸口的伤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
她记得,晌午时候她分明把自己的衣衫褪给他了,睡着的时候陆子湛的衣裳也还没干……
所以……她是什么时候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草!
她两只手捂着胸口,双目如焗的瞪着陆子湛,“你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陆子湛瞧着她,唇角勾了抹笑。
慢条斯理道:“馒头。”
馒头?馒头!以为是个禁欲系的,结果是个老色批!
王桃丫热气上涌,一拳头捶过去。
陆子湛丝毫没躲,王桃丫倒是惦记着他还是个伤患,这一拳头到底没砸下去,气咻咻的瞪了他一眼。
陆子湛抬手,还真拿出来一个馒头。
王桃丫愣了两秒,所以他刚才说的馒头,不是那个馒头,是这个馒头?也对,就她这身上这馒头,顶多算是旺仔小馒头。
她接过来,馒头已经冷了,有点硬邦邦的,上面还沾了点土,被拍开了。不过她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看什么都香喷喷。
撕开表面那层皮,她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没有想象中的硬,小麦粉自带的香味在口中弥漫开。
也不知道陆子湛吃没有,她顺手掰了一小块递到他嘴边。
陆子湛深深看她一眼,张嘴吃了下去。
“哪来的?”这大深山里,两人还在山洞里头,总不至于能凭空变个馒头出来吧?
陆子湛道:“有只猴子砸给我的。”
王桃丫心中一喜,两眼泛光,“是不是黄棕色毛的,两只眼睛黑黑圆圆,额头中间还有一小撮黑毛?”
“没看清。”
虽说陆子湛没看清,但王桃丫心中已经断定就是那小猴子送来的食物了。心想等出去了,过几天定要来给这小猴子送点香蕉吃。
“对了,你是怎么到这山洞里来的?”
陆子湛眸色暗了些,垂在一侧的手紧握。
“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可说的。”
陆子湛垂在身侧的手松开,漫不经心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还真是被熊瞎子给抓了,昨日上山抓捕猎物,以为洞里是一头野猪,本想照旧敲晕,用筏子拉回去,不想蹦出来一头熊瞎子。
那一棒子没把熊瞎子敲晕,倒是把它给惹怒了,暴起抓了他一道。
他装晕死过去,被那熊瞎子拖着走,到了林子密一点的地方,他瞅着时机脱身,不想争斗下翻身滚下了坡,直接落进了水里,左腿撞在礁石上,这才又断了腿。
一路激流,眼看要顺水摔下一个瀑布,他双手胡乱挥,居然让他抓住了东西,迷迷糊糊落进了这个洞里。
后来再醒过来,有只猴子乱蹿,惹了他注意,这才屈行过来。
也是巧了,他过来便听见响动,正好抓住了差点摔落悬崖的王桃丫。
王桃丫听完这一切,一颗心已经是砰砰跳了无数回,担心陆子湛身上还有自己没检查到的内伤,又抓了他的手腕探脉门。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