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秦狄睡醒之后,甲便前来复命。
“陛下,属下已经仔细询问过锦衣卫,宸王似有打造兵器之举,其短暂的武器兵刃也都送至军中,均有记录可查,并无确凿证据表明其用于谋反。至于寻找铁矿一事,锦衣卫并未搜集到相关信息。”
秦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思索片刻后,说道:“此事就到这里吧,不必继续调查了。”
“诺。陛下,莫厝将军刚刚来过,您当时尚未苏醒,他便离去了。”
“他可说有什么事情见朕吗?”
听到皇帝询问,甲开口道:“莫将军说一会就要离开辽源返回军中,前来拜别陛下。”
“去将他找来,朕正好有几句话要叮嘱。”
甲领命离去,前去寻找莫厝。
按现在时间说,他起床的时候就已经九点,莫厝来了之后,君臣二人聊了一个时辰,到午时才结束。屋内只有两人,至于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再无第三人知晓。
午膳过后,莫厝拜别皇帝,离开辽源返回军中。
他刚刚离开不足一个时辰,宸王府外又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为首之人的年纪三十多岁,穿着打扮像是个文人,但衣服的材质却远比普通读书人要好许多。几人骑马而行,所以身上风尘较多,让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衫,看起来少了些光泽。
“宸王府?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为首那人看了看身边的奴仆,又看了看门口上的牌匾,自语道:“他会住在这里,难道他真的不知道?”
“公子,没错,小的刚刚打听清楚了,就是这里。”
随行而来的三名家奴中的其中一人,信誓旦旦的说着。
“也罢,你去叫门。”
听到这话,家奴面露难色,坦言道:“公子,那可是通天之人,小的一个奴仆,人微言轻。只怕还没走上那台阶,门口的侍卫就将我赶回来了。”
“有什么好怕的,尽管去叫门便是。”
自家主人都发话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上吧。迈步上前,刚要踏上台阶,站立门口的侍卫长枪一挡,将他阻拦了下来。
“陛下,府门外有个人想要见您,他自称叫做王博,是您的故友旧识。”
有侍卫前来,将门外之事回奏给皇帝。
秦狄闻言,有些困惑,直言道:“朕来辽源尚不足两个月,哪有什么故友旧识,他是来见宸王的吧。”
“陛下,那人说就是要求见陛下。他说他本是京都人士,曾与陛下以文会友,还...还曾花钱买过您的诗篇。”
侍卫的这句话一出口,秦狄愣了一下,心头涌现出似曾相识的感觉:“你说他叫什么?”
“回陛下,那人自称王博。”
得到侍卫的回答,秦狄这才想起,几年前似乎是做过这么一件荒唐事。
“呵呵,朕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档子事。他说的没错,朕的确卖给了他几首诗作。你去将他带进来吧。”
“喏。”
侍卫离开,只见完颜幽梦很是好奇的看向秦狄,笑道:“都知道陛下文采出众,没想到陛下身上竟还发生过这样的趣事。陛下能将诗作给他,想必此人也颇有才华吧。”
秦狄面露笑意,言道:“呵呵,我朝以前有些门阀,当时他们手中的势力和金钱要大过朕。朕登基之后对门阀进行了打压,朕不过是借用他的手处理一些他们家的事情,他也算有些功劳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陛下会将诗作给他。”
两人说话间,侍卫带着一人来到屋内,此人正是当初门阀王家家主的侄子,王博。
迈步进入屋内,始终不敢抬头,见侍卫止住脚步后,跟随在身后的王博当即跪倒在地,一个头磕在地上。
“贱民王博,参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向跪在面前的男人,由于他进来之时一直低着头,秦狄并未看到他的长相。印象中的王博好像要更胖一些,这人真是那个来自门阀王家的王博?
“平身,抬起头来。”
皇帝的话音传来,只听王博依旧匍匐在地,开口道:“贱民不敢,恐冲撞陛下天颜。”
“恕你无罪,平身吧!”
得到皇帝回答,王博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微微抬头,双眼低下不敢直视皇帝。
秦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看到略显熟悉面庞,终于可以确定眼前之人的确就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王博。
仔细打量着眼前略显消瘦的王博,心中疑窦丛生。
“朕记得当年王家落败之后,曾许你留在京都,由朝廷供养,是没有人管你吗?怎么瘦成了这般模样?对了,你不是应该在京都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辽源?”
王博听到皇帝的问话,拱手回道:“承蒙陛下圣恩,贱民在京都衣食无忧。只是终日待在家中,有些烦闷,便想着像个文人雅士一样,游山玩水,踏遍我朝每一寸疆土。一年前抵达交州,后因战乱暂时无法返回京都,便留在了交州境内。半年前听闻陛下亲临交州,便想着若能见您一面,也算是贱民之幸,此生便再无憾事了。”
秦狄听完王博的话,微微点头,“倒是有心了。游山玩水领略大好河山,你倒是逍遥自在。你是如何知道朕在辽源?今日前来见朕,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直言。”
王博忙应道:“陛下关怀,贱民感恩戴德。贱民并不陛下在辽源,只是凑巧遇到了锦衣卫与莫厝将军,小人在交州时曾有幸见到过莫厝将军。有锦衣卫而莫厝将军又只带着十几名护卫,便猜想着陛下可能在辽源,便一路跟随而来。贱民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拜见陛下,没想到陛下会下榻在宸王府,贱民还以为消息不实,犹豫很久才敢前来。”
秦狄:“昔日除去门阀之时,你也曾为朝廷出力。王家之人虽变为贱籍你却除外,不必再以贱籍自居了。”
说到这里,秦狄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什么叫没想到我会下榻宸王府,他又在犹豫什么,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狄若有所思的再看王博,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确有难言之隐。